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与薇光

第一章 雨夜初遇外面雨下得跟泼水似的，林深拖着行李箱站在老破小公寓门口，

手指头都快按烂门铃了。走廊灯一闪一闪的，跟鬼片现场似的。他瞅着掉漆的墙，

心里直犯嘀咕：早知道这地方这么破，就不贪便宜租这儿了！可转念一想，

工资刚被上家老板克扣了一笔，能省点是点吧。门终于开了，里头站着个女人，穿件灰毛衣，

头发随便扎着，脖子那儿露着块骨头，看着就冷飕飕的。她眼皮都没抬：“林先生？

身份证和租房合同带了没？”林深一听这声音，就跟冰块碴子似的，冻得人一激灵。

他赶紧递材料，眼睛却忍不住往玄关瞟——好家伙，一双女式皮鞋，鞋跟磨得跟狗啃的似的，

边边上还有红褐色的印子，像干了的血！“房间在二楼最里头。”女人转身带路，袖子一滑，

手腕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跟被人揍了似的。林深喉咙一紧，想张嘴问，

人家已经“砰”地把热水器坏了的话甩过来，跟扔炸弹似的。屋里冷清清的，

窗帘厚得能防核辐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林深刚把箱子塞进墙角，

眼角就扫到床头柜上的药盒——再生障碍性贫血？哎妈呀，这病听着就吓人！

他正想拿起来看，那女人“唰”地一下抢过去，手抖得跟筛糠似的。“我睡得很早，

别来烦我！”门“咔哒”锁上了。林深盯着她钥匙串上那把磨得发亮的旧钥匙，

心里直打鼓：这姐们儿绝对有故事！半夜两点，林深正迷迷糊糊呢，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跟闹鬼似的。他悄咪咪开门一看，好家伙！

那女人扶着墙挪步，手里拎着个医院塑料袋，血水正一滴一滴往下淌！抬头看见他时，

眼睛里的光冷得能把人冻成冰棍，可仔细看，里头还藏着点慌。“看够没啊？

”她哑着嗓子吼，但林深分明看见她眼眶红了。他一把抢过袋子，里头装着输血用的血浆袋，

吓得差点没摔地上：“你、你得去医院啊！”“要你管？”女人猛地抽回手，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梗着脖子，“咱俩就是房东和租客，懂？

”说完“啪”地把门摔上，震得走廊灯都晃了三晃。林深盯着地上那串血滴，

雨声砸在耳朵边，心里跟堵了团棉花似的。这破公寓的夜，比外面的雨还冷，

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第二章 暗流涌动林深在公寓的第二天，

天还没亮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搅醒了。他眯着眼往窗外瞅，雨还在下，

但走廊里传来拖鞋拖地的动静，不用猜也知道是顾清又出门了。他爬起来扒在门缝往外看，

只见那抹灰色身影背着个挎包，头发乱糟糟的，手里居然还拎着个保温桶，

活像赶去医院打吊瓶的样儿。“这姐们儿，大半夜的到底在搞啥名堂？”林深挠着后脑勺，

心里跟猫抓似的。他决定先不管那么多，转身去折腾那台坏掉的热水器。昨天顾清说找人修，

可林深自己就是干工程出身的，这点小毛病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正捣鼓着呢，

顾清突然回来了，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手里保温桶不见了，倒多了一袋药。

她瞥见林深蹲在热水器前，眉毛一挑：“你会修？”“小意思。”林深抹了把脸上的汗，

三两下拧好螺丝，“以前在老家，连拖拉机我都拆过。”他起身时，

不小心碰掉了顾清刚放在桌上的药袋，几粒白色药片滚落在地。“小心点！

”顾清猛地扑过来捡药，手指颤抖得厉害。林深这才看清她手腕上的淤青比昨天更严重了，

紫中带黑，像是被针扎过似的。他喉头一紧，脱口而出：“你这伤……是不是跟你的病有关？

”空气瞬间凝固，顾清猛地抬头，眼神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利又防备：“你管不着。

”但这次，她没像上次那样摔门就走。沉默了几秒，她忽然蹲下来，

声音低得像蚊子：“小时候爸妈离婚，我跟了妈。后来她得了白血病，

天天在医院输血……”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缝，“那时候我每天放学都去给她送饭，

保温桶用久了，边边都磨破了。”林深顺着她的目光，看见她脚边的保温桶，

边缘果然有块凹陷，跟昨天她拎出去的那个一模一样。林深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他伸手想拍拍她肩膀，却被她敏捷地躲开：“别碰我。

”她站起来，把药片塞进兜里，语气又冷了回去，“热水器修好了就赶紧回屋，

房租可没包含陪聊天的钱。”但林深发现，她转身时，眼角似乎有泪光一闪而过。

他盯着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忽然注意到她挎包侧袋露出的半张纸——像是医院的化验单，

