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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重生后我亲手把巨婴弟弟送进监狱》是知名作者“用户16024682”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秦朗苏晚晴展全文精彩片段:苏晚晴,秦朗,秦屿是作者用户16024682小说《重生后我亲手把巨婴弟弟送进监狱》里面的主人这部作品共计40032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9 01:38:34。该作品目前在本完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内容主要讲述:重生后我亲手把巨婴弟弟送进监狱..
主角:秦朗,苏晚晴 更新:2025-10-29 03: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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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回到弟弟哭求我给他女友买包那天。前世我掏空积蓄,他却用劣质材料害死客户,
还让我顶罪惨死。这次我冷静看着他表演,暗中收集所有证据。当衣柜砸伤秦总侄子的瞬间,
我拨通了报警电话:警察,我举报苏子豪工程事故罪。1苏晚晴猛地睁开眼。
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灯纹路,空气里弥漫着她常用的那款香薰味道,一切安静得让人心慌。
她坐起身,拿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记忆里。
就是今天。前世,就是从这个日子开始,她的人生被彻底拖入泥潭,
最终在贫病交加和万众唾骂中凄惨结束。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是她弟弟苏子豪那特有的、带着点撒娇和理所当然的敲门声。姐!姐你醒了吗?
快开门,有急事!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几乎要让她呕吐的恨意。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张尚且年轻、带着熬夜画图留下的淡淡黑眼圈的脸。这张脸,
在前世最后那段日子里,枯槁得如同老妪。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很好,回来了。她拉开房门。苏子豪穿着一身潮牌,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堆着笑,
眼神却急切。姐,江湖救急!他挤进门,熟门熟路地坐到沙发上,我看中了一款包,
菲菲特别喜欢。就那个,爱马仕的Birkin,配货下来差不多三十万。你先转给我,
下个月工作室回款了就还你。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台词,连语气都没变。苏晚晴看着他,
这个她曾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去扶持的弟弟。前世,他就是用这套说辞,
从她这里拿走了三十万,转头就去买了那个包讨好他那个虚荣的女友林菲菲。
而为了凑这笔钱,他挪用了工作室的工程款,偷工减料,最终导致那个定制的整体衣柜坍塌,
砸伤了客户。事故发生后,苏子豪和母亲一起跪下来求她,说他还年轻,不能有案底,
说她是姐姐,有能力有人脉,应该替弟弟扛下来。她心软了,顶下了所有罪责,名声扫地,
职业生涯尽毁。而苏子豪,在她入狱后迅速撇清关系,甚至卷走了她仅剩的存款。
她失去了一切,而苏子豪和林菲菲,却用她的钱和她的牺牲,过了好一阵逍遥日子。姐?
发什么呆啊?快点啊,菲菲等着呢!苏子豪见她没反应,催促道,
语气里已经带上一丝不耐烦。苏晚晴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那蚀骨的寒意。
她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声音平静无波:子豪,工作室最近资金很紧张吗?
我记得上个月刚签了两个大单,回款应该不错。苏子豪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哎呀,生意上的事你不懂,钱都在周转。
你先给我把包买了,别耽误我正事。正事?苏晚晴抬眼看他,目光清冷,
给你女朋友买包是正事,那保证工程质量,按时发放工人工资,就不是正事?
苏子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晚晴你什么意思?我好好跟你借钱,你跟我扯这些干嘛?
不就是三十万吗?你随便接个私活不就赚回来了?至于这么抠搜吗?看,还是这样。
只要不满足他的要求,立刻就是她的错。苏晚晴握着水杯,指尖微微发白,不是生气,
而是极力克制着立刻将他扫地出门的冲动。她不能急。复仇是一道需要文火慢炖的大餐,
火候不到,味道就不够醇厚。我不是不借。苏晚晴放下水杯,声音依旧平稳,
但工作室的账目我一直没看过。你把最近三个月的账本和流水拿给我看看,
如果资金确实没问题,这钱我出了。查账?苏子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
苏晚晴你疯了吧?你怀疑我?我是你亲弟弟!他怒气冲冲地指着苏晚晴:我就知道!
妈说的没错,女生外向!你现在翅膀硬了,赚了几个钱,就开始防着自家人了是吧?查账?
你想查什么?!苏晚晴静静地看着他咆哮,内心一片麻木。前世,
就是被他这套亲情绑架吃得死死的,一次次妥协,一次次退让,最终万劫不复。
我只是想了解工作室的经营状况。她重复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好!好得很!
苏子豪气得脸色铁青,猛地掏出手机,我让妈来跟你说!我看你是不是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电话接通,他立刻换上一副委屈至极的腔调:妈!我姐她不肯借钱给我,
还要查我工作室的账!她是不是觉得我贪了她的钱啊!电话那头,
母亲王春华尖锐的声音立刻穿透出来,即使没开免提,也清晰可闻:苏晚晴!你想干什么?
啊?子豪是你亲弟弟!他开个工作室多不容易,你不帮衬着点,还查他账?你胳膊肘往外拐,
胳膊肘打断往外拐!赶紧把钱给子豪!听见没有!熟悉的咒骂,如同冰冷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苏晚晴的耳膜。她握着水杯,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这一次,
她不会再让任何人的手,打断她的翅膀。2苏子豪摔门而去,
留下满室的寂静和电话里母亲王春华喋喋不休的骂声。苏晚晴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调成静音。世界清静了。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在她脸上,
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深邃冷静。她记得很清楚,前世事故发生后,苏子豪为了推卸责任,
曾无意中透露,他不仅挪用了工程款去买那个包,还在材料上以次充好,
用极其廉价的劣质板材冒充承诺给客户的环保实木多层板。而负责采购和一部分安装的,
是工作室里一个叫阿杰的年轻人。苏子豪和母亲一口咬定是阿杰操作失误和采购中饱私囊,
才导致了事故。阿杰百口莫辩,最终被行业封杀,潦倒离场。苏晚晴找出阿杰的电话。前世,
在她顶罪后,只有阿杰偷偷来看过她一次,塞给她一点钱,说苏姐,我知道不是你。
对不起,我没用,没能帮你作证。那个时候,她自身难保,
也没能力去深究阿杰话里的含义。现在,她知道了。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又带着点疲惫的男声:喂?您好,哪位?阿杰,我是苏晚晴。
她开门见山。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意外:苏…苏总监?您找我有什么事?
苏晚晴在业内小有名气,阿杰以前在别的项目上跟她有过接触,一直很尊敬她。
苏子豪工作室,城西那个别墅区的整体衣柜项目,是你负责采购和安装跟进,对吗?
