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点，小姑来电。宴深啊，你表弟毕业了，工作还没着落。你公司那么大，
给他安排个经理职位，不难吧？我揉了揉眉心：公司不养闲人。本以为就此打住。
第二天，家族微信群里炸开了锅。小姑直接@我：沈宴深，你翅膀硬了是吧？
帮帮你表弟怎么了？我正要回复，母亲电话打了进来。深深，你小姑都快闹翻天了，
说你六亲不认……我看着公司监控大屏，冷笑一声。妈，这事，没商量。
01我直接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不是不尊重她，是太了解接下来的套路。无非是亲戚一场
、就当帮妈一个忙。烦。手机屏幕还亮着，家族群里的消息不断刷屏。
宴深现在是大老板了，看不起我们穷亲戚了。就是，安排个工作而已，举手之劳嘛。
听说他公司前台都月薪过万，给自己表弟安排个经理怎么了？我看着这些言论，
心里毫无波澜。这帮亲戚，平时不见踪影，一到有事相求就全冒出来。手指滑动，
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世界清净了。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楼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窜了出来，拦在我面前。是我小姑，旁边还跟着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
我那表弟，周强。宴深！你可算来了！小姑脸上堆着夸张的笑，一把拉住我胳膊。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小姑，有事？哎哟，还不是你表弟工作的事！
她推了周强一把，快，叫表哥！周强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眼睛却四处乱瞟，
打量着我公司的气派大堂。宴深，你看，你表弟也是一表人才。小姑唾沫横飞，
要求也不高，就那个……什么市场部经理！让他试试！市场部经理？我差点气笑。周强，
一个三流大学混日子毕业，简历一片空白的人，开口就要经理职位？公司所有职位，
都需要正规面试和考核。我语气冷淡，他可以去官网投简历。小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沈宴深！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家人还要走那破流程？周强也撇着嘴：表哥，
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不再理会，径直走向专属电梯。小姑在身后尖声叫道：沈宴深！
你没良心！当初要不是我帮你妈……又是这套说辞。电梯门合上，
将她刺耳的声音隔绝在外。整个上午，工作效率不高。脑子里总盘旋着这些破事。果然，
中午休息时，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语气沉重：宴深，你小姑闹到你奶奶那儿去了。
老太太刚才给我打电话，发了很大火，说你不顾家族情分。我靠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爸，公司有公司的规矩。我知道，我知道。父亲叹气，
可是……你奶奶身体不好，经不起这么闹。你小姑说，不给经理，至少给个主管？
我捏了捏鼻梁。不可能。一个基层岗位，看他愿不愿意从零学起。这……唉，
我跟她说说吧。挂了电话，我心情有些烦躁。不是因为小姑，而是因为家人的态度。
他们总是这样，用亲情绑架，逼我就范。好像我成功，就理所应当成为全家的垫脚石。
下午有个重要客户会议。我带着助理走进会议室时，竟然看到周强坐在客席上，翘着二郎腿。
客户方的王总笑着站起来：沈总，巧了啊！这位周先生说他是您亲表弟？
小姑坐在周强旁边，得意地冲我扬了扬下巴。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竟然打听到我的行程，
还直接堵到了客户面前！王总，抱歉，家里小事，打扰了。我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周强却不知死活地开口：表哥，王总人特好，已经答应让我去他们公司项目部历练了！
王总呵呵一笑：沈总的表弟，那肯定也是青年才俊嘛……我明白了。小姑这是借我的势，
来给自己儿子铺路。如果我不认，就是当着客户的面打自家人的脸。如果认了，
就等于默许了周强靠关系进门。小姑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算计和挑衅。
好像在说：看你能怎么样？我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平静地看向王总。王总，您公司用人，
我们不便干涉。不过，关于我这位表弟周强……我顿了顿，
清晰地说道：我对他的人品和能力，不予置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小姑的脸色，
