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刚响，夜樱就被红樱拽着往天台跑。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衫，背着个半人高的黑色袋子，拉链拉得死死的，边角处隐约能看见暗红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跑快点！”
红樱回头催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来，露出额角的一道浅疤——那是上周在“守夜人训练基地”被模拟异常体划伤的，她说“小伤，不碍事”。
天台上风很大，吹得校服猎猎作响。
红樱把袋子往地上一扔，发出沉闷的响声，像里面装着块铁板。
“给。”
她从袋子里掏出个保温桶，“我妈牌红烧肉，快吃。”
夜樱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桶壁时，听见袋子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里面装的啥？”
他忍不住问。
红樱正在拧瓶盖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笑得有点不自然：“没什么，守夜人发的训练器材，有点沉。”
她的眼神飘向远处的教学楼，避开了夜樱的目光。
夜樱没再追问。
他知道红樱的规矩——守夜人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就像他从不问她手腕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她也从不问他为什么总戴着耳机。
可今天的袋子格外奇怪。
上周红樱也带过训练袋，是蓝色的，轻飘飘的，里面装着护具和水。
但这个黑色袋子形状很规整，底部是平的，拉链边缘还绣着个极小的符号，像把交叉的镰刀。
“你咋不吃？”
红樱用筷子夹了块红烧肉塞进他嘴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肉很烫，夜樱嚼着肉，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袋子。
就在这时，风掀起了袋口的一角，他瞥见里面露出的黑色布料——不是护具的材质，更像某种皮革，上面还刻着凸起的纹路。
“看什么呢？”
红樱突然把袋子往身边拽了拽，“对了，昨晚守夜人又发通报了，说青城市区出现了‘异常体活动痕迹’，让我们晚上别出门。”
“异常体？”
夜樱抬头，“是上次你说的‘影虫’吗？”
“不是。”
红樱的眼神暗了暗，“比影虫厉害点，据说能模仿人的影子，钻进影子里就能控制人。”
她顿了顿，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所以晚上别出门，听见没？”
夜樱点点头，心里却想起了昨晚在袖口看到的樱花墨迹。
那朵花，也是黑色的。
吃完饭，红樱去天台角落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夜樱假装收拾保温桶，悄悄挪到袋子旁边。
拉链没拉严，留着道小缝。
他屏住呼吸，用指尖拨开拉链——里面露出的不是训练器材，而是一把枪。
枪身是纯黑色的，长约1.2米，枪柄处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最显眼的是枪柄底部，刻着一行小字：β-07。
和他襁褓内侧绣的“樱-β”格式一模一样。
“你在干什么？”
红樱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夜樱猛地松手，拉链“唰”地合拢。
转身时，红樱己经站在他面前，手里还握着手机，脸色冷得像冰。
“我……”夜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红樱一把抢过袋子，背在身上，眼神像淬了冰：“谁让你碰的？”
“那是……枪？”
夜樱的声音发颤。
红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别过头：“守夜人制式武器，沾了异常体的血，会污染普通人。”
她顿了顿，声音软了点，“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怕你害怕。”
夜樱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想起父母留下的那个樱花吊坠。
红樱说里面封着“能保护我们的东西”，会不会……“这枪叫什么名字？”
他忍不住问。
红樱的身体僵了一下，半晌才低声说：“神杀枪。”
“神杀枪？”
“嗯。”
她背起袋子往楼梯口走，“专门杀‘那些东西’的。”
下楼时，两人都没说话。
走到三楼楼梯口时，夜樱瞥见林七夜正靠在栏杆上，手里捏着本黑色封面的书，似乎在等谁。
他的目光扫过红樱的袋子，又落回夜樱脸上，眼神里带着种说不清的意味，像在审视，又像在确认。
擦肩而过时，夜樱听见林七夜低声说了句：“守夜人的玩具，迟早会伤到自己。”
红樱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瞪他：“你说什么？”
林七夜没理她，转身进了教室。
红樱的脸色很难看，攥着袋子的手指关节发白。
走了很远，夜樱还听见她低声咒骂：“精神病院出来的果然都是疯子……”可他的注意力，却全在林七夜刚才看他的眼神上。
那眼神，像在说：我知道你看见什么了。
也像在说：我们是一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