苏晚晴问。…是的。阿杰的声音有些迟疑,苏总监,是有什么问题吗?板材,
用的是合同里约定的E0级实木多层板吗?苏晚晴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电话那头呼吸一窒。过了好几秒,阿杰才压低声音,
带着几分慌乱和苦涩:苏总监…我…我没办法。
苏经理他…他给我的采购款根本不够买合同上的板材,
他让我用…用最便宜的那种高密度板替代,还说…出了事他兜着。果然。
苏晚晴眼底寒光一闪。你有证据吗?采购单据,聊天记录,或者…录音?
阿杰似乎被吓到了:苏总监,您…您想干什么?苏经理他是您弟弟啊!很快就不是了。
苏晚晴语气冰冷,阿杰,你想不想保住你自己?想不想看着真正该负责的人,
得到应有的惩罚?我…阿杰的声音带着挣扎。把所有的证据,采购单,
苏子豪指示你的聊天记录,全部整理好发给我。苏晚晴打断他,另外,明天安装的时候,
想办法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点那种劣质板材的样本。记住,保护好你自己,
不要亲自上手安装最关键的结构部分。她顿了顿,声音放缓了些,
却带着更强的力量:做完这些,离开他的工作室。我这边,需要一个信得过的项目负责人。
这是承诺,也是交换。阿杰那边沉默了更久,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好,苏总监,
我听您的。挂断电话,苏晚晴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第一步,成了。
她打开电脑上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握的证据——苏子豪工作室注册时用的她的身份信息复印件当初被他以姐你名气大好用
骗走的,一些他之前陆陆续续向她借钱
从未归还的转账记录这些可以作为他资金紧张的佐证,以及,
她刚刚通过某些渠道查到的,苏子豪名下那张用于工作室走账的银行卡,
近期有一笔二十万的支出,收款方正是本地一家知名的奢侈品店。时间,
就在他跟她说要借钱买包之后不久。看来,他不仅挪用了工程款,还很可能用了别的钱,
或者,根本就是骗她,实际包已经买了,只是想从她这里再抠一笔。贪得无厌。
苏晚晴将所有这些证据分门别类,备份保存。她知道,那个用劣质高密度板拼凑起来的衣柜,
明天就会在安装完成后不久,因为承重结构问题而坍塌。而这一次,被砸伤的,
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富商。根据她前世在狱中看到的后续新闻报道,那个别墅的真正主人,
是本市低调却能量巨大的投资人秦屿。而被砸伤的,
是当时正在别墅里替秦屿整理收藏品的、他那位刚留学归来、极受他重视的亲侄子,秦朗。
事故导致秦朗小腿骨折和轻微脑震荡。秦屿勃然大怒,动用一切关系施压,
这才让苏子豪慌了神,拼命把她推出去顶缸。苏晚晴拿起手机,
翻到一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号码。那是她之前在一个高端行业论坛上,
偶然得到的秦屿助理的联系方式。她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秦先生,冒昧打扰。
明日午后,请您务必不要让令侄前往城西云山别墅区68栋。事关安全。信息发送成功。
3第二天,苏晚晴像往常一样,在自己的独立工作室里处理设计稿。手机很安静。
苏子豪没再打电话来闹,母亲王春华也没有。这反常的平静,反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下午两点刚过,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苏子豪。她等电话响了三声,才慢条斯理地接起。
姐!姐!出事了!完了!全完了!电话那头,苏子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哭腔,
语无伦次。慢慢说,什么事?苏晚晴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衣柜!
城西别墅那个衣柜塌了!砸到人了!苏子豪几乎是吼出来的,是…是秦总的侄子!秦朗!
现在人送医院了!秦总那边的人已经杀到现场了,说要弄死我!姐!你救救我!
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认识的人多,你快找找关系,跟秦总求求情,赔多少钱都行,
千万别报警!我不能坐牢啊姐!苏子豪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和昨天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晚晴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涕泪横流、六神无主的模样。你现在在哪?她问。
在…在医院,秦总的人盯着我…姐你快来啊!好,我马上到。苏晚晴挂断电话,
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里面放着一个U盘。她开车来到医院。VIP病房外的走廊上,
气氛凝重。苏子豪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墙角,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的男人站在他旁边。
一个气质沉稳、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走廊,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往里看。
苏晚晴认得那个背影,是秦屿。王春华也来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往秦屿身边凑,
被秦屿的助理客气而强硬地拦住了。秦总…秦总您行行好,小孩子不懂事,
不是故意的…我们赔,倾家荡产也赔…王春华哭喊着。苏子豪一看到苏晚晴,
如同看到了救星,猛地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她皱眉。姐!你来了!快,
快跟秦总说说!王春华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调转枪口:晚晴!你快想办法!
你弟弟不能出事啊!你快跟秦总求情,你跪下求他!让他别告子豪!又是这样。
无论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让她去牺牲,去求情,去顶罪。
苏晚晴掰开苏子豪的手,目光扫过母亲那张写满了我儿子不能有事的脸,
最后落在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的秦屿身上。秦屿大约五十岁年纪,眼神锐利,
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他看向苏晚晴,目光里带着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显然收到了那条匿名信息。秦总。苏晚晴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态度不卑不亢。
姐!你快点啊!苏子豪焦急地催促。王春华也扑过来:晚晴,你说话啊!
苏晚晴没有看他们,而是从包里拿出那个U盘,递向秦屿的助理。秦总,关于这次事故,
我这里有一些资料,或许您会感兴趣。助理看向秦屿,秦屿点了点头。助理接过U盘,
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连接。苏子豪和王春华都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苏晚晴。
姐…你…你干什么?苏子豪有种不祥的预感。苏晚晴这才转头,
看向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弟弟,眼神冰冷如刀:不干什么。只是让该负责的人,负责到底。
平板上开始播放一段音频,
是苏子豪和阿杰的聊天录音片段阿杰按照她的要求偷偷录下的。…杰啊,
这次项目的板材,你用那种便宜的就行,差价到时候补给你……苏经理,
这…这不符合合同规定,而且承重可能有问题……怕什么?能有多大问题?
出了事有我兜着!你照做就行!接着是展示采购单据的照片,
清晰显示采购的是最低廉的高密度板,与合同约定的E0级实木多层板价格天差地别。
还有苏子豪银行卡那笔二十万奢侈品消费的记录。苏子豪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姐姐:苏晚晴!你阴我?!你早就知道了?!
