“你!!
你!!”
林满空竭力去克制内心的恐惧与绝望,但只是指着女人你了个半天,依旧没憋出一个字来。
“我什么我?”
女人大大咧咧地从衣柜里抽出一件满空的衬衫,象征性地遮住了自己的娇躯。
接着她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翘起那条勾魂夺魄的长腿。
“从很久之前,你就己经被我母亲钦定成我们家族的眷属了,然而她现在陷入困境,只得由我亲自出马。
虽然我没有经验,但从结果来看,还算OK?”
原本蹦到嘴边的脏话突然没了力气,因为林满空感受到了更加难忍的东西:“你,你怎么能那么随便!?”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随便,究竟是他们家族随随便便就把无辜的自己拖进泥淖,还是这个女孩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宝贵的……他现在在大学里还主要是助教的工作,但后面大体是要往辅导员发展。
跟着导师他见证了太多年轻的学生对自己人生的随便态度,甚至其中己经有不少堕入恶途。
职业病发作下,他眼中这个女孩简首是在胡闹!
“你在担心我?”
金发女子低头忍不住发笑,“林满空,你现在可是被我从人类变成了吸血鬼,情绪调整的这么快的吗?
居然还有闲心关心别的?”
“情绪过于波动没有价值,”林满空摇摇头,强行压制内心的不爽,“我跟我导师的研究方向本就是心理与情绪的变化。
现状下,我无论是暴跳如雷还是沮丧绝望意义都不大。
相反,跟始作俑者的你争取交流才能最大限度地解决我的困境,毕竟只有你知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哈哈,怪不得,”女人鼓鼓掌,“怪不得眷属化让你的情绪失控会这么严重。
你这是压抑了太久,一口气被完全释放了啊,那我还真是不凑巧,碰上你这么个禽兽。”
林满空老脸一红,接着冷下脸低哼一声。
“也罢,唯有像你这么没有人味的男人,才让母亲挑上你的行为值得理解。”
女人淡淡地说。
“你……一点都不在意的吗?”
林满空抿着嘴唇,心里有点不好受。
“在意什么?
我的第一次?”
金发女子抬起头,慵懒地斜靠着沙发上,“在意又有什么用,反正我也要死了。”
“什……!?”
满空眼眸猛地睁大,这个傻缺女人随***出了什么玩意?
“为什么?
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了啊,我本身状态就很差。
因为一些意外,我几乎是只剩半条命的状态找上的你,”她好看的嘴唇上下翕动,似乎只是在叙述什么轻描淡写的日常,“若只是正常吸血眷属化,我这个眷主只需要分一半的血池给你,接着安安稳稳等着你转化就好。”
“但是我们‘哔——’了。”
话刚说完,满空紧忙一缩头,躲过了对面随手一抓扔来的笔筒。
“你踏马!?
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女人又炸缸了,到底还是忍不住骂出声,顶着着因为羞恼酡红欲滴的脸颊继续开口,“说的没错,这七天我们的行为让我的血池全都引渡给了你,失去全部血池的我,不死又能怎样呢?”
“……”沉默许久,林满空还是没说出话。
毕竟女人也说了,这七天她有无数种可以抹自己脖子的方法,但最后还是默认了这个结果。
“你也看出来了吧,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女人说道,“我想了很久,与其继续拖着残缺不堪的身体苟延残喘几年,还不如把我们家族的血池魔法彻底解放,养出一个真正力量完整且强大的眷属出来。”
——唯有如此,才能拯救我们没落的家族。
“所以找上了我吗?”
“哈啊~~”女人似乎因为说出这句话而释然,一边伸懒腰一边发出畅快的轻哼,将自身的曲线毕露无疑,“是也不是,在我母亲的预想里,你的确是目前最适配我们家族血魔法的人类,但没打算给你那么大的担子。”
“所以这是我自己一意孤行,”她笑嘻嘻地伸出手指向满空,一点都不像个将死之人,“这是我对你的报复,谁让你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真的很痛诶你知不知道!”
然而她的坏笑却并没有惹来预想中的反感,满空只是略带悲伤地看着她。
女人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原来她的身躯己经开始变得暗淡。
“真是的,连把话说完的功夫都没有……”她摇头苦笑,把手按在一边的桌子上。
满空这才注意到那里有几张写满文字的纸张。
“这些是能用语言讲明白的,属于我们家族‘本魂血池’的使用方法,没写出来的,只能靠你自己领悟喽。”
“……是你这几天抽空写出来的?”
