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准时到星耀传媒报道。
人事部经理公式化地交代了几句,便把我领到了艺人A组。
我的顶头上司,总监王姐,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她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袋,丢给我。
“新人?正好,这是张德全导演新戏的追加投资合同,非常紧急,你现在立刻送到片场去,必须亲手交到张导手上。”
张德全。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真是冤家路窄。
我接过文件,平静地应道:“好的,王姐。”
……
赶到郊区的影视基地时,片场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员和冰冷的器械。
张德全的剧组正在拍摄一场重头戏,现场气氛紧张。
我找到剧组的场务,说明来意,他却上下打量我一番,把我当成了来找活干的临时工。
“正好,那边缺个人手打光,你先去顶一下,导演忙着呢,没空签文件。”
我被塞了一个反光板,推到了镜头前。
监视器后,张德全正对着屏幕大吼大叫。
而镜头中央,穿着一身华美古装的宁晚,正在拍一场情绪激烈的哭戏。
她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情绪酝酿到了顶点。
就在这时,一只苍蝇嗡嗡地从她面前飞过。
宁晚的情绪戛然而止,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扭曲。
“Cut!搞什么吃的!都死了吗?”
张德全立刻跟着大骂:“场务呢?人呢?一只苍蝇都处理不好,养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吃的!”
宁晚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她指着我,故意刁难:
“你!说你呢!你是不是瞎了?没看见有苍蝇吗?为什么不把它赶走!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全被你这个废物给毁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我身上。
张德全立刻打上了配合。
“你,给我滚到那边太阳底下去站着!什么时候宁晚老师气消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放下了反光板,走到了片场边缘的空地上。
七月的太阳毒辣得像一盆火,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
我站在烈日之下,汗水很快浸透了衬衫,顺着脸颊滑落。
剧组的人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宁晚和张德全坐在遮阳伞下,喝着冰镇饮料,偶尔朝我这边投来一瞥,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展品。
我站了一个小时,嘴唇干裂起皮,眼前阵阵发黑。
但这一切,并非一无所获。
在我被罚站的这段时间里,我的手机一直保持着录像模式,镜头对准了张德全的休息区。
我清楚地拍到了,在拍摄间隙,张德全以讲戏为名,将一个刚入行不久的女演员拉到角落。
他的手,在那女孩的腰上和大腿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女孩的脸上,充满了屈辱和恐惧。
……
一个小时后,场务才过来让我回去。
张德全看都懒得看我,不耐烦地在文件上签了字,像是打发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