你算计我!王春华也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就要冲过来打苏晚晴: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你居然害你亲弟弟!我打死你!秦屿的助理上前一步,拦住了状若疯癫的王春华。
苏晚晴无视了母亲的咒骂和弟弟吃人般的目光,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
按下了110。喂,警察吗?我要举报。云山别墅区68栋发生一起重大安全事故,
责任人涉嫌使用劣质材料,造成人员受伤。嫌疑人现在市中心医院…对,苏子豪。
她报警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点一份外卖。苏晚晴!我是你亲弟弟啊!
苏子豪发出绝望的嘶吼,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王春华也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瘫在地上嚎啕大哭:造孽啊!家门不幸啊!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苏晚晴挂断电话,
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亲弟弟?
前世把她推出去顶罪,卷走她救命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亲姐姐?
她看向面色沉凝的秦屿,开口道:秦总,该提供的证据我已经提供了。
苏子豪以及他的工作室,与我本人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联。对于令侄的遭遇,我深感遗憾。
如果后续有需要我配合调查的地方,我随时有空。说完,她转身,
毫不留恋地向走廊尽头走去。身后,是苏子豪崩溃的哭喊和王春华恶毒的咒骂。以及,
秦屿落在她背上,那道深沉而若有所思的目光。切割完成。接下来,该清算了。
4警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医院走廊里绝望的哭嚎和恶毒的咒骂。苏晚晴没有回头,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稳定而清晰,一步步远离那片令人作呕的泥沼。
她能感受到身后秦屿那道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烙在她的背上。她不需要他的同情,
也不需要他的感激。她只需要他认识到她的价值,以及,她与苏子豪那摊烂泥彻底无关。
警察很快到来,简单询问情况后,给瘫软如泥的苏子豪戴上了手铐。王春华扑上去撕扯,
被警察严厉制止,她转而指着苏晚晴的背影,声音凄厉如同诅咒:警察同志!是她!
是她害我儿子的!她才是主谋!你们抓她啊!带队的老警察皱了皱眉,
看向苏晚晴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秦屿助理递上的U盘和初步证据,
对王春华沉声道:这位女士,请你冷静。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指向很明确。
请不要妨碍公务。苏子豪被带走了,临走前,他回头看了苏晚晴最后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怨恨和恐惧,再没有一丝一毫往日被溺爱出来的嚣张。
王春华追着警车跑了几步,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
骂苏晚晴蛇蝎心肠,骂老天爷不开眼。没有人再多看她一眼。苏晚晴坐进自己的车里,
关上车门,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亲手将弟弟送进监狱的愧疚,
只有一片经历过极致喧嚣后的死寂疲惫。她发动汽车,驶离医院。后视镜里,
医院的大门越来越远,如同她正在彻底告别的前世。手机开始疯狂震动。不用看也知道,
是那些闻风而动的亲戚,还有母亲打来的电话。她直接设置了拒接所有陌生来电,
并将母亲和几个跳得最欢的亲戚号码拉黑。世界彻底清静了。她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这是她用自己的钱买的,独立于那个所谓的家之外的避风港。前世,
这里后来也被母亲和弟弟以各种借口借住,最终变得乌烟瘴气。现在,
这里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然后给自己泡了杯浓茶。
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如同繁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只有一种巨大的、空茫的虚脱感。复仇的第一步完成了,但心里好像也被挖走了一块,
留下一个嘶嘶冒着冷风的洞。那里曾经填满了对亲情的愚蠢渴望和毫无底线的付出,现在,
只剩下灰烬。她不允许自己沉溺在这种情绪里太久。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邮件。
她之前独立承接的几个设计项目已经到了关键阶段,不能因为那摊烂事耽误。如今,
事业是她唯一的立身之本,也是她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第二天,她照常去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几个助理显然已经听到了风声,看她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和几分好奇,
但没人敢多问。苏晚晴也一如既往,冷静地分配任务,讨论方案,
仿佛昨天那个亲手报警抓了自己弟弟的人不是她。中午时分,她接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秦屿的助理,姓周。苏小姐,您好。我是秦总的助理周扬。
秦总想约您见面聊一聊,不知您下午是否方便?语气客气而疏离。可以。时间地点?
苏晚晴言简意赅。周扬报了一个市中心高级茶室的地址和时间。我会准时到。下午三点,
苏晚晴准时出现在那家隐秘安静的茶室包间。秦屿已经在了,他穿着一身深色休闲装,
比昨天在医院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但眼神依旧锐利。秦总。苏晚晴点头致意,
在他对面坐下。苏小姐,请坐。秦屿抬手示意,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动作从容,
昨天在医院,多谢你提供的证据。分内之事。令侄情况如何?苏晚晴接过茶杯,
语气平和。小腿骨折,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幸中的万幸。秦屿看着她,
目光带着探究,我很好奇,苏小姐似乎早就知道会出事?来了。苏晚晴早已准备好说辞,
她放下茶杯,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坦然:我弟弟苏子豪的工作室,管理混乱,
财务漏洞很大。他不久前以给女友买包为由,向我索取三十万,被我拒绝。
我怀疑他可能会动用工程款,所以提醒了当时负责项目的同事阿杰留意材料问题,
并让他保留了证据。至于能精准预测到事故发生在昨天,并且牵扯到秦总您,这确实是巧合。
我只能说,或许是天意,不希望无辜者蒙冤,也不希望作恶者逍遥法外。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她为何有证据,又将预警信息归结为巧合和天意,
避免了自己无法解释的未卜先知。秦屿沉吟片刻,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经商多年,阅人无数,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女人身上的冷静和决绝,
以及一种与她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那个阿杰,现在在你那里?他换了个话题。是。
他能力不错,只是跟错了人。我工作室正好缺项目负责人,他愿意过来。苏晚晴没有隐瞒。
秦屿点了点头,不再追问细节。他话锋一转:我侄子秦朗,那套别墅本来是他回国暂住,
顺便帮我整理一些收藏。现在弄成这样,需要重新装修。他本人对室内设计很感兴趣,
听说苏小姐是业内顶尖的设计师,想见见你,聊聊设计思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装修委托。
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橄榄枝。秦朗的伤因苏子豪而起,秦屿没有迁怒,
反而提出让苏晚晴来负责装修,这其中既有对她能力和处事的认可,
或许也包含了某种程度的补偿和……进一步的观察。苏晚晴心念电转,
面上不动声色:感谢秦总和秦先生的信任。不知秦先生什么时候方便?
