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日与蚊子血沈微音看着餐桌正中央那个精心制作的生日蛋糕,
上面的糖霜玫瑰娇艳欲滴,就像她此刻小心翼翼维护的期待。墙上的欧式挂钟,
“哒”的一声,轻响地指向了九点。他已经迟到三个小时了。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
那个置顶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她下午发出的:“晚上回家吃饭吗?有惊喜。
”石沉大海。或许在忙吧。沈微音在心里为他开脱,霍寒霆是集团总裁,日理万机,
她应该懂事的。这三年婚姻,她学会的最重要的技能就是“懂事”。
玄关处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像被上了发条的玩偶,瞬间扬起笑容迎上去:“回来啦?
菜可能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霍寒霆脱下西装外套,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径直走向客厅,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心不在焉的疏离。“不用了。
”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换件衣服,等下要出去。
”沈微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很急吗?
今天……其实……”“嗯。”他打断她,转身就往楼上走,“有个重要的朋友回国,接风宴。
”重要的朋友。谁?能让他连一句敷衍的“生日快乐”都吝于给予?那一刻,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或许是三年积压的委屈作祟,她冲着他的背影,轻声说:“今天,
是我生日。”霍寒霆的脚步顿住了。他站在楼梯上,侧过半张脸,
灯光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抱歉,忘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礼物,你让周助理去买。”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沈微音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抽干了,冰凉彻骨。让助理去买?她的生日,
她的心意,在他眼里不过是一项可以交由助理代办的事务。几分钟后,
他换了一身更为休闲却依旧价格不菲的衣着下来,身上带着刚沐浴过的清新水汽,
与她身边凝固冰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他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看那个孤零零的蛋糕一眼,
像一阵风,从她身边掠过,打开了大门。“砰。”轻轻的关门声,像最后的审判锤,
敲碎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眼泪终于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滴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走到窗边,
掀开窗帘一角,看到他的车亮起尾灯,利箭一般驶入夜色,没有丝毫留恋。
一种尖锐的疼痛攫住了她的心脏。她鬼使神差地抓起车钥匙,跟了出去。她想知道,
那个“重要的朋友”,究竟是谁。他的车最终停在了一家格调高雅的酒店门口。
沈微音把车停在对面街角,隔着车窗,她看到霍寒霆下了车,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人。很快,
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身姿窈窕的女子笑着走了出来。霍寒霆立刻迎了上去,
极其自然地将自己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披在了那个女子肩上。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然后,沈微音看见了让她心脏骤停的一幕——霍寒霆低下头,看着那个女子,
脸上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宠溺的温柔笑容。那是她渴求了三年,却从未得到过的温度。
原来,他不是天生冷漠,只是他的温暖,从不为她绽放。她像个可悲的小偷,
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见了别人爱情剧本里最甜蜜的一页,而她自己,
连个像样的配角都算不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那个冰冷别墅的。她坐在黑暗里,
没有开灯,蛋糕上的糖霜玫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讽刺。凌晨两点,霍寒霆才回来,
带着一身清冽的夜风和淡淡的酒气。他似乎有些意外她还坐在客厅,
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她面前,俯身,带着酒气的温热呼吸喷在她的颈侧。“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沈微音身体僵硬,没有回答。他似乎也不在意,伸手,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拥抱很紧,紧得几乎让她窒息。
在他熟悉的雪松香气混杂着陌生酒气的包围下,她那颗本已冰冷的心,
竟又可耻地生出一丝微弱的希冀。也许……他只是喝多了。也许……就在她意识模糊,
几乎要沉溺于这个难得的温暖怀抱时,他滚烫的唇贴在她的耳廓,
用一种她从未听过的、饱含痛苦与深情的语调,模糊地呓语:“薇薇……别走。
”第二章:衣柜里的陌生人“薇薇……别走。”这声呓语,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
瞬间刺穿了沈微音所有自欺欺人的幻想。薇薇。她的小名是“音音”。从来都不是“薇薇”。
所以,他口中那个重要的朋友,
让他展露温柔、让他深夜买醉、让他情动时紧紧拥抱却呼唤着别人名字的人……叫“薇薇”。
巨大的耻辱和心碎如同海啸,将她彻底淹没。她猛地推开他,冲进浴室,反锁了门,
对着马桶干呕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原来这三年,她不仅仅是个不被爱的妻子,
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替身。第二天,霍寒霆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一切,
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霍总。他甚至没有问她为什么眼睛红肿。沈微音的心,
