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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冥府KPI我死前男友把阴间刷到通货膨胀》“西蜀大婶”的作品之顾宴之顾宴之是书中的主要人全文精彩选节:小说《冥府KPI:我死前男友把阴间刷到通货膨胀》的主要角色是顾宴这是一本虐心婚恋,豪门总裁,追妻,先虐后甜,破镜重圆小由新晋作家“西蜀大婶”倾力打故事情节扣人心本站无广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56841章更新日期为2025-10-29 20:45:20。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冥府KPI:我死前男友把阴间刷到通货膨胀
主角:顾宴之 更新:2025-10-29 23: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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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我死后第三年,地府经济,崩了。
只因富可敌国的前男友烧的金元宝堆爆地府银行,豪车别墅塞满黄泉路。
阎王震怒:再不阻止他,全冥府经济崩溃!我无奈诈尸拦火盆。
却见一贯虚情假意的前男友双眼通红,眼底晦涩。你说的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我爱......滚...你烧的这些,已经严重影响到我进入VIP转生轮了。
1.顾总,这、这已经是您今日烧的第五车金元宝了!
助理颤巍巍地指着前方高达三层楼的别拉斯75710。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化为滚滚青烟,呛得他涕泗横流。金价涨了,
她多囤一点。语气一如既往冷漠。身着意大利高定的男人落寞的矗立在坟前,背影萧索,
面容俊美却冷峻如冰。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除了花在我身上的,那些钱她基本都没动,
这些都是该她的。话音未落,一瓦斗几乎能以假乱真的金元宝被精准地抛入巨型火炉。
猝然,燃起一簇耀眼的火焰。火花四溅,几乎将黑夜照耀成白日。
助理揉了揉被突然的火光闪花的眼角,嘴角抽搐。妈的,有钱人吃吃爱情的苦又怎么了!
而我,也就是他口中那个她——何沐颜。是顾氏集团顾二少的前女友。更严谨一点来说,
是前合约女友。此刻正飘在自己状似皇朝行宫似的坟墓上方三尺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内心几乎是崩溃的。顾宴之!别烧了!再烧下去,冥府通货膨胀都要爆表了!
我急的跳脚,扯着嗓子呐喊,可惜他一个字也听不见。毕竟人鬼殊途。原来生前,
死后我都只能任他摆布。三年前,我死于一场意外。留下这位富可敌国的前合约男友,
从此开启了他持之以恒、感天动地的…烧纸生涯。起初,我挺不屑一顾的。毕竟,
他伤我最深。后来,总免不了有些感动。想着这虚情假意面热心冷,万年都捂不热的冰山,
竟然如此情深义重。日复一日的给我送钱花。头一年,
他烧的纸钱、元宝、衣服、饰品、宅子,让我在冥界名声大噪。妥妥成了个小富婆,
走路都带风,连孟婆给我舀汤都多给了半勺。可谁想到,他烧得太狠。烧出了内卷,
也烧出了执念。活人的念太深,困住了我的魂。前尘往事忘不干净,
有一丝杂念的魂是不能进转生轮的。他的念太深了。深到我成天泡在忘川,
将孟婆汤当成白水灌了整整三年,都没能将他从我魂里洗去一分一毫。
奈何桥上排队的鬼魂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我,成了地府常驻的钉子户。
孟婆端汤的手都抖了,一度怀疑自己祖传的汤方失了效,
连夜抓着我做了七七八十一次对照实验。最后,她盯着一大锅颜色难明的汤,
幽幽叹了口气:不是我的汤不行,是那人烙在你魂里的印记…太深了。
我‘吭哧吭哧’扛着一箱刚烧来、还滚烫的金元宝,堆在她熬汤的桌边。
然后剥开一颗从岭南加急运来的荔枝,递到孟婆嘴边。总不可能因为活人的念头,
还一直惩罚死了的人吧。我问的讨巧。肯定还有什么办法吧?话毕,
又顺手给孟婆戴上了一枚最新款的红宝石戒指,鬼火映照下,光华璀璨。孟婆摇摇头,
没有办法。不可能没有办法。你做不到,所以,就相当于没有办法。
你不说为什么知道我做不到。要彻底断了生人的执念很简单。
孟婆那风情万种的拢了拢自己的秀发,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只要生人成了死人,
那不就没有执念了。我一时失神打碎了孟婆的碗。孟婆白了我一眼,
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一口:我就知道。又开始搅拌着孟婆汤叨叨。
你们这些阳间的痴男怨女,活着的时候把真心踩进泥里,死了倒一个个演起情深似海来了!
我低头去捡碎了的碗,语气干巴巴的:您误会了,他哪是情深似海...他大概,
只是纯粹钱多,烧得慌...话音未落,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孟婆无声的捏了个诀。
那只刚刚碎成四分五裂的碗,此刻正完完整整、甚至冒着袅袅热气地摆在桌上。
沐颜呀...孟婆的叹息落进汤里。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那些千年的痴儿怨女。
我猛地将又苦又涩的汤水大口灌下,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闭眼,再睁眼。
眼前还是这愁云惨淡的地府,以及脑中顾宴之那张冷清又深刻的脸。就在这时,
孟婆庄的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一股阴风凭空卷起。2.嚯!阎王来了。
我十分坦然的把揣在兜里的一对耳环恭恭敬敬的递给阎王。老哥,您看看这对耳环,
这奢靡又低调的气质,我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分明是照着嫂夫人的气质造的!除了她,
谁戴都是糟蹋!阎王脸色阴沉。眼下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角了。起止没有好脸色,
我感觉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似的。额,我又掏了一只镶满钻石的腕表。嘿嘿,老哥别急呀。
我就知道,那耳环,确实太小家子气,配不上嫂夫人万分之一的气度。你看这支表,
简直是为嫂夫人量身定做的。端坐在上位的阎王的脸更黑了,听完,一拍桌子。
孟婆汤都震了三震。何沐颜,你干的好事!昂?孟婆挡在我前面,啐道。
有话好好说,拍什么拍?!那桌子可是用了太上老君几千颗仙丹化的灵木做的。
然后气急败坏低声对我的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支表我看上了好久,
你跟我说你弄丢了!我瘪嘴,学着她爱看的戏文那套。姐姐就饶了奴家这一回吧。
......阎王看了看孟婆身后的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最后只是抬手痛心疾首的点了点我。何沐颜!