他就在楼上休息,如果苏小姐现在有空,可以上去和他聊聊。秦屿说着,已经站起身。
苏晚晴从善如流。茶室的顶层是一个更加私密的休息区,连接着一个阳光房。
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左腿打着石膏,放在踏板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五官清俊,眼神清澈明亮,
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干净气质。他看到秦屿和苏晚晴进来,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小叔。
然后目光落在苏晚晴身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打量。秦朗,
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苏晚晴设计师。晚晴,这是我侄子秦朗。秦屿简单介绍。秦先生,
你好。苏晚晴走上前,态度专业而从容,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我深感抱歉。
秦朗摆了摆手,笑容爽朗,丝毫没有迁怒的意思:苏设计师千万别这么说,意外而已,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倒霉,正好在衣柜下面找东西。说起来,还要谢谢你提供的证据,
不然真要让那个黑心老板逍遥法外了。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友善和明事理。
苏晚晴微微怔了一下。前世,她只从新闻里知道秦朗受伤,从未接触过本人。
她印象中的富家子弟,多少有些骄纵,更何况是受了无妄之灾。秦朗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
秦先生不介意就好。她很快恢复常态。叫我秦朗就行。他笑着纠正,
然后兴致勃勃地推动轮椅,滑到旁边的茶几旁,上面摊着几本建筑和设计类的书籍,
苏设计师,我正想找人聊聊呢。那别墅原来的装修太老气了,我早就想改。
我对极简风和智能家居整合很感兴趣,你看过原户型吗?我觉得客厅那面承重墙有点碍事,
但又不能动…他语速很快,思路清晰,显然对设计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有研究。
苏晚晴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就着他提出的问题,
开始专业地分析起来。从空间结构到动线规划,从材料选择到光影运用,她言辞精准,
观点独到。秦屿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迅速投入讨论,没有再插话。
他看到侄子眼中闪烁的光彩,那是遇到感兴趣事物时才有的专注和兴奋。
他也看到苏晚晴在谈及专业时,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自信和光芒,
与昨天在医院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举报者判若两人。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秦朗显然对苏晚晴非常满意,聊到兴头上,甚至拿出平板电脑,
找出他收集的一些设计案例和她探讨。苏设计师,你的想法太好了!
比我之前找的几个设计师靠谱多了!秦朗语气兴奋,小叔,就定苏设计师了吧?
我觉得她完全能理解我想要什么!秦屿看向苏晚晴:苏小姐的意思呢?感谢信任。
如果秦先生…秦朗确定由我来负责,我会尽快出具初步方案和报价。苏晚晴站起身,
professional 地回应。不用那么客气,就叫秦朗。秦朗再次强调,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秦屿。秦屿笑了笑,对苏晚晴说:那就这么定了。细节你和周扬对接。
秦朗这段时间在这边养伤,你有空可以多过来和他聊聊方案。好的,秦总。离开茶室,
坐进车里,苏晚晴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和秦屿、秦朗的会面,比她预想的要顺利。
秦朗的友善和单纯,
甚至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愧疚的情绪——她利用了他前世的受伤,
作为接近秦屿、打击苏子豪的跳板。但这丝情绪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成王败寇,因果循环。
她不会后悔。启动车子,她正准备离开,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本地固定号码,
看起来像是某个律所或者机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请问是苏晚晴女士吗?
一个冷静的男声传来。我是。您哪位?这里是明诚律师事务所。
受您母亲王春华女士委托,我们想就您弟弟苏子豪先生的案件,与您沟通一下。
苏晚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动作真快。她那个妈,果然不会轻易放过她。5电话那头,
自称明诚律师事务所律师的男人还在继续:王春华女士希望您能念在姐弟情分上,
出具一份谅解书,这对苏子豪先生的量刑非常关键。另外,
关于您提供给警方的部分证据来源的合法性,我们也存在一些疑问,希望能与您当面沟通。
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苏晚晴握着手机,指尖冰凉。
她看着车窗外流动的街景,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律师先生,首先,
我与苏子豪的案件没有任何关系,我是举报人,而非涉案人员。其次,
证据合法性由司法机关判断,无需与我沟通。最后,谅解书绝无可能。如果没有其他事,
我挂了。苏女士!对方语气急促了些,请您冷静考虑。家庭矛盾何必闹到如此地步?
王女士情绪非常激动,她表示如果您不配合,可能会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
这对您的个人声誉和事业发展恐怕会有影响。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
除了哭闹和亲情绑架,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恐吓。苏晚晴甚至轻笑了一下,
那笑声透过话筒传过去,带着冰冷的嘲讽:非常规手段?好啊,我等着。顺便提醒您一句,
根据相关法律,威胁恐吓举报人,也是违法行为。如果我的声誉或事业受到任何不正当干扰,
我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就这样。她不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然后将这个号码也拉入黑名单。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荒谬。这就是她的血缘至亲,在她亲手将犯罪的弟弟送进去后,
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忏悔和弥补,而是如何把她也拖下水,如何让她屈服。她启动车子,
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前往自己的工作室。她需要投入工作,
用创造和秩序来对抗外界这些令人作呕的纠缠。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律所没有再打电话,母亲王春华似乎也暂时消停了。但苏晚晴知道,
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秦朗别墅的设计方案中。
这不仅仅是一个项目,更是她事业突围的关键,也是她向秦屿证明自己价值的舞台。
她查阅了大量关于极简主义和智能家居的前沿资料,结合别墅原有的结构和秦朗的需求,
做了几套非常出彩的概念方案。期间,她和秦朗通过视频沟通了几次。秦朗的腿伤需要静养,
大部分时间待在茶室楼上的套房里。他思维活跃,对设计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并不固执,
很愿意听取苏晚晴的专业意见。晚晴姐,你这个将客厅与庭院视觉连接的想法太棒了!
还有这个隐藏式灯光系统,简直是我想要的!视频里,秦朗看着苏晚晴发过去的草图,
眼睛发亮,毫不吝啬他的赞美。只是初步构思,具体材质和细节还需要深化。
苏晚晴保持着专业的距离,但面对秦朗毫无阴霾的热情,她紧绷的神经偶尔也会松懈片刻。
我相信你的眼光。你决定就好!秦朗对她展现出全然的信任。这种信任,
让苏晚晴心里那丝微弱的愧疚感偶尔会探出头来。她迅速将其摁灭。各取所需而已,
她提醒自己,她提供顶尖的设计,换取事业发展的机会和靠山,很公平。这天下午,
苏晚晴正在工作室和助理讨论施工图的细节,前台内线电话响了。苏总监,
有一位自称是您母亲的女士在一楼大厅,说要见您,情绪…情绪有点激动。
该来的还是来了。苏晚晴眼神一冷。告诉她我在开会,没空。如果她闹事,
直接叫大厦保安。好的。然而,几分钟后,楼下就传来了尖锐的哭喊声,
即使隔着楼层和紧闭的门窗,也隐约可闻。苏晚晴!你给我出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敢做不敢当吗?!你出来看看你妈啊!你要逼死你亲妈啊!