一下子变得惨白。02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王总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看我，
又看看面无人色的小姑和周强。他是个聪明人，立刻打了个哈哈。哎呀，
看来沈总家里还有事要处理，那我们改天再详谈？他带着手下匆匆离开，经过小姑身边时，
眼神都没给一个。门一关上，小姑就像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炸了。沈宴深！你还是不是人！
她冲到我面前，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我是你亲姑！强强是你亲表弟！
你非要当着外人的面让我们下不来台？周强也梗着脖子，一脸愤恨。表哥，你太过分了！
你……我抬眸，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敢说出来。说完了？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说完就请离开，我要工作了。这种无视的态度，
比争吵更让她疯狂。小姑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抓起会议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朝我砸来。
我侧身避开。文件夹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好！好！沈宴深，你够狠！
她指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我让你六亲不认！说完，
她拉着周强，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我以为她会消停几天。至少，在找到新方法前，
不会再来我面前晃悠。但我低估了她的行动力。第二天一早，我刚走进办公室，
助理小林就一脸为难地跟了进来。沈总，有件事……需要向您汇报。说。
人事部那边收到一份简历，是……周强先生的。我挑眉，示意他继续。
简历直接投到了『董事长办公室助理』的职位。小林表情微妙，而且，
投递简历的邮箱，备注是您推荐的。我几乎要气笑了。推荐？她倒是会无中生有。
简历符合要求吗？我问。小林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完全不符合。
学历、经历……都没有达到基本线。那就按正常流程处理。我挥挥手，拒了。
可是……小林有些犹豫，沈总，周先生还在前台等着，
说……说是您让他今天直接来面试的。我眉头皱起。她还玩上先斩后奏了？
我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下望去。公司大门入口处，果然看到了小姑和周强的身影。
小姑正拿着手机，激动地跟保安说着什么。周强则一脸不耐烦地站在旁边，
时不时抬头往大厦顶层看。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我按下内部电话。保安部，
门口有无关人员骚扰，影响公司秩序，请处理一下。明白，沈总。几分钟后，
我看到几名保安上前，试图请他们离开。小姑立刻激动起来，指着保安大声叫嚷，
引来路人围观。她甚至一***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像是在哭嚎。隔着这么远，
我都能想象出她那套有钱侄子欺负穷亲戚的说辞。周强则躲在一旁，
拿着手机似乎在录像。呵，还学会利用舆论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保安加强力度，
半请半扶地将他们带离了现场。世界暂时清净。但我知道，以她的性格，
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下午的时候，母亲又打来了电话。这次，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宴深，你到底怎么惹你小姑了？她跑到你奶奶家，又哭又闹，说你让保安打她，
还要报警抓她！你奶奶高血压都犯了，刚吃了药睡下！我的心猛地一沉。
奶奶身体一直不好，这是我最担心的事。妈，她胡说八道。我只是让保安请她离开，
没有任何肢体冲突。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母亲叹气，
可是她闹得太难看了，还录了视频，说要发到网上去，让你身败名裂……身败名裂？
就凭她那点手段？妈，这件事我来处理，您别担心，照顾好奶奶。挂了电话，
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像被水草缠住，不致命，却让人憋闷。她就像一块嚼过的口香糖，
黏在鞋底，甩不掉，还恶心人。我打开电脑，调出公司近期的项目报告，
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必须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不能再让她继续骚扰我的家人，
