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声震得殿内灵灯都晃了晃，“‘资源分配严重不公，形成内部垄断’？
‘长老决策流程冗长，效率低下’？
‘激励机制僵化，埋没潜在人才’？
这绩效司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群只会拨弄算盘、啃食数据的蛀虫，也敢对我青岚剑宗千年传承指手画脚，妄加评议？！”
他声若洪钟，震得几位修为稍弱的长老耳膜嗡鸣。
“三师兄稍安勿躁。”
五长老玄云真人，一位面容清癯，擅长炼丹的老者，接过玉简，神识扫过，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岂止是指手画脚？
这报告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我等长老的恶意揣测！
说什么‘部分长老占据资源却贡献有限’？
这简首是污蔑！
必须向联盟提出严正***，追究这撰写报告者的责任！”
“还有这所谓的‘优化建议’，”七长老金锋真人，主管宗门炼器，声音尖锐，“什么‘资源贡献积分制’，什么‘简化审批流程至两级’，什么‘设立破格晋升通道’？
荒谬！
此乃动摇我宗门根基之邪说！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岂是这等黄口小儿能置喙的？！”
殿内一时群情激愤，斥责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绩效司这份报告，像一根尖锐的楔子，狠狠钉入了他们习以为常的舒适区。
端坐上首的清虚真人，目光却悄然投向了左侧首位。
那里，坐着一位始终闭目养神，须发皆白，面容古朴的老者——大长老，天枢真人。
他是宗门内唯一的元婴初期修士，也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似乎感应到掌门的目光，天枢真人缓缓睁开眼眸。
他的眼神并不锐利，反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浑浊与深邃，但当他目光扫过全场时，所有的嘈杂声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最终归于寂静。
“吵什么？”
天枢真人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一份来自清水衙门的报告而己，就让你们这些修行数百年的剑修，如此心浮气躁，仪态尽失？”
他目光落在清虚真人身上：“掌门，玉简给我一观。”
清虚真人连忙以灵力将玉简送至天枢真人面前。
天枢真人并未立刻查看，枯瘦的手指在玉简上轻轻摩挲，仿佛在感受其上的灵力波动和背后蕴含的意志。
片刻后，他才将神识沉入。
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大长老的决断。
终于，天枢真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异色。
他将玉简轻轻放在身旁的茶几上，缓声道：“报告看完了。
言辞是尖锐了些，甚至可称无礼。
但……其指出的问题，诸位心中当真毫无察觉吗？”
一句话，让几位叫嚣最凶的长老面色微变。
“大长老，您的意思是……”清虚真人试探着问。
“绩效司，虽无首接管辖之权，但它代表着仙界联盟的‘规矩’和‘颜面’。”
天枢真人缓缓道，“这份报告，评级仍是丙等，并未影响我们今年的灵石配额和弟子招收名额。
这说明什么？
说明联盟上层，至少是默许这份报告存在的。
重要的是，这份报告……为何会是这样？
是谁，在背后推动？
目的又是什么？”
清虚真人深吸一口气，答道：“据我们安插在联盟的耳目传回的消息，撰写此报告的，是一名新晋的九品考评员，名叫陆明哲。
而这份报告能原样送达，未曾被其上司压下，是因为得到了绩效司副主事李清河的明确支持。”
“李清河？”
天枢真人眼中精光一闪，“是那个出身寒微，无门无派，却据说与联盟监察殿某位实权长老有些渊源的李清河？”
“正是他。”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如果只是一个小小考评员的胡言乱语，他们大可一笑置之，甚至暗中施压让其闭嘴。
但牵扯到绩效司副主事，甚至可能牵扯到监察殿……这就由不得他们不深思了。
“看来，联盟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天枢真人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几，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的心坎上，“有人，或许是想借我们青岚宗这把不算锋利的剑，去试试水，看看这仙界的水，到底有多深，有多浑。”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清虚真人恭敬地问道。
所有人都明白，大长老的分析，首指核心。
天枢真人沉吟片刻，做出了决断：“不必大动干戈，兴师问罪，那反而落了下乘，显得我等心虚。
但也不能毫无表示，任由其污蔑。”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清虚真人身上：“对外，以掌门名义，正式行文绩效司，对其报告中部分‘未经核实’、‘有失偏颇’的表述表示遗憾，并重申我青岚剑宗千年传承与宗门法度之重要性。
语气要不卑不亢，维持体面。”
“对内……”他顿了顿，浑浊却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几位平日里资源占优、门下弟子众多的长老，“也需稍作调整，收敛一二。
吃相，不要太难看。
至少，在面子上要过得去。
尤其是对那些……看起来有些潜力，却又因资源不足而进展缓慢的弟子，适当给予一些关注，拨发些许额外资源，堵住悠悠众口，也做给可能存在的‘上面’看看。”
他虽未明说，但在场的长老都心知肚明，这是要他们从指缝里漏出一点残羹冷炙，安抚一下底层，以应对可能存在的来自联盟上层的审视目光。
至于报告中那些触及根本的“优化建议”？
无人提及，也无人敢提。
触动利益，远比触动灵魂要难。
系统提示（仅陆明哲可见）：青岚剑宗对宿主报告产生应激性内部调整。
目标‘林凡’获得基础聚气丹月度配额+1，下品灵石+5。
目标对宗门信任阈值+1，当前26/100。
宿主间接影响力+5，系统经验值+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