王春华果然用了最撒泼打滚的一招——来她工作的地方闹。
工作室里的助理和设计师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又紧张。
苏晚晴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对其他人说:继续工作,不用理会。她走到窗边,向下望去。
大厦门口的空地上,王春华果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引来不少路人围观。她头发凌乱,
脸色憔悴,看上去确实像个被不孝女逼到绝境的可怜母亲。多么熟悉的戏码。前世,
每次苏子豪惹祸,或者她想反抗家里的不合理要求时,母亲总会用这一招,
在她公司、在她租住的公寓楼下上演,直到她妥协为止。以前,
她会被周围人的目光和议论压垮,会觉得无地自容,最终屈服。但现在,不会了。
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物业保安部的电话:你好,我是十八楼设计工作室的苏晚晴。
大厦一楼门口有人寻衅滋事,严重影响了我们正常办公和大厦形象,麻烦你们尽快处理一下。
然后,她又拨打了110: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
有人在锦华大厦一楼门口公共场所故意吵闹,扰乱秩序,对我进行人身骚扰和名誉侵害。
地址是…她的声音冷静清晰,没有一丝慌乱。做完这一切,她放下手机,重新坐回电脑前,
继续修改图纸。外面的哭闹声似乎成了遥远的背景噪音。
工作室里的人看着她冷静到近乎冷酷的侧脸,心里都有些发怵,但也莫名生出一丝佩服。
能这样干脆利落地处理这种家庭烂账,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楼下的哭闹声很快被保安的呵斥声打断,接着是王春华更加尖利的叫骂和挣扎声。再后来,
警笛声响起,楼下渐渐恢复了安静。前台内线再次响起:苏总监,
那位女士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说需要您这边提供一下情况说明…我知道了,
我会配合。苏晚晴平静地回答。她下楼,去附近的派出所做了简单的笔录,
陈述了王春华骚扰她工作和生活的事实。警察对这类家庭纠纷也见怪不怪,主要是调解。
王春华在派出所里依旧骂骂咧咧,说苏晚晴不孝,害弟弟,
警察严肃地告诫她这种行为涉嫌违法,如果继续纠缠,可能会被拘留。王春华似乎被拘留
两个字吓到了,暂时收敛了气焰,但看着苏晚晴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苏晚晴,
你会遭报应的!我等着看你不得好死!在被警察教育后离开派出所时,王春华压低声音,
在她耳边恶毒地诅咒。苏晚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走向自己的车。报应?她早就遭过了。
在上一世。回工作室的路上,她接到了周扬的电话。苏小姐,秦总让我问问您,
关于别墅的方案,明天下午是否可以过来做个初步汇报?秦朗先生也很期待。没问题,
我准时到。苏晚晴回答。她心里明白,今天这场闹剧,恐怕秦屿那边已经知道了。
这个汇报,或许也是一次观察。第二天下午,苏晚晴带着精心准备的方案和资料,
再次来到那家茶室。秦朗已经等在包间里,腿上盖着薄毯,精神看起来不错。秦屿也在,
正坐在一旁看文件。晚晴姐,你来了!秦朗看到她,立刻露出笑容。秦总,秦朗。
苏晚晴点头打招呼,态度一如既往的从容专业,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开始讲解设计方案。从空间解构到光影运用,
从智能家居整合到环保材料选择,她的讲解逻辑清晰,图面效果惊艳,
充分展现了她作为顶尖设计师的实力和才华。秦朗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眼神里满是欣赏和兴奋。秦屿虽然没怎么说话,但一直认真听着,
目光偶尔落在苏晚晴冷静专注的脸上,带着深思。汇报结束后,
秦朗几乎立刻拍板:太棒了!小叔,就按晚晴姐这个方案来吧!我太喜欢了!
秦屿合上手中的文件,看向苏晚晴:方案很好。细节和预算方面,你和周扬对接,
尽快推进。好的,秦总。苏晚晴心中一定,知道这个项目稳了。苏小姐,
秦屿顿了顿,状似随意地补充了一句,听说昨天你工作室楼下有点小麻烦?如果需要帮忙,
可以跟周扬说。果然知道了。苏晚晴神色不变,语气平淡:谢谢秦总关心,一点家务事,
已经处理好了,不敢劳烦。她不需要借助秦屿的力量去对付她母亲,
那只会让关系变得复杂。她自己的战场,自己清理。秦屿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倒是秦朗,有些担忧地问:晚晴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没事,谢谢。
苏晚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比面对秦屿时多了一丝温度。项目确定,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更加忙碌。苏晚晴频繁往返于工作室、建材市场和秦朗养伤的茶室。
她亲自盯材料,和施工队沟通,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完美落地。和秦朗的接触也越来越多。
他是个很好的合作者,懂得尊重专业,也乐于学习。他会好奇地询问各种材料的特性,
施工的工艺,甚至跟着苏晚晴一起去挑选软装。他身上的阳光和单纯,像一道暖流,
不经意间渗透到苏晚晴被仇恨和冷漠冰封的世界里。她发现自己在他面前,
会不自觉地放松一些,偶尔甚至会和他开几句玩笑。这种感觉很陌生,让她有些警惕,
却又无法完全抗拒。这天,她和秦朗在茶室阳光房里敲定最后一批家具的款式,
外面天色已晚。终于都快定完了,辛苦你了晚晴姐,等我腿好了,一定好好谢谢你。
秦朗看着她,眼神真诚。分内工作。苏晚晴整理着资料,准备离开。
我让小叔的司机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秦朗提议。不用,我开车了。苏晚晴婉拒。
她独自开车回家。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她却感到一丝莫名的孤寂。复仇的计划在稳步推进,
事业也打开了新局面,但心里某个地方,却空落落的。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新信息,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但那个号码的归属地,和她老家一样。信息内容很短,
却让她瞬间踩下了刹车,将车猛地停靠在路边。晚晴,我是爸爸。你妈住院了,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你能回来一趟吗?爸爸?那个在家里永远沉默,永远置身事外,
在她和母亲弟弟的无数次冲突中只会和稀泥或者躲出去的父亲?他居然会给她发信息?
还是用这种…近乎恳求的语气?王春华住院了?是真的,还是又一个逼她回去的圈套?
苏晚晴握着手机,看着那条简短的信息,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担心,
而是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6苏晚晴盯着那条来自“父亲”苏建国的短信,
看了足足一分钟。指尖冰凉。母亲住院。情况不太好。这几个字组合在一起,
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死水般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圈混乱的涟漪。是真的吗?