管管你家那个男朋友...前...前男友...和顾宴之牵扯上,准没好事。
我感觉今天是场持久战,找了躺椅坐下。我虽然看似很随意,
但是我打心底里对阎王和孟婆还是很恭敬的。坦白说,他们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大部分鬼都觉得是因为我有很多臭钱。但是我个人还是坚持认为,
是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阎王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阎王大概是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美好品德,无视孟婆的不敬。好好好!前男友!何沐颜,
你那前男友是发了什么疯?!别人烧纸是清明节、中元节、忌日,一年三次,聊表心意。
他是按天打卡,雷打不动,逢年过节还加倍...我小声嘟囔。这不早就这样了吗?
你看这几年嫂夫人穿金戴银的,连带着对你脸色也好多了吧...你说什么?!没,
没有。尤其是最近一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烧纸量呈指数级增长,
从手工纸钱升级为机械化、规模化生产,每天烧的量也越来越多!我莫名有些自豪。
我直了直腰杆,我听他有一次和助理的对话,好像是顾氏投资了一家做金箔纸的工厂。
制作的金元宝、金条什么的,品控严格,制作精良,甚至纯度比市场上的高得多。
孟婆诧异。你那前男友那么牛?连死人的金元宝也有专供?我挑眉。
今天这五车金元宝,都是特制加厚的。阎王见我们窃窃私语,忍了忍没拍桌子,
只是咆哮。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后果?什么后果,我看你每天开心的很呢。
后果就是,由于你前男友的这个“冥府烧纸界卷王”的疯狂输出,
直接导致地府货币严重超发,引发了前所未有的恶性通货膨胀!啊?
通货膨胀...我惊掉下巴,所以,会造成什么?
阎王:.....孟婆白了我一眼,两眼冒金光,
那就是我几千年都免费赠送的孟婆汤,
在今年终于可以收费了是吧...说完又坏笑着看了我一眼。
特别是有些人喝的还特别多的那种,
那我肯定就要加倍收费了是吧...而且我建议搞一个会员制,或者进行饥饿营销,
量很大的...你看我这纤纤玉手都快长茧子了...阎王:......阴风肆掠,
孟婆庄好像更冷了。我看着阎王快黑穿的脸,我拉了拉孟婆的衣袖,让她禁声。
再让他这么烧下去,地府金价就要跌成冥币了!
本官小舅子开的‘天地银行’分店这个月已经亏得快要破产清算了!何沐颜,赶紧给他托梦,
让他消停点!否则,明年所有的投胎VIP名额,全给你扣光!听到最后一句话,
我吓得一个激灵。正偷摸给孟婆塞瓜子儿的手一抖,
人也囫囵个儿的从忘川河边的躺椅上滚了下来。这还了得?!前两年,
因为顾宴之的念导致我一直不能投胎。今年我痛定思痛,加大马力。
给上面打点了好久的关系,甚至还陪吃陪喝醉了好几场,
这才好不容易挤进一个只有活着对世界做了伟大贡献的名人转生VIP名单。
这些伟人走的转生轮和一般人走的不一样。那托生的可全是富贵闲人的好胎。
我辛辛苦苦盼了那么久,可不能让顾宴之给搅和黄了!
于是我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进顾宴之的梦。3.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曾进入顾宴之的梦。
哪怕有时他的执念搅的我辗转难眠。我也一次都没去过。因为我们生前实在是恩怨难明。
只是在地府的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大家当年都有难处。爱与不爱,恨与不恨,
不是那么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只是如今,阴阳两隔,再难断的官司也该断了。
这三年也得了顾宴之的恩惠,和孟婆走的近了些。几千年来的爱恨情仇故事听了不少,
也在忘川河旁看了不少。心底那点爱和恨早消磨没了。庸人不必自扰。我怀揣着这样的念头,
潜入顾宴之的梦。这是我第一次入他的梦。他的梦有很浓重的酒味。顾宴之的梦里很黑。
很潮湿。黏黏腻腻的,就连在阴间待了三年的我,都有些不适。
顾宴之...远处的人影踉踉着晃动了一下,又站定。我又叫他。
顾宴之...沐颜?是沐颜吗?!沐颜...沐颜...沐颜?沐颜?
是你吗?沐颜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的!你怎么会死呢?!他们果然都是骗我的!
他蹒跚着向我跑来,越跑越快,三年了!三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往日里素颜睡袍都能上财经头条,被媒体报道艳压明星的顾家二少,
此刻看上去实在是憔悴极了。他快步上前抱住我,却扑了个空。
我第一次看见他脸上有这样不可置信又痛楚的表情。看他愣在原地。我突然觉得爽快。
于是眨巴着眼睛提醒他,我是魂啦。他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
看着我的魂又完完整整的展示出现。我大概太久没有接触过生人,
突然生出恶作剧的想法。我主动向前一步,魂体完美地“卡”进了他的身体里,
从他的胸膛前露出一张鬼脸。你看,融为一体了。然后又退一步,一人一魂分开站定,
我的魂又完整了。如此往复几次,我又转了个圈,展示完好的魂。怎么样?!
是不是很神奇。我悠哉悠哉的欣赏着他的脸上血色煺尽的表情。乘胜追击,
不过你的梦好黑,好像三年前我死去的那个夜晚...顾宴之静默半晌,
颤抖的手捂着双脸开始呜咽。爽快过了头,我突然想起我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
回忆如洪水猛兽快要张着血盆大口扑向我的时候,我赶紧制止自己的念头!心头默念。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人鬼殊途人鬼殊途人鬼殊途!
我可是要投胎的!我不能再纠结于前尘往事了!我拢了拢不太乱的头发,还是开口,
顾宴之...顾宴之...顾宴之...他像是泄了力似的,缓缓的松开手,
眼圈红的像是兔子,我下意识移开眼。他终于开口,嗓子异常的沙哑,像是吞了刀片。
不管怎么样,你肯来见我,只要你肯来见我就好。那,你可以不走吗?你能来,
就一定可以不走对不对?!需要我怎么做...嗯,需要请什么护法之类的吗?我都可以,
我马上让助理去做...我只有一种秘术可以...什么时候,
一向理性的唯物主义者居然也有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顾宴之。我摇头,郑重的喊他。
真好听。他眉头突然舒展开。嗯?你叫我的名字,真好听。我一时语塞,
生前他就是这样。一个巴掌两颗枣。顶顶的皮相,又是那样一双含情眼,
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陷落,以至于最终万劫不复。可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我直视他的眼睛,
顾宴之,我来见你,是想告诉你不要再给我烧纸了。顾宴之破碎的脸露出笑颜,
是不是因为我给的足够多,他们愿意放你回来了?!