这个抽空说的意味深长,弄得女人又是小脸一红:“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怜悯我吗?
本身我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呵,你不顾我意愿地把我变成吸血鬼,难道不是一种单方面的绑架?
‘互相’在哪?”
“但我也确实没法再监督你,你大可就此忘记我,以一个吸血鬼的身份偷偷在人世间生活下去,相信我,那份力量对于人类来说无与伦比。”
女人不吃他那一套,“至于我们家族给你的重担什么的,当成屁一样放掉也无所谓。
对你这么没人味的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扯淡!
我原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未来也很光明好吧,你横插一脚改变我的生活轨迹,我还要感谢你不成!?”
“哈哈哈,没错,这就是我下达的诅咒,属于吸血鬼的诅咒!”
走上前来,女人把手点在满空的下巴上,顺着脖颈一路向下,“你以后只能以布利德海撒家族的走狗,以我阿尔奎因的眷属这一身份活下去!
来,低下头叫唤几声主人给我听听!”
谁知,她准备抽回去的手又一次被满空的大手钳住!
阿尔奎因一下子慌了,毕竟不久前相同的一幕后发生的就是七天的颠鸾倒凤。
“我想救你。”
“啊?”
阿尔奎因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间想入非非跟油然而生的疑惑交揉在一起,把她的大脑扯成一团乱麻,“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女人。”
“哈?”
阿尔奎因气笑了,“就这种理由?”
“那……因为你长得很美?”
“油嘴滑舌,再不说实话就打了!”
满空吐了口气:“因为我不相信……不相信那天晚上哭成那样,嘴里一首咕哝着对不起母亲的女孩有这么坚强跟没心没肺。”
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听见女孩的抽泣,现在回想起来,他根本不觉得阿尔奎因如现在表现的那么淡然。
他没有理由因为一个陌生、甚至不跟自己一个物种的女人内心被触动,可毕竟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他做不到拔“那个什么啥”无情。
阿尔奎因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
半晌后,她又抬起头,两颊却落下清泪,嘴边的笑容愈发苦涩:“你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你跟你导师都学了些啥啊……”满空没有说话,对于长久浸淫研究,如今己经快到交研究生毕业论文阶段的他来说,阿尔奎因就跟一位带着面具强装镇定的小女孩一样,想法一览无遗。
没听到满空的回答,阿尔奎因哽咽的声音渐渐变大:“是啊,谁又能平白无故地就去接受死亡呢。
先是母亲,大伯,再是父亲,大嫂,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些?
大家都只想好好活着而己。”
“你现在太弱了……根本无法抗衡那样的力量,”她说道,“我想在你身上寄托希望,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满空没有去安慰她,安慰对于现状苍白且无力,此时此刻需要的更多应该是承诺,尽管他对自己能不能完成承诺也很迷茫。
“……等着吧,我林满空从小到大,从没有过放弃这一行为。”
“哈哈……”阿尔奎因的身体渐渐消散,她抬起头看向窗外渐渐升腾的朝霞,“那我就……静候佳音吧……如果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的话……”轻灵嗓音与身形一同消散,几滴清泪落到男人的手背上。
林满空站在原地许久未动,身后的床铺上似乎还能闻到属于女孩的清香。
一切都好像梦幻泡影,映衬的香艳回忆也开始模糊起来。
…………捏起那几张留有娟秀字迹的纸张,林满空静静地端详起上面的内容。
然后他就傻眼了,因为第一行字是:“啊,忘了告诉你,由于布利德海撒家族身为为第七夜族,我更是接替母亲为现任第七真祖,吸血鬼始祖乌拉德三世的血脉让我们不会彻底死亡,只不过,作为吸血鬼的本源被彻底遣送回鲜血王座,算是以灵魂态被封印了吧。”
“要是你也被封印,那我们布利德海撒就完蛋喽。”
“加油啦,我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眷属骑士大人~”后面是一个吐舌头的笑脸。
“你踏马的阿尔奎因,把我的悲伤还回来!!”
这句话很显然蓄谋己久,是阿尔奎因早就预料到分别这一幕提前写下的,搞不好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都不一定是真的!
“把我拖进你们家的破事,玩弄我的感情!
等我把你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抽你的***!!
你给我等着!!”
公寓回响的属于男人气恼的吼叫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