以王春华的性子,为了逼她回去,为了给苏子豪“想办法”,装病、夸大病情,
是完全做得出来的。前世她就用过类似的招数。可万一……是真的呢?
那个强势、泼辣、把她当做提款机和牺牲品的母亲,真的会因为儿子入狱的打击而倒下?
苏晚晴靠在驾驶座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堵得厉害,
一种混合着烦躁、警惕和一丝极其微弱担忧的情绪,让她难以平静。她不该回去。
那明显是个陷阱。回去就要面对无休止的哭闹、指责、道德绑架,
甚至可能被强行扣上“不孝”的帽子,影响她刚刚起步的新生活和新事业。
可是……“情况不太好”……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她拿出手机,
没有回复那条短信,而是直接翻找通讯录。她记得老家县医院有一个远房表姨在做护士长,
虽然多年不联系,但打听点消息应该可以。电话拨通,她简单表明身份和来意,
询问王春华是否住院。表姨的语气有些惊讶,随即带着同情:晚晴啊?是你啊……你妈她,
是住院了,昨天下午送来的。急性心肌梗塞,挺危险的,抢救过来了,
但现在还在监护室观察呢。你爸一个人守着,眼睛都熬红了……你,你要是有空,
就回来看看吧……急性心梗。监护室。苏晚晴的心沉了下去。不是装的。她挂了电话,
靠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动。恨吗?恨。她恨那个家带给她的所有伤害和背叛。
但听到母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消息,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意。
反而有一种复杂的、沉重的无力感。那是赋予她生命的人。即使那份母爱扭曲而廉价,
大部分都倾注给了儿子。去,还是不去?理智告诉她,远离是最好的选择。
情感深处那一点点未曾完全泯灭的牵绊,以及“人言可畏”的现实考量,又在拉扯着她。
最终,她做出了决定。去。但不是以屈服者的身份去。她请了三天假,跟助理交代好工作,
又跟周扬简单说明了情况,只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项目进度她会远程跟进。
她没有告诉秦朗具体原因,只说自己要离开几天。然后,
她买了第二天最早一班回老家的高铁票。她没有开车,选择了更快捷的公共交通。
她不想给任何人留下她可以随时被“堵”在老家的印象。几个小时后,
她站在了老家县医院充满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陈旧的、令人压抑的气息。按照表姨给的病房号,
她找到了心脏监护室。隔着玻璃,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管子的王春华。
她脸色灰败,闭着眼睛,看上去虚弱而苍老,
与记忆中那个撒泼打滚、中气十足的形象判若两人。苏建国佝偻着背,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头发似乎一夜之间白了很多。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苏晚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松了口气,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羞愧。
晚晴……你,你回来了。他站起身,声音干涩。苏晚晴看着他,
这个在她生命里几乎隐形了的父亲。她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暂时稳定了,但还要观察,说是什么血管堵得厉害,可能要放支架……
苏建国搓着手,有些语无伦次,昨天吓死我了,她突然就说胸口疼,
倒下去就没意识了……苏晚晴静静地听着,目光再次投向监护室里的母亲。就在这时,
王春华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有些模糊,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
看到了玻璃窗外的苏晚晴。那一刻,她虚弱的眼神瞬间变了。先是茫然,然后是认出的惊愕,
紧接着,一股深刻的怨恨和愤怒涌了上来,即使隔着玻璃,苏晚晴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王春华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因为戴着氧气面罩,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她努力抬起一只插着针管的手,颤抖地指向苏晚晴,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苏建国也看到了妻子的反应,脸色一变,连忙对苏晚晴说:你妈她……她情绪不能激动,
医生说了……苏晚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冰冷的笑容。看,即使到了这个时候,
即使刚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她对这个女儿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恨。她转身,
不再看里面那个用眼神诅咒她的母亲,对苏建国说:我出去一下,办点事。
她离开监护室区域,走到住院部的缴费处。她查询了王春华的账户,
预存了一笔足够的治疗费用,足够支撑到完成第一阶段的手术和恢复。这是她作为女儿,
所能做到的,最后的、也是基于法律底线的责任。除此之外,她一分钱也不会多给,
一点情感也不会再投入。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心里那块石头仿佛轻了一些。
她用金钱买断了自己可能面临的道德指责,也划清了一条清晰的界限。她回到监护室外,
对苏建国说:医药费我存了。我还有工作,明天就走。苏建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颓然地叹了口气:……唉,好,工作要紧。这时,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过来:谁是王春华家属?我,我是她丈夫。
苏建国连忙应道。医生看了看苏建国,
又看了一眼旁边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苏晚晴:病人情况基本稳定了,
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关于后续的治疗方案,需要跟你们家属详细谈一下,
主要是支架手术的问题,还有术后恢复……医生的话专业而冷静,但苏晚晴敏锐地注意到,
苏建国在听的时候,眼神闪烁,手指不安地蜷缩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立刻明白了。
钱。虽然她存了医药费,
但后续的支架手术如果选择更好的进口支架、长期的药物维持、以及可能的康复费用,
对他们这个原本就没什么积蓄,现在顶梁柱虽然是根歪梁还入了狱的家庭来说,
依然是沉重的负担。苏建国不敢直接跟她开口要,但他指望她听懂暗示。
苏晚晴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任何表示。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苏建国搓着手,看向苏晚晴,
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敢说出要钱的话,只是喃喃道:……这以后,
可怎么办啊……苏晚晴沉默着。她知道,只要她松一点口,接下来就是无底洞。
他们会像水蛭一样,重新吸附上来,直到把她再次吸干。她拿出手机,
看了看时间:我订了酒店,先过去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看一眼。她转身离开,
步伐坚决,没有回头。她能感受到身后父亲那混合着失望、无奈和一丝怨怼的目光。
走出医院大门,傍晚的风带着小县城特有的尘土气息吹来。她深吸一口气,
却感觉胸口依旧憋闷。手机震动起来,是秦朗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她犹豫了一下,
整理了一下表情,接通。晚晴姐!秦朗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背景是茶室阳光房温暖的灯光,你家里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他的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心。还好。苏晚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秦朗松了口气,随即又兴致勃勃地说,你今天没在,
我自己看了一些家具品牌的官网,选了几个觉得不错的沙发和床,发给你看看?还有啊,
施工队今天进度怎么样?墙面处理开始了吗?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跟她分享他今天“研究”的成果,以及从周扬那里打听来的工地进展。
听着他充满活力的声音,看着他干净明亮的眼睛,苏晚晴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放松了一些。
他像一束阳光,短暂地驱散了她周身的阴冷和压抑。我晚点看你的链接。
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一点,墙面基础处理应该差不多了,明天我会跟工长确认。
好!等你回来我们再细聊!秦朗笑容灿烂,晚晴姐,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挂断视频,苏晚晴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屏幕上秦朗的笑容定格,
心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似乎被填满了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她知道,
老家这边的事情,远没有结束。母亲的病,父亲的困境,就像两颗定时炸弹,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引爆。而她,必须牢牢守住自己的防线,不能再被拖回那个泥潭。
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干净的酒店住下。晚上,她收到了苏建国发来的几条很长的微信,
内容无非是诉说家里的艰难,母亲后续治疗的费用压力,希望她能“念在母女情分上”,
“帮家里渡过这个难关”,字里行间充满了道德绑架和隐晦的指责。苏晚晴一条都没有回。
她只是把之前存医药费的转账记录,以及查询到的账户余额截图,发给了苏建国。
然后附上一句话:法律规定的赡养义务,我会承担。除此之外,没有。发完,
她将手机调成静音,扔在一边。她知道,这样做会很“冷血”,会让她背负骂名。
但她不在乎了。比起前世被吸干血肉、敲骨吸髓后的凄惨死去,这点骂名算什么?