......我怀疑顾宴之脑子坏掉了。可我没有证据。难道,我死了三年,
阳间科技又日新月异了?还是外星人真的攻打地球了?他不会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吧?不对,
这种情况,我应该才是那个脏东西。不对,我为什么要骂自己?我摇了摇头,言归正传,
因为我明年要投胎了。顾宴之恢复了扑克脸,冷的快挤出水来,什么意思?
本来我早该转生了的,因为你烧的元宝携带的念太深了,
所以我拖了三年才能入转生轮。阎王说明年就能有我投胎的名额了...投胎?转生?
那就是...顾宴之眯着眼,我真的再也再也再也看不见你了是吧?我仰头看他眼睛,
又点头,是。早该了断了。他突然笑了,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你做梦。
4.顾宴之语气冰冷,像是下判词:我不会放你投胎的,想也不要想!
你说因为我的念导致你不能投胎是吧,那正好从现在开始我每分每秒要多想你一百次,
让你更无法投胎。他双手撑在膝盖,半曲着身子看我,眼底是疯癫的笑意:何沐颜,
我们就这样生生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吧。或者,你等等我,等我也死了,我们就一起投胎去。
你混蛋!他点头,我混蛋。你无耻!他照单全收,我无耻。
又是那个好坏赖话都听不进的顾二少。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逼近他,
两道影子贴的很近,远处看好像暧昧又缱绻。只有我们才知道,中间是沟壑难平。
我把话磨的又尖又利,然后朝他身上扔:生前你用一纸协议豢养困住我。现在,
我都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你舍不得的、有执念的、不过是那颗心脏而已。
我将手插进胸口,皮肉撕裂,面无表情的将跳动的心脏,用力一扯。霎时,血肉横飞。
一颗红彤彤的心脏,牵连着的血管像是坏掉的姻缘红线,此刻摊在我的手上,鲜血淋漓。
我将手举在他眼前,说,还给你,我把心脏还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知道这个画面,看着很可怕,只是作为鬼的我,是感受不到疼的。
但是我如愿从顾宴之的眼底看到了无法抑制的疼痛。然后他的梦就散了。大概是他醒了。啧,
不禁吓。回了地府后辗转难眠。于是去孟婆的酒窖里偷摸掀开了那坛据说存了三千年的陈酿。
大概是酒有问题。明明酒坛子空了好几个。为什么,我却越来越清醒呢?恍惚,
我又回到了三年前。三年前。还没有遇到顾宴之之前。我是平平无奇的打工仔一枚。
很平平无奇的一日,在我常送外卖的咖啡店门口被顾宴之抓了壮丁来充当他的女朋友。
我不是自愿的!当然,我其实也不是被强迫的!因为,顾宴之一身挺阔的黑色西装,
宽肩窄腰,支着长腿斜倚在那辆黑色的宾利上,实在是太好看了!
傻子才会拒绝有钱又有颜的男人!不对,只怕是傻子也不会拒绝。当然,
我愿意扮演他的女朋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出手实在是阔绰。他同我约定,
按月给我打充当女朋友的劳务费。那数字后面的几个0晃得我实在眼花缭乱,
我认真数了几次才数清。平凡人嘛,在这个举步维艰的时代想要营生,要么当牛马,
要么做鸡鸭。我觉得我这个差事挺好的,婉转的说,那可是卖艺不卖身的高级鸡鸭。
我其实挺自豪的。这么光鲜的工作。况且老板长得还这么顶。怎么看都是我赚翻了!
而且顾宴之同我约法三章。合约期限为一年。这一年扮演好女朋友的角色。
第一条:不要管闲事——其实也就是不要管他的任何事。
第二条:不要惹是生非——不要借着女朋友的名头去招摇惹事。第三条:竭尽所能的爱上他。
嗯?等等?我擦了擦眼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要我爱上他?隔着洋洋洒洒的日头,
我望了他一眼,心跳漏一拍。长的这么顶,脑子还这么不好使。真的极品啊!
当牛马我都能甘之如饴。爱上他,那不是轻而易举。实在不爱,那我也能三分醉,
演到他流泪。他实在太小瞧我等努力生活的社会边角料,在这样的时代下,
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决心了。随即,我爽快的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我们自此一拍即合。
怕他反悔,手印还是我抓着他按的。拉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看签订成功的合约,
我笑的可真心了。只是,他后面的助理一脸惋惜又一咏三叹的透过顾宴之看着我。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有过真心欣喜的时光的。因为顾宴之真的太好太好太好了。
无微不至的照顾,时刻的嘘寒问暖。真真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若不是徐家三小姐徐韶恩找上门来,我还真以为,
顾宴之是我这么多年艰辛努力活着着的馈赠。可我后来才知道,
我爱上了一个眼底心底根本就不会有我的人。白日为他魂不守舍,夜里为他辗转难眠,
明知道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死去的白月光,明明知道自己甚至连冒牌货都算不上,
却舍不得、离不开,拿不起,也放不下。这不是馈赠,是世上最恶毒的诅咒。5.可那时,
我已经真的爱惨了顾宴之。我也忘了,爱情——只有人中龙凤才给得起的东西。
是天下第一等奢侈品。我曾连活着都那么的竭尽全力,又怎么配有。但是如果来生的话,
我还是希望徐韶恩来的早一点,再早一点。早到我能反复提醒自己,
丑小鸭怎么可能变成白天鹅。早到我能反复提醒,这不过是个交易而已。早到,
我弥足深陷之前。可是,或许还是太晚了。从顾宴之站在耀眼的日光下的那一天起,
一切都黯然失色,一切都太晚了。新闻里大肆报道有百年难遇的流星雨那夜。
他带我登上了A市最高的山顶。抬头是浪漫的星空。转身是炙热的眼神。
爱上顾宴之是太正常的事了。我甚至没有过挣扎,就直接沉沦。我看着他看我的那双眼睛,
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炽热,那么的舍不得,好像还有悔恨。我顶着漫天的繁星,
鼓足一生仅有一次的勇气,向他讨了一个拥抱。他身体一僵,没有推开。
只是双手在身侧停留许久,好像在犹豫,随即又更紧的回抱住了我。
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
可我已经无法忽略顾宴之那双眼睛。像是炽热的炮烙,烫在我的心底,烧了一个洞。
实在是痛的慌。那个拥抱,是我偷来的欢愉。好在顾宴之并未多说什么,对我出手更阔绰了。
我开始以为他的心被我撬动了。毕竟我深信,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看着‘劳务费’日益上涨,我认为我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好像要成真了。至少,顾宴之的心,
为了我是有了一丝裂缝,能有机会离他更近一点。
我开始借着女朋友这个名号得寸进尺了。毕竟,人都是贪心的。曾经我想的是,
这一年是偷来的也没关系。与顾宴之相处了不到半年,我就贪心的想着,
如果这个合约再长一点就好了。长到白首,长到死生契阔,长到生死相随。
顾宴之为我带来了那么多难忘的时刻,我也应该倾尽所有把最好的给他。尽管,
他什么都不缺。但我还是抱着当下最新款的手表,
满心欢喜的穿着一身他最爱的白色掐腰连衣裙,小心翼翼的踩着高跟来到顾氏集团。
这款精美的手表,一价难求,我还是借着顾二少女朋友的荣光才能得到。
也几乎花了自己作为合约女友所有的劳务费。
我看着导购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关上宝蓝色丝绒礼盒,当时憧憬,顾宴之值得最好的。
