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武则天沈婉茵己经准时到达拍卖厅现场，她身着一袭米白色的包臀连衣裙，肩膀是略带宽松的一字斜肩，露出白皙的肩膀，中间着缠绕着一圈略带古铜色的皮质细腰带，将她整个人衬得格外有书香气息，嘴唇上，也涂上了一层桃色的晶莹口红，气色远比之前要好很多。
她下意识的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盯着那幅《九霄仙鹤图》。
一千三百年了，画中的颜料依旧鲜亮，鹤羽上的金粉在灯光下流转着熟悉的光泽，那是她当年亲手调制的金青朱砂。
“接下来是第38号拍品，唐代武皇亲笔画作--《九霄仙鹤图》！”
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随后继续用专业的口吻说道：“这幅画，经过多方鉴定鉴定，为唐代女皇武则天亲手所作，己流传一千三百多年，多次流落海外，辗转反侧，才出现在今日的拍卖会上，实属不易，如今，我们的开卖价格是……赝品。”
主持人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带着沙哑的声音打断介绍。
全场哗然，只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从后面的一首缓缓站起身，之后走上台来，手中拿着激光检测仪。
“经过红外扫描，颜料层下有现代化学物质。”
老者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的道：“而且鹤的构图不符合唐代审美，更像是明清仿作。”
沈婉茵的指甲掐进掌心。
那鹤，是她在大明山守孝修养，日日观察所画，每一根羽毛的走向，她都无比清晰，怎么会成为他所说的赝品！
“这位老者，何以见得是赝品啊？”
沈婉茵此时，也站起身来，与他一起走到画作面前。
老者一看是个年轻丫头，根本不放在眼里，略翘着嘴巴，笃定的说道：“真正的九霄仙鹤图，在我家里！”
沈婉茵轻笑一声，这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
然而，没等沈婉茵反应，老者再次大声说道：“这赝品来路不明，建议现场销毁，以免继续流传。”
随后，那老者竟真的取出一柄小刀，对着画作刺去，刀刃划破绢布的瞬间，沈婉茵仿佛听见自己骨肉撕裂的声音。
那是她最在如今这个时代唯一的念想，如今却被当作垃圾般撕成两半。
“住手。”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拍卖厅瞬间寂静。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沈婉茵一步步走上前，拾起那幅被毁的画作，指尖轻抚过撕裂的鹤翼。
“取墨来。”
沈婉茵冷声说道。
工作人员愣在原地，拍卖师刚要阻止，却被沈茵的眼神慑住，那眼神，不是一个弃妇该有的眼神，那是帝王审视朝堂的目光。
“朱砂、石青、金粉。”
她报出一串材料名，语气不容置疑，“还要一张完整的宣纸。”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此时，台下一个男人，也宛若看戏般起身，走上前，对着身边的人说道：“给她取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很快，便有人取来了作画工具，是被她周身的气场震慑，台下的人都想要看这个疯女人如何收场。
沈婉茵铺开宣纸，指尖蘸墨。
第一笔落下，满堂皆惊。
那不是现代人的握笔姿势。
她的手腕悬空，指尖运力，笔走龙蛇间自有一套古法。
墨色在宣纸上晕开，一只鹤的轮廓渐渐显现。
“她怎么知道唐代的研磨技法？”
台下有懂行的收藏家惊呼。
沈婉茵充耳不闻，她沉浸在回忆里，那些在大明山的日夜，青灯下的祈祷，还有登基后第一次见到仙鹤朝贺的盛景。
她换了一支笔，蘸取朱砂，鹤顶的那一抹红，似乎与寻常朱砂截然不同。
“等等......”台下一位收藏家起身，声音颤抖的说道：“这个配色......”沈婉茵不理他，继续作画，她记得每只鹤的姿态，那仙鹤是上天赐予的吉兆，是她当年君权神授的证明。
当最后一片金粉洒落，全场鸦雀无声。
画中九只仙鹤姿态各异，或引颈长鸣，最神奇的是，它们的眼睛仿佛有着生命。
“这......这不可能......”一位收藏家跌跌撞撞走上台，取出放大镜仔细查看，“构图、用笔、设色......完全符合唐代特征，而且，这笔迹，怎么跟武皇如出一辙，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