在那一天彻底死了。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整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既然正主已经回来,
她这个拙劣的模仿品,也该识趣地退场了。在打扫他几乎从不让她进入的书房时,
她无意中触动了书架上的一本厚重大辞典,旁边看似是墙壁的地方,
竟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露出了一道缝隙。一道密室的门。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鬼使神差地,她推开了那扇门。里面空间不大,
更像一个步入式衣帽间。但里面挂着的,不是他的西装衬衫,而是一整排女性的衣裙。
各种款式,各种颜色,长裙、短裙、礼服……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尺寸,
完全不是她的尺码。她穿S码,而这些裙子,明显是XS码。在这些衣裙的最深处,
有一个上了锁的桃木盒子。她用发卡,几乎是凭着一种自虐般的本能,
撬开了那把并不复杂的锁。盒子里没有珠宝,只有厚厚一沓照片。全都是同一个女孩。
街角的回眸,咖啡馆的浅笑,阳光下飞扬的发丝……大部分是***的角度,
但每一张都捕捉得极好,女孩的笑容干净又明媚,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照片的背面,
写着日期,和一些简短的标注。 “今天在图书馆看到她,很用功。
” “她好像很喜欢那家店的蓝莓芝士。” “下雨了,她没带伞。” 而最近的一张背面,
用凌厉的笔迹写着一行字——“找到她。”日期,就在一周前。原来,他不仅心里装着别人,
他还用三年时间,在她身边,细致地、沉默地,构建着另一个女人的神殿。而她,
活在他的屋檐下,却像一个闯入别人圣地的无知窃贼。沈微音的手指颤抖地抚过那些衣裙,
最终落在那些照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指尖发麻。她低低地笑出声来,
笑声在空旷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凄凉。“原来不是不喜欢逛街,
只是不喜欢陪我……”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霍寒霆,你究竟,透过我在看谁?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就在她准备将一切复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时,
她的指尖在盒子最底层,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环状物。她把它拿了出来。那是一枚戒指。
设计极其独特,铂金指环缠绕成藤蔓状,托着一颗不大的钻石,但切割方式别致,
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流转着璀璨的火彩。而在指环的内侧,
清晰地刻着一个英文名字——Aria。轰隆!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Aria……这是她当年在意大利留学时,用的英文名,也是她初出茅庐,
在设计界使用的艺名。这枚戒指,是她设计生涯的起点,是她的毕业设计作品,
名为“初心”。只在一次小型沙龙上展示过,后来在一次搬家途中不慎遗失,她遗憾了很久。
它怎么会在这里?藏在霍寒霆的密室里,和他“白月光”的照片放在一起?
第三章:离婚与“墓碑”真相的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割得她血肉模糊,
却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图案。几天后,一个不速之客,替她解开了部分谜团。林薇,
那个酒店门口的“白月光”,直接找上了门。她登堂入室,像女主人一样打量着客厅,
最后目光落在沈微音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你就是寒霆现在的妻子?
”她语气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他跟我说起过你,说你……很安静,很像以前的我。
”沈微音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薇优雅地坐下,
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而那条项链的款式,
和去年她生日时,霍寒霆让助理送给她的一模一样。“你看,寒霆送我的。
”林薇抚摸着项链,笑得意味深长,“他说,这是补偿。补偿当年……不小心弄丢了我。
”她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沈小姐,替身终究是替身。现在我回来了,
你是不是该把位置……还给我了?”所有的猜测、怀疑、痛苦,
在这一刻都有了确切的形状和名字。沈微音看着林薇那张娇俏却写满算计的脸,
忽然觉得无比荒谬,也无比疲惫。她不想争了,
也争不过一个活在霍寒霆记忆滤镜里三年的人。那天晚上,霍寒霆回到家时,
客厅的灯大亮着。沈微音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卧室,而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面前放着一份文件。“回来了?”她抬起头,脸色平静得可怕,“我们谈谈。
”霍寒霆皱了皱眉,似乎不习惯她这种语气,脱下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谈什么?
”他的目光掠过茶几上的文件,标题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
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离婚协议书。他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几步跨过来,
一把抓起那份协议,快速扫过,当看到沈微音已经签好名字时,他眼底瞬间卷起狂风暴雨。
“沈微音!”他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语气危险至极,“你又在闹什么?!
”沈微音缓缓站起身,直视着他那双盛怒的眸子,曾经让她沉溺心悸的深邃,
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荒芜。“霍寒霆,三年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我不想再当别人的影子了。”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们,离婚吧。
”“砰!”霍寒霆猛地将那份离婚协议摔在茶几上,纸张纷飞。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