可美梦碎的也太快。恰逢顾宴之那位同样不近人情的特助不在。
秘书 Linda 没多问就为我刷开了直达总裁办的电梯。我刻意放轻脚步,
高跟鞋陷进绒毯里,没发出一点声响。我想给他一个惊喜。更期待看他见到我时,
那双总是假装热情却淡漠的眼睛里,会不会有一丝不一样的波动。刚走近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一道熟悉的女声便隔着门板传了出来。是船王家的小女儿,徐韶恩。
你昨晚亲自开船带她夜游?新闻说,昨夜有虎鲸出没,他亲自开船载我在深海等候虎鲸。
顾宴之眼皮都未掀,目光仍停留在文件上。你消息倒是灵通。
徐韶恩将一份报纸拍在他桌上,力道不轻。
这几天你们的名字都快占满财经和娱乐版头条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顾宴之握笔的手微微一顿,视线终于懒懒地扫过报纸版面。嗯,最近这些媒体的胆子,
是养肥了些。没有你顾大总裁默许,他们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写?顾宴之终于放下笔,
手肘撑在冰冷的大理石桌面,十指交叠,语气平淡无波:徐小姐,投胎就是个技术活,
不是人人都像你会投胎。总要给别人留口饭吃,断人财路,不合适。我真没想到,
杀伐果断、冷血闻名的顾宴之,竟会说出这种‘体谅’别人的话!顾宴之抬眸,
长久地凝视着她。沉默无声,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凝聚。
徐韶恩那点嚣张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随即,她的眼圈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顾宴之收起迫人的气场,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韶恩,
你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言下之意,该懂事了,该学会成年人的体面和分寸。
那我学着稳重,学着端庄,像我姐姐一样…你能不能,也看看我?
徐韶恩的声音带上了哽咽。顾宴之猛地抬头,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冷冽。出去。
那个女的不过是你从路边随手捡来的!我比她更像我的姐姐!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能是我?!就因为她的年龄吗?就因为她现在正好是我姐姐死去的年龄吗?!
徐韶恩情绪失控地喊道。你是不是真的把那个女人,当成了我姐姐的替身?
6.门外的我,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徐韶恩的姐姐——徐韶仪。船王的长女,
常春藤名校毕业,真正的名门闺秀,一举一动都堪称典范。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是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那时心脏开始痛的很频繁。仅靠社会大众的捐助,
我依然是无力承担心脏移植的高额医疗费的。况且,适配的心脏不是说有就有的。
我频繁来到医院,频繁的去找医生询问,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做移植手术,钱我会凑够的,
求求他帮帮忙。可医生总是摇头。我当时,只是想活下去。没有父母又怎么样,
有心脏病又怎样。我还是能,活着,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好好活着。
我再次失望从医生病房里出来,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对面的银幕正滚动播出新闻。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徐韶仪。画面里,她穿着印有慈善Logo的简单白T,
扎着利落的高马尾,笑容干净又明亮。可那则新闻的标题却是——沉痛悼念,
公益天使徐韶仪不幸罹难。她为了救助贫困地区的儿童,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
报道说,她本已安全撤离,却为了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孩子,毅然返身冲回摇摇欲坠的教室。
余震来临。找到她时,她将孩子紧紧护在身下,自己却早已停止了呼吸。
看着新闻里被救助的那个孩子,我愤愤的想,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天使的话,
那为什么没有人能来救救我呢?我也快要死掉了啊!我暗自许愿,如果真的有天使的话,
如果他真的能救我的话,我一定一定百般千般万般对他好。大概是我的诚心祷告被听见了。
半年后。一个誉满全国的医院联系到我,他们有一个公益心脏移植手术的项目。
他们从上万的名单里面选中了我,可以为我做免费的心脏移植手术。手术风险自己承担,
问我是否愿意。心脏的前主人只有一个要求——好好活下去。我当下就订了去A市的车票。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刻,我心想,原来,真的真的会有天使眷顾啊。
心脏移植手术后的排异反应很明显。但是主刀医生林墨一直都很关心我。他常常给我讲故事,
语调温润,会给我削水果,手指白净修长。在我病发时,他好像比我还担忧,他反复告诉我,
你可以适应的,你一定要活下去的。于是,我就这样秉承着感恩的心,努力的活到了21岁。
在21岁这年,也就是徐韶仪死的那个年龄。顾宴之从天而降。当然,听了他们对话的此刻,
我还以为只是因为我的年龄正是当年徐韶仪去世的年龄。
以为就像当年的免费心脏移植手术一样,或许我也只是命运好,
所以在21岁时被顾宴之选中了。哪怕我早就抱着我不过是某人的替身这样的想法,
而努力扮演顾宴之女朋友的身份。哪怕他的目光总是透过我好像在看别的什么人似的。
可我还是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的栽进了顾宴之的甜蜜陷阱。可如今我才知道,
他的白月光是徐韶仪。那么的优秀。风华正茂的时候,却去世了。死去的白月光。
我要拿什么去比?我死死攥紧了手中的丝绒礼盒。呼吸变得艰难。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
我刚要转身,就听见什么东西撞上门,然后碎在地上的声音。和门被同时砸开的,
还有顾宴之的那句话。谁也不能和韶仪相提并论!四目相对。我慌乱的撇开眼,
才看到碎在地上的是我和顾宴之第一次约会时,
我为了照顾晚归的阿婆故意花高价买的仙人掌。那时顾宴之轻轻抚摸着我的发,
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第一次像是盛了蜜,你总是为别人着想。
我不懂他为什么那时说的总是。现在终于懂了。可如今,仙人掌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可是我却觉得碎在地上的那是我的心。我捂着胸口落荒而逃。
跑到那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跳出来,我才警觉,我曾承诺了要好好活着。力气耗尽,
我缩到在一个昏暗的墙角。不知道多久,刺目的车灯划破雨夜。顾宴之从车上冲了下来,
助理撑着伞落后一步。他蹲在我面前,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害怕,接着是大声的质问,
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我当时太傻,以为他只是知道我有心脏病,