7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有拉严,一道清冷的月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苏晚晴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毫无睡意。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偶尔闪烁,是苏建国锲而不舍发来的信息。
她没有点开看,
后续吃药也是一大笔钱”、“你就忍心看你爸这把老骨头出去打工还债吗”之类的老调重弹。
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试图屏蔽掉这些噪音。心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
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倦怠。与至亲之人进行这种冰冷算计的博弈,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着她本就不多的情感储备。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回来的决定是否正确。
或许她真的应该像对待苏子豪那样,彻底切割,不闻不问。
可那样……她终究还是做不到像他们那样绝情。那笔医药费,就是她给自己划下的,
关于人性底线的标记。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头有些昏沉。
她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决定再去医院看一眼,然后就返回市里。她不想多待,这个小县城,
这个所谓的“家”,每一口空气都让她感到窒息。再次来到医院,
王春华已经从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苏建国守在床边,眼圈乌黑,胡子拉碴,
看上去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王春华醒着,靠在床头,脸色依旧不好,
但眼神里的怨毒丝毫不减。看到苏晚晴进来,她立刻扭过头去,闭上眼睛,
一副不愿看见她的样子。苏晚晴也懒得跟她说话,直接问苏建国:医生怎么说?
手术安排了吗?苏建国搓着手,眼神躲闪:医生说……说最好用进口的支架,效果好,
副作用小……就是……就是贵点。还有术后吃的药,也不能用太差的……他又开始暗示了。
苏晚晴打断他:钱不够?苏建国被她直白的问题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支支吾吾地说:……你昨天存的,够前期治疗和普通支架了,
但是进口的……还有以后……我没有义务提供超出基本医疗需求的费用。
苏晚晴声音冰冷,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用更好的,自己想办法。
苏晚晴!王春华猛地转过头,即使虚弱,声音也带着尖利的刻薄,
你……你这个黑心肝的东西!你是存心想让我死是不是?!我白生你养你了!
你弟弟还在里面,你就要逼死你妈!你会遭天打雷劈的!又是这套。苏晚晴看着她,
眼神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生养之恩,我记得。所以我来付了医药费。至于其他的,
你们找你们的宝贝儿子去。他不是很有本事吗?不是能开工作室当老板吗?你!
王春华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急促起来,指着苏晚晴,手指颤抖,却说不出话。
苏建国吓得连忙按呼叫铃,一边拍着王春华的背顺气,
一边用带着哀求甚至一丝责备的眼神看着苏晚晴:晚晴!少说两句!你妈不能受刺激!
护士很快进来,检查了一下王春华的情况,给她用了点药,
脸色不悦地告诫家属要保持病人情绪稳定。苏晚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看着母亲那副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看着父亲那懦弱又带着指责的眼神,
心里最后一点微弱的牵绊,也彻底断了。她拿出钱包,从里面数出两千块现金,
放在病房的床头柜上。这是给你们这几天的生活费。我下午的车回市里。
以后关于治疗费用的任何问题,直接跟我的律师谈。
她报了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这是她昨晚连夜通过网络联系好的,
负责处理她可能面临的家庭纠纷。苏建国愣住了,看着那叠钱,又看看苏晚晴,嘴唇哆嗦着,
似乎不敢相信女儿会做得如此决绝。王春华更是目眦欲裂,如果不是身体虚弱,
恐怕会跳起来撕打她。苏晚晴不再看他们,转身就走。这一次,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走出病房,关上那扇门,也将那个令人窒息的世界隔绝在了身后。
她快步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直到走出医院大门,
接触到外面微凉的空气和阳光,她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她拿出手机,
订了最近一班回市里的高铁票。距离发车还有几个小时,她不想再回酒店,
也不想在这个小县城多停留一秒。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高铁站。坐在候车室里,
她看着窗外熟悉的、却又无比陌生的街景,心里一片空茫。手机震动,是秦朗。晚晴姐,
你那边事情处理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他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听到他的声音,苏晚晴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嗯,在处理了。下午的车回来。
太好了!秦朗语气雀跃,那你晚上有空吗?施工队说有几个细节要现场确定,
我一个人有点拿不准,想等你回来一起看。而且……我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私房菜,
想带你去尝尝,就当……就当慰劳你辛苦跑一趟?
他的邀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掩饰不住的期待。苏晚晴沉默了几秒。她此刻身心俱疲,
其实更想一个人待着。但秦朗那单纯的热情,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她阴冷的心底,
让她产生了一丝贪恋。好。她听见自己说。真的?太好了!那说定了!
我让司机去车站接你!秦朗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惊喜。挂了电话,苏晚晴看着手机,
有些怔忡。她不知道自己答应这个邀约是对是错。她和秦朗,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阳光明媚,而她的世界,早已被仇恨和算计浸透,一片泥泞。她不该把他拉进来。
可是……她真的太累了,累到想要暂时抓住一点温暖,哪怕只是错觉。几个小时后,
苏晚晴回到了熟悉的城市。秦朗的司机果然在车站等候,直接将她送到了别墅工地。
一段时间没来,别墅的改造已经初具雏形。墙体被重新规划,空间显得开阔通透。
秦朗坐在轮椅上,就在一片施工材料的环绕中,正拿着图纸和工长讨论着什么。
夕阳的金辉透过没有窗帘的窗户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看到苏晚晴,
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推动轮椅迎了上来:晚晴姐!你回来了!他的笑容纯粹而真挚,
驱散了苏晚晴一路上的阴霾和疲惫。嗯。她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图纸,
开始和工长讨论那几个需要确定的细节。她的专业和冷静很快让问题得到了解决。
工长离开后,秦朗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晚晴姐,你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我刚才跟他们说了半天都说不明白。苏晚晴淡淡笑了笑:习惯了。那我们走吧?