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红圈标记，其中一个日期被反复涂改，像是刻意在遮掩什么。晚上，

林深在楼下便利店买泡面时，碰见个八卦的大妈，指着顾清的公寓嘀咕：“那姑娘可奇怪了，

大半夜老往外跑，上次我还看见她扶着墙吐，跟喝多了似的，

可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林深心里“突突”直跳，面上却装傻：“可能加班太累了吧。

”回到房间，他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顾清那病，绝对没她说的那么简单。半夜，

他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先生，明天早上七点，

请把热水器旁的螺丝再紧一遍，谢谢。”落款是“顾清”。林深盯着屏幕，窗外雨声依旧，

但这次，他莫名觉得那冷冰冰的字里，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第三章 暗潮汹涌林深按照顾清的短信嘱咐，一大早又去检查热水器。刚拧开浴室柜门，

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角落里还堆着几包没拆封的医用棉签。他正皱眉翻找工具时，

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顾清尖锐的咳嗽声，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顾清？你没事吧？

”林深冲下楼，却见顾清扶着楼梯扶手，脸色煞白，手里攥着个药瓶直抖。她瞥见林深，

立刻把药瓶塞进口袋：“别多管闲事。”可这次，林深分明看见她唇边沾着血丝，

袖口也蹭上了几点暗红。“ 你咳血了！”林深一把抓住她手腕，触感冰凉得吓人。

顾清猛地挣脱，后退时撞翻了桌上的水杯，

一张泛黄的纸飘落在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日期、时间和医院科室，

还标注着“输血”“骨穿”等字样，最新的一行用红笔圈着“10月28日，

紧急手术准备”。林深捡起纸，瞳孔骤缩：“这是什么？你病情恶化了？

”顾清脸色瞬间惨白，她慌乱去抢日程表，却被林深躲开了。空气凝固了几秒，

她突然冷笑一声：“林先生，你管的太多了。这房子你爱住不住，现在、立刻，给我出去！

”林深愣住了。顾清的反应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可颤抖的指尖和发红的眼眶却出卖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把日程表轻轻放回桌上：“我只是想帮忙。昨天便利店大妈说你半夜呕吐，

你瞒不住的。”顾清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愕，随即又化作一片死寂：“那是我的事。

”正僵持着，浴室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管接口彻底裂了，污水喷溅得到处都是。

林深顾不上争执，撸起袖子冲进浴室抢修。顾清站在门口，咬着下唇，

手里还攥着那张被水浸湿的日程表，上面的红圈愈发刺眼。折腾了半个钟头，

林深浑身湿透地出来，头发滴着水，手上还沾着管道里的锈迹。他抬头时，

发现顾清正盯着他，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悸。忽然，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几盒药：“这些……是治咳血的。你……要是真想知道，明天下午三点，

跟我去趟医院吧。”林深心跳猛地加快。

顾清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别指望我会接受你的同情。”说罢，她逃也似的回了房间，

留下林深盯着那袋药发呆。袋子上印着某血液病专科医院的logo，

角落里还贴着一张缴费单，金额赫然是五位数。第二天下午，林深准时跟着顾清出门。

她裹着件黑色风衣，把脸埋得极低，领口却露出一小片纱布，边缘渗着淡淡的黄。

林深想开口，却被她一个冷冽的眼神止住了。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顾清径直走向血液科，却在拐角处突然停住。“在这儿等着。”她塞给林深一本杂志，

自己快步走向深处。林深坐在长椅上，翻着杂志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走廊尽头传来护士的对话：“302床的顾清今天怎么又来了？她不是刚做完骨穿吗？

”“听说她欠费了，手术排期都延后了……”林深捏着杂志的手骤然收紧，

纸张发出清脆的撕裂声。顾清回来时，眼眶微红，手里攥着张缴费通知单。她没说话，

只是沉默地往电梯走。林深盯着她发白的指节，忽然伸手按住了电梯按钮：“跟我来。

”顾清愣住，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林深拽到了医院旁的ATM机前。屏幕亮起，

林深输入密码，吐出的钞票哗哗作响：“这些先拿去交费用。不够的话，

我卡里还有……”“我不要！”顾清猛地抽回手，钞票散落一地。她眼底涌起泪光，

却倔强地仰头：“林深，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的命，轮不到别人来可怜！

”林深望着她颤抖的肩头，喉头哽住。他蹲下身，一张张捡起钞票，

声音沙哑：“我不是可怜你，我是……想跟你一起扛。”顾清浑身一震，

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她别过头，一滴泪终于砸在钞票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远处，

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斜斜照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暖金，