或许还是关心我的,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纠结于徐韶恩的那句话,实在心酸的问。
为什么是我?天下21岁的女孩子那么多,为什么是我?!你告诉我,
你到底为什么选中我?7.我知道我没有立场也不该问这句话,可是如他所愿,
我爱上了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眼底是消散不去的怒火。在我问出这句话的瞬间,
划过一抹幽暗。顾宴之无视我的哀求,选择了一言不发的抱着我上了车。
他将厚重的毯子朝我身上裹,然后吩咐司机开的再快些。有了爱,就有了妒,
就有了翻江倒海不能自已难以控制的情绪。在他的沉默里,我几乎快要窒息。
大约真是爱的妒的失去理智,我愤愤的问,既然你要找人替代,为什么不找徐韶恩,
她更像她的姐姐不是吗?!停车!顾宴之冷冰冰睨我一眼,吩咐司机去医院,
然后丢下了我,下了车。雨那么大,大到我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胸口的疼痛愈发的明显,
我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胸口,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醒转的时候,
只见主刀医生林墨挂着满眼的乌青,本就清秀的面孔好像更瘦了。他见我苏醒,
终于长舒一口气,然后揉了揉眉心,语气异常疲惫。46个小时,沐颜,
你真的是在挑战我的极限。身体日渐恢复,过了几日,我等来了顾宴之的助理。
男人西装笔挺,像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将一份文件和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何小姐,
您与顾总的协议即日起作废。他的声音平稳得像在宣读一份商业报告。
由于是顾总单方面违约,这张卡是给您的补偿,密码是您的生日。他语气斩钉截铁,
不留一丝余地。从此刻起,您与顾总,再无瓜葛。我的心口像是被瞬间冻住,
一阵麻痹感迅速蔓延开。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砸在雪白的被单上。什么意思?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其实我听得清清楚楚,可心底那点卑微的奢望,逼着我再问一次。
助理清晰而残忍地重复。意思是,为期一年的‘女友’协议提前终止。您,自由了。
和您爱看的那本小说女主一样,可以勇敢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了。自己想要的?
我曾经只想要努力的活下去。那是遇到顾宴之之前。遇到他之后,我又贪心的想,
在活下去的日子里,能有他的陪伴。可如今,眼前只剩作废的协议和打发我的银行卡。
耳边瞬间嗡鸣一片,我只能看到助理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后续的任何声音。
在他转身要走的刹那,我几乎是扑过去,死死拽住了他的袖口。为什么?我仰着头,
任由眼泪狼狈地淌满一脸。我的声音从哽咽转为嘶哑,大声质问,不知是在问他,
还是在问那个缺席的男人。顾宴之定的规矩,我哪一条没遵守?
就连…就连最后那一条‘爱上他’,我都做到了!说好一年的,为什么?
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要这样…丢下我?助理的脚步顿住,他没有甩开我,
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调,
说出了那句将我彻底打入地狱的话:何小姐,顾总让我转告您,正因为您做到了,
游戏才必须结束。我还是不死心,他对我那么好,包下整个珠宝展,
为我拍下古董跑车...我不信!我不信他一点都没动心!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地方,
有一个私人展览馆—那是顾总为韶仪小姐修的。光一个月的维护费,都是这个数。他抬手,
比了一个惊人的数字。何小姐,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和那座无价的艺术殿堂相比,
您得到的这些…他轻轻笑了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合同上。不过是顾总支付给您,
一场精心扮演的‘劳务费’。那一刻,我所有的体面、尊严和强撑的骄傲,
都在他转身的瞬间土崩瓦解。心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绞痛,痛得几乎快要爆炸。
周围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耳边是嗡嗡的长鸣。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
我恍惚中听见远处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那声音充满了厚重的绝望:医生!护士!快!
快啊!紧接着,一个更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绝望的声音,猛地撞入我心海:你要活着!
听见没有!你要好好活着!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活着!
那不再是我熟悉的、属于顾宴之的冷静嗓音。
那里面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近乎恐慌的祈求。为什么?在我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是谁,
会用这样撕心裂肺的声音,祈求我活下去?8.这一晕,便在医院浑浑噩噩地躺了一个多月。
30多天,足够让尖锐的痛楚磨成绵密的钝痛。也足够让我慢慢接受,
顾宴之真的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他不会再来了。这天,主刀医生林墨查房时,
我望着窗外那方小小的蓝天,轻声问:林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林墨记录的手一顿,将钢笔插回白大褂口袋,脸色沉了下来:何沐颜,你还知道要出院?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次差点就...就…就死了,是吧。我接过他的话,
语气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是!差点就死了!林墨几乎是咬牙切齿,他俯身,
双手撑在病床栏杆上。当初做了手术后,你决定要留在A市生活,可是突然有一天,
你告诉我,你和顾宴之签了做他女朋友的合约协议,我当时是怎么劝你的?我让你违约,
违约金是多少我林墨给你赔!顾宴之当年在A市追求徐韶恩的事迹,几乎闹得满城皆知,
地产大亨的儿子和船王的女儿是所有媒体追捧的焦点,我让你不要飞蛾扑火!可你呢!
你当时多么倔强,一口咬定他就是命运给你的礼物,是照亮你黑暗生活的那道光!
后来我看你越陷越深,我又劝你,不要真的爱上他,顾宴之对你的千般好万般好,
也千万别当真!协议而已,动心你就输了!结果呢?!他盯着我苍白憔悴的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头挤出。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不算,
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他掐着我的下巴,语气又酸又痛。何沐颜,你给我振作点!