去吃饭?我都订好位置了。秦朗兴致勃勃地提议。那家私房菜馆隐藏在一个安静的胡同里,
环境雅致,菜品精致。秦朗显然很熟悉这里,熟稔地点了几道招牌菜。吃饭的时候,
他一直在跟她聊别墅的进展,聊他以后想怎么布置,
聊他在国外留学时见过的有趣设计……他刻意避开了任何可能涉及她家庭的话题,
只是用他特有的方式,试图让她放松和开心。苏晚晴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
她不得不承认,和秦朗在一起的时候,她很放松。他像一块干净的海绵,
吸走了她身上一部分沉重的负面情绪。晚晴姐,秦朗放下筷子,看着她,
眼神变得认真了些,虽然我不知道你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你需要帮忙,
或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我随时都在。他的语气很真诚,
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忱和一点点笨拙的安慰。苏晚晴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她抬起眼,
对上他清澈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目光。那一刻,她心里某个坚硬角落,似乎松动了一下。
但她很快垂下了眼帘,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谢谢。她轻声说,
语气疏离而客气,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她不能,也不应该,把他卷入她的泥潭。
那对他不公平。秦朗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笑着给她夹菜:那就好。
快尝尝这个,他们家的招牌,冷了味道就差了。这顿饭,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气氛中结束。
秦朗的司机将苏晚晴送回了公寓。回到那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苏晚晴卸下所有伪装,
疲惫地倒在沙发上。今天发生的一切在脑海里回放。医院里父母的嘴脸,高铁站匆忙的背影,
秦朗温暖的笑容……她拿出手机,看到了苏建国发来的最后几条信息,
语气已经从哀求变成了指责和威胁,说她不顾亲情,说她早晚会后悔。
她面无表情地删除了这些信息,然后将苏建国的号码也拉黑了。处理完这些,
她点开了秦朗的微信对话框。他刚刚发来了一条信息:晚晴姐,安全到家了吗?
今晚谢谢你陪我吃饭,我很开心。[笑脸]看着那个跳跃的笑脸表情,
苏晚晴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终,她只回了两个字:到了。然后,
她关掉了手机。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
8回到市里的生活仿佛按下了快进键。苏晚晴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
秦朗别墅的项目进展顺利,她的专业能力和负责态度赢得了施工队和材料商的一致尊重。
她刻意减少了与秦朗的非工作接触,每次他发来信息约饭或者只是闲聊,
她都借口工作忙婉拒了。她需要这份距离。秦朗的世界太干净,她身上的污泥尚未洗净,
靠得太近,只会玷污了他,也可能让自己产生不切实际的软弱。这天,
她正在工作室审核施工图,前台内线电话又响了,声音有些紧张:苏总监,
楼下……楼下有位老先生,说是您父亲,想见您。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苏晚晴握着笔的手紧了紧。苏建国还是找来了。她沉默了几秒,
声音冷静:请他到一楼会客区,我马上下来。该来的总会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下楼。一楼会客区,苏建国局促地坐在沙发上,
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头发凌乱,眼神浑浊,比在医院时更加憔悴落魄。
他面前放着一杯水,一口没动。看到苏晚晴,他立刻站起身,双手不安地搓着裤缝,
脸上挤出一個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晚晴……有事?苏晚晴在他对面坐下,姿态疏离,
没有任何寒暄。苏建国被她这态度噎了一下,讪讪地坐下,低着头,
不敢看她的眼睛:那个……你妈出院了,医生说恢复得还行,
就是……就是以后干不了重活,得长期吃药,那个进口药……挺贵的。他又开始绕圈子。
苏晚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苏建国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说出了来意:晚晴……爸知道,以前家里亏待你了。
子豪他不是东西,你妈她……她也糊涂。可是现在,家里真的过不下去了。你妈吃药要钱,
房租也要交了……我……我找不到活儿干……你看在爸这张老脸的份上,
能不能……能不能先拿点钱给家里应应急?就当……就当爸借你的,行不行?他抬起头,
眼睛里布满血丝,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哀求。若是以前的苏晚晴,看到父亲这副样子,
恐怕早就心软了。但现在,她心里只有一片冰冷的嘲讽。借?她轻轻重复了这个字,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爸,你拿什么还?用苏子豪以后出来挣的钱还?
还是用我妈那点退休金还?苏建国的脸瞬间涨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说过了,
法律规定的赡养义务,我会承担。母亲的医药费,我已经支付了符合基本医疗标准的部分。
至于你们的生活费、房租,以及超出标准的药费,不在我的义务范围内。
苏晚晴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他们之间最后一点虚伪的温情。
苏晚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是你爸!苏建国终于被她的冷漠激怒,猛地站起来,
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俩你才甘心?!你现在混得好了,
傍上有钱人了,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爹妈了是不是?!他开始口不择言,
试图用最难听的话来刺痛她,让她屈服。苏晚晴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心里最后一点对这个父亲的、基于血缘的微弱期待,也彻底熄灭了。她缓缓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我狠心?
苏子豪挪用公款、使用劣质材料砸伤人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觉得他狠心?
你们跪下来求我替他顶罪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狠心?现在,我只是不再任由你们吸血,
就成了狠心?她往前一步,逼近苏建国,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斤的重量:爸,
你听好了。我的钱,是我没日没夜画图、跑工地、陪笑脸挣来的,每一分都干干净净。
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是用来填苏子豪和他那个无底洞女友,以及你们无限度索取欲望的!
你们的日子过不下去,是因为你们几十年如一日地溺爱那个废物儿子,
把所有资源都倾斜给他,从未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他进去了,你们抓瞎了,
想起我这个女儿了?晚了!苏建国被她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步步后退,脸色惨白,
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锐利、气势逼人的女儿,
感觉无比陌生。这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拿捏、予取予求的苏晚晴了。以后,
不要再来找我。关于母亲的基本医疗费用,我会按时支付到指定账户。其他的,免谈。
苏晚晴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走向电梯间。身后,传来苏建国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
还有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碎裂声。苏晚晴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隔绝了楼下可能还在持续的闹剧。她靠在门板上,微微喘息。每一次与原生家庭的交锋,
都像打了一场硬仗,消耗巨大。手机响起,是秦屿的助理周扬。苏小姐,
秦总明天上午有空,想请您过来一趟,聊聊别墅项目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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