仿佛黑夜中终于透出了一丝微光。

第四章 真相刺破黑夜林深盯着顾清消失在医院走廊的背影，

手心还攥着那张被泪水洇湿的缴费单。他回到病房，却发现顾清的病床空空如也，

被褥整齐得像从未有人躺过。护士见他茫然张望，叹了口气：“302床今早出院了，

说是家里有事。”“家里？”林深心里一紧。顾清那个冷清的公寓，

分明是她独自挣扎的牢笼。他想起她总深夜外出，想起那袋药，

想起她手腕上触目惊心的淤青……一种不安在胸腔里翻涌。第二天清晨，他假装出门上班，

却悄悄折返，躲在公寓对面的小巷里。七点刚过，顾清的身影出现了。她裹着那件黑色风衣，

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个药盒，脚步虚浮得仿佛随时会倒下。林深屏住呼吸，远远跟着。

她没去医院，反而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尽头是一家不起眼的诊所，

招牌上的“血液专科”四个字已经褪色大半。林深躲在拐角，

透过玻璃窗看见顾清被医生叫进里间。几分钟后，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

面色凝重地拨打电话：“顾小姐的病情……再生障碍性贫血持续恶化，

血小板已经跌到危险值了。手术必须尽快安排，否则……”他声音压得很低，

但“骨髓移植”“配型失败”几个词还是清晰地刺进了林深的耳朵。林深浑身发冷，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那晚她咳出的血，想起她颤抖着捡药的指尖，

想起她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原来她一直独自在悬崖边徘徊，而他竟无知地以为只是小病。

突然，里间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林深猛地冲进去，只见顾清瘫倒在地，额头磕在桌角，

血珠正顺着鬓角往下淌。医生慌乱地扶她起来：“顾小姐，您这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必须住院！”“不行……”她挣扎着起身，声音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线，

“没钱……还要筹钱……”林深蹲下身，颤抖着用纸巾擦去她脸上的血。顾清抬眼看到他，

瞳孔骤然收缩，惊恐、羞耻、绝望在眼底交织成一片风暴。“出去！”她嘶哑着尖叫，

试图推开他，“谁让你跟踪我的？滚啊！”林深却握住她冰凉的手腕，

声音沙哑得可怕：“顾清，让我帮你。骨髓配型……我去试试，行吗？”顾清浑身一震，

泪突然决堤而下。她死死咬住嘴唇，血痕在齿间蔓延，

却仍摇头：“你不懂……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配型成功率不到10%，就算成了，

排异反应可能让我死得更快……”医生在一旁叹息：“林先生，顾小姐的情况确实棘手。

她父母离异后，母亲病逝，父亲再婚，如今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骨髓库至今没找到匹配者，

她靠输血和激素勉强撑着，但……”他顿了顿，“撑不了太久。”林深望着顾清苍白的脸，

那上面还沾着泪水和血渍。他忽然想起自己父母离婚时，

母亲蜷缩在床角哭泣的样子——原来他们都曾在深渊里挣扎，只是他用了逃避，

而她用了孤勇。他猛地将顾清揽进怀里，不顾她挣扎：“就算只有10%的希望，我也去试。

你不是一个人了，我陪你赌这一把。”顾清僵住了。林深胸膛的心跳透过薄衣传来，

温热而有力。她闭上眼，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仿佛要把这些年独自吞咽的苦涩都哭出来。

窗外，阴雨绵绵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微光穿透云层，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

但林深没注意到，顾清在他怀中，

手指正死死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那是房产中介的联系方式，上面写着：“急售，

可面议价格”。她咬住下唇，将纸条悄悄塞进风衣口袋深处。

第五章 裂痕与微光交织林深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亮了又灭。

骨髓配型申请已经提交三天了，可结果迟迟未出。他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想起顾清那天晕倒在诊所的模样——她蜷缩在地，像一片被风雨打落的枯叶，

却仍固执地推开他的手。那种无力感，像一根刺扎在胸口。公寓里，顾清正对着电脑发呆。

屏幕上房产中介的对话框不断闪烁：“顾小姐，有位买家出到了心理价位，您看是否面谈？

”她手指悬在“同意”键上，迟迟按不下去。楼下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林深回来了，

手里拎着保温桶，热气从缝隙里钻出来。“给你带了粥。”林深把桶放在桌上，

瞥见她屏幕上的内容，瞳孔骤然收缩，“你要卖房？”顾清猛地合上电脑，后背抵着墙，

像只被惊到的猫：“跟你无关。”林深逼近一步，声音沙哑：“你筹钱是为了手术？

为什么不告诉我？”空气凝固了几秒，顾清突然冷笑：“林先生，你不过是我的租客，

配型结果还没出，就算匹配，你敢保证不会有排异？别天真了，这病……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