你别忘了,当初你接受心脏移植时签过协议!你承诺过,无论遇到什么,
会替这颗心脏、替那个给你第二次生命的人,好好活下去!!协议。又是协议。
这个词像一把利刃猛地捅进了我千疮百孔的心。
我这一个月强行压抑的所有委屈、不甘和痛苦,在这一刻轰然决堤。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我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渐渐地,从最初的抽泣,很快演变成无法抑制的崩溃。
预期的斥责没有到来。我只感到床垫一沉,下一刻,便被揽入一个带着消毒水的怀抱。
对不起。林墨有些僵硬地拍着我的背,声音放得很轻,与刚才的严厉判若两人:没事,
哭吧…好好哭一场就没事了。他的声音沉稳,像唯一的浮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如果难受到心脏不舒服,也别怕。我在这儿呢,我是你的主刀医生,从现在开始,
谁也不能带走你,死神也不行。就在我哭声渐歇时,头顶传来他几乎微不可闻的低语。
顾宴之才不是什么天使,你许愿的那个天使,应该是我的啊。是我早就见过你了,
是我从万千的名单里执意选了你做心脏免费移植手术。沐颜,振作一点,别让我觉得,
我当年拼尽一身医术救回来的,只是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傻瓜。在真正的发泄过后,
我的情绪总算稳定多了。也慢慢接受了顾宴之真的离开的事实。
就像完全接受我是被遗弃的心脏病儿童那样。有血缘关系的亲身父母都能遗弃自己,
何况是一个外人。其实,作为外人的顾宴之来讲,他已经做的足够好了。至少,
曾给我过一段非常美妙又难忘的时间。而且林墨说得对,我的生命不止是我自己的。
我还要好好的、努力的、竭尽全力的活下去。配合治疗,情绪好转后,
我的身体也好转的很快。为了感谢林墨的照顾,出院后,我请他去我最爱的烧烤摊。
烟火缭绕,人声鼎沸。这与我和顾宴之在一起时,那些需要正襟危坐的高级餐厅截然不同。
林墨刚下手术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一下车,在烧烤摊里寻到我就无奈的叹气。他站在我面前,
身形修长,风将他的衣角吹得微微飘扬。何沐颜小姐他连名带姓,板起脸,
作为全国心血管领域的专家,兼你的主治医生,我必须非常明确地表示,
我非常、非常不赞同你现在的行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油光发亮的肉串,摇头叹气。
我认为你这是在公然浪费我的劳动成果,以及那颗心脏来之不易的生机。9.我瘪嘴,
正认命的要站起来。sorry呀~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按住,
阻止了我起身的动作。我抬头对上林墨那双爱笑的眼睛,但是,作为你的朋友,
我决定我们偶尔吃一顿应该没关系。他冲我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单方面决定,小小地破例庆祝一下何沐颜的重生,一顿烧烤,应该…问题不大。
他自然地在我对面的塑料凳子上坐下,拿起一串烤得恰到好处的鸡翅,递到我面前。喏,
快吃吧。不过,记得保密。他又凑近了一点,假装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
千万不要告诉你那个古板又严厉的主治医生林墨哦。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我愣住。
一股巨大的感动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我的眼眶有些发酸,赶紧低下头,
掩饰住翻涌的情绪,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将烤好的肉夹在我的小碟子里,拿起茶杯,
来,让我们为何沐颜的重生干杯!祝何沐颜,从今往后,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都能像那颗无论在什么境遇都能倔强生长的小草一样,顽强的活着。两个杯子相碰,
我将茶水一饮而尽。杯子还没放下,一个修长干净的小指伸在我面前。拉钩!我一怔。
拉钩!以后不能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要好好爱自己照顾自己。我斜了他一眼,
笑他幼稚。但是他锲而不舍的伸着手指,眼神炙热,看上去实在很郑重。
我爽快的伸出自己的手。小指缠绕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安定感包裹了我。好,拉钩。
盖章。他将大拇指盖上我的。他将手指钩的很紧,食言了你就是王八蛋。
......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角落,
我仿佛暂时从顾宴之带来的阴影中逃离了出来。我们吃着烤串,聊着医院里的趣事,
聊着无关紧要的新闻,像多年的老友。林墨很体贴,
会不动声色地把清淡些的蔬菜换到我面前,又会在我眼巴巴看着辣串时,无奈地分我一小口,
叮嘱:就一口。这一刻,我不再是谁的替身,也没有背负捐赠者沉重的承诺。
我只是何沐颜。然而,就在气氛最融洽的时候,林墨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一条新信息预览弹了出来,发送者的名字像一根刺,瞬间刺穿了我短暂的轻松。
他下意识熄屏,对上我震惊的双眼。你们认识?我的手有些颤抖。我追问,
你和顾宴之认识?林墨将手机装回包里,埋头翻了翻滋滋作响的肉片,似挣扎了很久,
然后将肉片夹在我碗里,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过。
刻意安排的相遇、顾宴之透过我看另一个女人的眼神…所有巧合瞬间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
我忽然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所以,顾宴之找我做他的合约女友,这不是巧合!
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是吗?故意把免费的心脏移植手术的名额给我,让我巴巴的来到这里,
然后再被顾宴之当做徐韶仪的替身,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我脑子疯狂的运转着,
看着越来越慌张的林墨,我觉得我猜对了。那团乱麻,终于被我扯出了一个残忍的线头。
我笑的大概很难看。我知道了…因为我是孤儿,对不对?