影响我的公司。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小林，帮我查一下，周强的专业背景，
具体学过什么，擅长什么。另外，留意一下小姑最近的动向。是，沈总。
放下电话，我眼神微冷。她不是想让她儿子进公司吗？好啊。我给她机会。只是，
这机会她接不接得住，就看她的本事了。03几天后，我让小姑和周强来了公司。
没去我办公室，而是在一个小会议室。小姑一进来，脸上是压不住的得意。宴深，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顾着亲情的！周强也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表哥，
之前是我不对，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没接话，把一份文件推过去。物流仓储部，
有个物料管理员的岗位。主要工作是清点、记录进出库的货物，需要体力，也要细心。
我看向周强。基层岗位，按公司正常薪资走。愿意的话，明天可以来试工。
小姑脸上的笑瞬间垮了。物料管理员？那不就是仓库搬货的？她的声音拔高。沈宴深！
你让你表弟去干这种体力活？周强也急了：表哥，我可是大学生！我靠在椅背上，
语气平淡。公司不养闲人。想留下，就得从基础做起。或者，我顿了顿，
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小姑死死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周强拉扯她的袖子，
低声道：妈，先答应再说……他倒是比他妈能屈能伸。小姑深吸几口气，
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行！基层就基层！我们干！她咬着牙。但我丑话说前头，
要是我儿子累着了，我可不答应！周强第二天还真来报到了。
我让物流部的赵经理亲自带他。赵经理是退伍军人，管理严格，铁面无私。
正好治治周强的懒散。我通过内部系统，偶尔查看周强的考勤和工作记录。不出所料。迟到，
早退，工作潦草。一周内，被赵经理记录了三次操作不规范，两次数据录入错误。
赵经理按规矩扣了他绩效，并发了警告邮件。小姑的电话立刻追了过来。宴深！
你怎么回事？那个赵经理是不是故意针对强强？凭什么扣他工资？他一个新人，
犯点错不是很正常吗？我听着她在那头咆哮。公司有公司的制度。我打断她，
做不好，就该罚。你！她气得直接挂了电话。我以为周强会受不了，自己走人。
没想到，他居然坚持了下来。虽然表现依旧平平，但至少没再闹出大乱子。
这倒让我有点意外。看来，他们为了留下来，确实在忍耐。半个月后，
我召开了一次部门主管例会。会议结束时，我单独叫住了赵经理。沈总，您吩咐。
赵经理站得笔直。周强最近怎么样？赵经理眉头微皱，斟酌了一下用词。
……有所改善。但主动性还是差，吃不了苦，总想找轻松活儿。我点点头。
不用特殊照顾，严格按照标准考核。明白。赵经理离开后，我揉了揉太阳穴。
内线电话响起，是前台。沈总，有位沈女士找您，说是您姑姑，没有预约，
但坚持要见您……又来了。说我在开会。好的，沈总。几分钟后，前台又打来。
沈总，沈女士她……在前台大厅坐下了，说不见到您就不走。我眼神冷了下来。
得寸进尺。我按下电话：让保安请她离开。如果她不配合，报警处理。啊？
是……沈总！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处理完手头工作，已是晚上八点。大厦里很安静。
我坐电梯直达地库，刚发动车子，一个人影突然从柱子后面冲出来，挡在车前。是小姑。
她头发有些乱，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我。我熄火，下车。地库空旷，我们的脚步声带着回音。
沈宴深，你够狠！真让保安赶我！还要报警抓我！她声音嘶哑，充满恨意。我告诉你，
你想赶我们走？没门！强强会一直干下去！你休想甩掉我们！我看着她的歇斯底里，
忽然觉得很累。说完了吗？我的平静彻底激怒了她。她猛地冲上前，扬起手就想打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小姑，我声音很冷，这里是监控死角，但你刚才冲出来的样子，
入口摄像头拍得很清楚。她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我松开她，拉开车门。
想让你儿子留下，就安分点。否则，我不介意用合法手段，请你们永远离开我的视线。
车子驶出地库。后视镜里，她还站在原地，像一尊绝望的雕塑。我知道，这远远不是结束。
而是一场漫长战争的，又一个开始。04地库冲突后，小姑果然消停了一阵。没有电话骚扰，
也没再到公司或我家堵人。连母亲都说，奶奶那边清净了不少。这反常的平静，
反而让我觉得不对劲。以她的性格，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我让助理小林多留意周强在公司的动向。反馈是，他依旧在物流部混日子，
但最近似乎开朗了些。会和同事搭话，打听公司的情况。我隐隐觉得，
他们在酝酿着什么。一周后，答案揭晓了。公司内部论坛的一个匿名帖子悄然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