一个没根没萍、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在乎的孤儿,所以活该被你们当成棋子当成傻子,
随意摆布,用来填补顾总那点可悲的情伤,是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但我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扔下一个浸满绝望和嘲讽的眼神,我转身就走。等等。
林墨慌忙抽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几步追上来,一把将我拉到无人的街角。
他双手用力扶着我的肩膀,指尖几乎掐进我肉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认真。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顾宴之?根本谈不上熟!硬要说的话,
恐怕是他单方面‘关注’我更多一些...他深吸一口气,
抛出了那个足以打败一切的炸弹。因为,徐韶仪当年之所以会拒绝顾宴之的追求,
是因为…她爱的是我。10.整个世界骤然静止。
合约那古怪的、曾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第三条——竭尽所能的爱上他!原来如此。
他不是想找一个替身来爱,而是找一个演员。最好是在徐韶仪那样的年纪,
能尽量少的牵扯上其他人。在他精心搭建的舞台上,重演当年那场他求爱惨败的戏码。所以,
作为孤儿的21岁的我,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在用这种方式,向当年那个不被爱的自己复仇。
林墨看着我瞬间苍白的脸,放缓了语气。别胡思乱想,你先别激动,
听我慢慢告诉你当年的事。从烧烤摊到林墨的公寓,不过二十分钟车程,我却像走完半生。
他大概看我状态实在太差,犹豫几秒,还是把我带回了家。
他的公寓是医院附近顶级楼盘的大平层,视野开阔得能俯瞰半座城市的灯火。
可室内却是极致的冷清,黑白灰的色调铺陈开来,整洁得没有一丝烟火气。随便坐。
他将温水放在我手边,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我大半时间泡在医院,
这儿就是个偶尔过夜的宿舍,是不是太没人味儿了?搁在平时,
我高低要酸他一句“凡尔赛”,偶尔休息都是在豪宅。可此刻,我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只是下意识地抱紧膝盖,蜷在沙发角落。我还是不明白。我的声音干涩。
如果你和顾宴之交情不深,当初知道我跟他签了那份合约,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
他的声音很低,你不知道,你当时告诉我,顾宴之是生命给你的馈赠,嘴角翘着,
眼睛里有光…那样子太美好,我不忍心戳破。我闭了闭眼,心底骂自己愚蠢。而且,
我曾经以为,我能劝住你。或者说,我能劝住顾宴之。你去找过他?林墨点头,是,
知道你是他的合约女友后,我去找过他。你们不欢而散?林墨笑,岂止,
我们大打出手。我心底一沉,是因为徐韶仪?林墨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我更像是坠入迷雾。你先喝点热水,我把当年的事全部告诉你。但是,但我们必须说好,
如果觉得承受不住,随时可以喊停。我点头。放心,情节还能有多狗血?总不可能,
我其实是徐韶仪流落在外的妹妹吧...话一出口,林墨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我的心一惊,眼睛瞪的很大,
不...不是吧...见我脸色变的更沉重了,林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揉了揉我的头发。当然不是!......我捂住胸口,眉头痛苦地拧紧,
...林墨,我...我胸口痛...他眼底的笑意顷刻消散,被慌乱取代,怎么了?
哪里痛?别怕,先吃药!他动作迅捷地掏出药丸,声音都变了调。我家里有AED,
我马上叫救护车!就在药丸快要碰到我嘴唇的瞬间,我猛地朝他做了个鬼脸。哼,
让你也骗我!林墨举着药丸的手僵在半空,眼底装满了无措。他垂首站着,
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气氛一时变得十分的尴尬。我讪讪地喝了口水,强装镇定。
是你刚才先逗我的。他把药丸紧紧攥回手心,声音萧瑟。对不起。我干笑两声,
哈哈,原谅你了。又试图缓和气氛,指了指他收起来的AED。不愧是心外专家,
装备真齐全哈…见他依旧板着脸,我有些恼了,你就是生气了!是!我是生气了!
他蓦地抬头,眼底翻涌着后怕和自责。但我气的是我自己!
气我当初为什么不坚决让你撕了那该死的合约!气我那时的犹豫不决!
更气我刚才…居然跟你开那种玩笑!万一…万一你要是再…林墨。我摇了摇他的袖子,
我对你的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
我不想再看到你发病了...他揉了揉眉心,太痛苦了。我现在不是没事啦。
我两手一摊。还得郑重感谢我的再生‘父母’,林大医师当代华佗!
花了46小时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想想都累瘫了吧,
还好我是躺着的那个…嘻嘻...见我插科打诨,他眉心的结才稍稍松开。
我把喝完水的杯子递给他,言归正传。你缓一下,我去热杯牛奶。林墨拿出牛奶,
倒入小锅。颀长的身影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热牛奶的香味袭来,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
我突然觉得胃里空空荡荡,后悔刚才在烧烤摊没多吃几口。我抱着抱枕溜过去,斟酌再三,
才开口。那个...你家有没有泡面啊...看见林墨的脸色,我连忙说,
如果可以的话,泡面再加一个蛋,绝对营养满分!哎呀,别皱眉嘛。
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算了,算了,不吃了...反正我也要减肥...他头也没回,
泡面在脚边的柜子里,要什么口味自己拿。Yes!呼噜噜的面条下肚,
浑身都暖和起来。我看着对面摘了眼镜、面容更显清俊的林墨,
莫名感叹:难怪徐韶仪会喜欢你。林墨擦了擦嘴,随口一问,那你呢?11.我?
我刚准备端碗喝汤,手里就被塞了热牛奶。林墨挑眉。我无奈抱着牛奶喝了一口,
情啊爱啊的太奢侈了,比抽筋剥骨还疼。那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才玩得起的游戏,我嘛,
能把这条小命保管好就谢天谢地了。心里又给顾宴之记上一笔,
想到他追求徐韶仪吃瘪的样子,竟有点莫名的舒畅。于是我特八卦的坏笑,林墨,
快给我讲讲你们当年的事。林墨默默收拾好碗筷,擦拭干净料理台,重新戴上眼镜。
年轻人,感情炽烈,做什么都轰轰烈烈。当年顾宴之追求徐韶仪,
修建了价值不菲的私人展览馆,闹得满城皆知。但是徐韶仪拒绝了他,她的理由是,
因为喜欢我。那时,她学校有个心血管相关的研究课题,恰巧家里有些渊源,
就来我的研究室学习。可能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她…但我只把她当妹妹。
顾宴之却因此视我为敌。后来那次山区儿童救助活动,她是为了我才去的。地震发生时,
我刚好去小镇采购物资,被滑坡和泥石流困住了路……那是一段非常悲痛的记忆,
林墨不堪的揉了揉眉心,嗓音也变得暗哑。这场回忆,痛的原来不仅是我。他深吸一口气,
继续说,等我得到消息…才知道她为了救孩子,没能出来。
韶仪她…一点也没有大小姐脾气,性格特别温婉又很爽朗,爱恨分明。
心底善良又纯粹…她不该爱上我,更不该跟我去那里…我劝过她的,
劝过…她说那是最后一次,默默陪着我,然后就放手,给自己自由。可我没想到,
是这样的自由...他脸色郑重,再抬眼时,却见我...哭得稀里哗啦的。
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林墨有些慌乱,下意识就要去拿AED。
被我一抬手握住。
徐韶仪太好了...那样的家世…还那么善良…顾宴之他…他根本配不上她…眼前模糊间,
我仿佛又看见那年医院电视屏幕上,关于她离世的新闻报道。那样明媚鲜活的生命,
就这样戛然而止。没想到,兜兜转转,我居然也与她的故事有了这样深的牵连。
想到自己曾经那样嫉妒、甚至暗暗恨过这个顾宴之的“白月光”,
此刻才惊觉自己与她简直是云泥之别。为她的去世而惋惜,
又为自己这场荒唐的‘替身’闹剧而不值,种种情绪翻涌,我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林墨塞给我一团纸,声音放得很轻,沐颜…别这样,冷静点…等我哭声渐歇,
变成断断续续的抽泣,他才斟酌着再次开口。顾宴之选你,
不是因为你恰好是徐韶仪去世的年龄,是因为——我屏住呼吸,等待真正的谜底。
他推了推眼镜。叮咚——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
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掐断了林墨未说完的话。来人居然是顾宴之!和我想比,
顾宴之倒是更像一个重病痊愈的人。他脸色苍白,目光不善,此刻正死死的钉在我身上。
林墨挡在我身前,顾宴之,这里是我家。顾宴之像是矗立不动的山峰,
这是我和何沐颜之间的事,林墨,你没资格插手。林墨不退。顾宴之嘲讽,怎么?
当年没护住韶仪,现在想来将功补过,来当沐颜的救世主?林墨脸色煞白。顾宴之!
你疯了?!我和你的协议已经如你所愿的一笔勾销了,你还要怎么样?!我悔了。
我猛地抬头瞪大眼睛。我说,我后悔了,那不算。你把我当什么宠物吗?
喜欢的时候放在身边,不喜欢就一脚踹开!告诉你,顾宴之!我是真心的喜欢过你,但是,
那只是曾经!怎么?因为这段时间和林墨朝夕相处,所以,你喜欢上了他是吗?
不用你管!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不欢迎?顾宴之扒着门框,滔天的怒意,
你以什么身份说的这个话?林墨的女朋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何沐颜!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随便!嚯,我倒是忘了,你当初和我签合约的时候,也很随便!混蛋!
林墨挥拳。顾宴之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没有来得及避开,嘴角渗出血迹。他反身正要还手,
我往前跨一步,说出的话磨的又尖又利。难怪当年徐韶仪拒绝了你的求爱,
像你这种把别人的爱当儿戏,怎么有资格去爱别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我,何沐颜,
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照顾你?是因为——是因为你的心脏!
那个没被林墨说出来的真相,就这样被顾宴之说了出来。心脏?沐颜,
林墨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胸腔里跳动的那颗心...它的原主人,
就是当年在地震废墟下,被徐韶仪用身体护住的那个女孩。12.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孩子...虽然被从瓦砾下救了出来,林墨顿了顿,但全身多处被钢筋刺穿,
救援延误太久导致伤口严重感染...我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感同身受。
她一次次被送进ICU,林墨的声音颤抖,却总能用惊人的意志力又活过来。她说,
她永远忘不了...韶仪护在她身上,哼着歌安慰她,
用最后的气力对她说‘一定要活下去’的那个瞬间。
可正是这个承诺...让她后来的每一天,都活得无比痛苦。
顾宴之在一旁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所以,林大医生,
你现在对何沐颜百般照顾,是出于对徐韶仪的愧疚,还是对那小女孩的补偿?这种移情,
未免太可笑了。林墨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底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动。过了许久,
他才又艰难地开口:女孩的伤口持续恶化,医护人员拼尽了全力...最后,
还是无力回天。弥留之际,那女孩签了器官捐献协议。她说...。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她说,这颗心大概是她身上唯一还完好无损的东西了,
希望它能帮助到需要的人,替她...也替所有没能走出废墟的人,好好活下去。
我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住心口。那里正传来一阵阵紧密的、酸涩的收缩感。原来如此。
原来这颗心脏的主人,与我竟有这样一段未尽的缘分。我曾只在新闻里见过她模糊的影像,
却不知,她的意志和一部分生命,早已在我的身体里扎根。我快步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只想把一切甩在身后。可那熟悉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我忍无可忍的时候转过身,顾宴之!
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你去哪儿?不用你管!我偏要管!你凭什么?!
凭我是你男朋友。说清楚一点,是‘前’合约男友!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协议作废’四个字是怎么写的吗?我后悔了。
你后悔了管我什么事?所以我们正式交往吧。...你疯了?
...是不是因为看到我和林墨走得近,你的红眼病又犯了?当初徐韶仪没有选你,
就这么让你怀恨在心,连她保护过的心脏,你都要盯着不放吗?
你也知道你和林墨走得比较近?!......我白了他一眼,上了公交。夜深,
好在公交的空位很多。顾宴之见我把包包放在旁边的空位,只得妥协坐在我的后面。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我没有理他。然后又戳了戳我。干嘛?!声音有些突兀,
寥寥无几的几个乘客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干嘛?我压低声音。
痛...顾宴之指了指嘴角。淤青变得明显,那是刚才和林墨冲突的痕迹,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骇人。活该!林墨下手真狠,
我好像牙齿都好像出血了..那你应该去看牙医,而不是在这里骚扰我。
沐颜...你是真的不在乎我啦。顾宴之的声音离我很近,声音很闷。
以前我哪怕被碎玻璃划一道小口子,你都会紧张得不行。
那是因为你作为‘合约男友’,演技实在太好,好到让我误以为你也是动了真心,
谁知道,你没有心!我还可以对你更好。这种近乎纠缠的低语在封闭空间里无处遁形,
我感到其他乘客的目光再次聚焦。忍无可忍,我在下一站仓促下车。抬头看了看站牌,
还有七站!都怪顾宴之!我转身骂他,你是脑子坏掉了?说撕毁合约的也是你?
现在为什么突然又眼巴巴的跑到我跟前讨烦?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就因为这颗心脏…因为它的主人是被徐韶仪保护过,所以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
你看着我一步步落入你的陷阱,发现我真的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当年爱而不得的怨气,终于通过我这个连替身都算不上的陌生人一笔勾销了,
然后就把没有利用价值的我一脚踹开?!顾宴之点点头,你说得对。又继续说,
我曾经…也确实是这样以为的。我以为接近你,
是为了一个可笑的、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目的。我为我过去的幼稚和伤害像你道歉。
可是沐颜,当你真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后,
我才发现我受不了…房子里到处都是你的影子,你开心的样子,
喜的样子...我其实已经悄悄跟了你很多天...今天看到你跟着林墨走进他的公寓,
我整个人都快疯了!我无法忍受,一刻也无法忍受你和另一个男人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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