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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鞘与未说出口的晚安

发表时间: 2025-11-07
壁炉谷的晨雾还没散,罗亚就提着修好的剑鞘站在了领主大厅门口。

石狮子雕像的爪子上挂着冰棱,他呵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散了,手心里却攥着点暖意——那是他特意揣在怀里捂热的羊皮水袋,怕布丽奇特喝到凉水解渴时伤嗓子。

“进来。”

门内传来布丽奇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

罗亚推门进去,大厅里的壁炉烧得正旺,火光映在布丽奇特的盔甲上,把红色披风染成了橘色。

她没像往常一样站在地图前,而是坐在橡木椅上,手里拿着块磨损的羊皮纸,上面是泰兰·弗丁的笔迹,罗亚认得那娟秀的字体——上次布丽奇特对着这张纸发呆时,他偷偷瞥过一眼,上面写着“正义不该是燃烧的火焰,该是温暖的光”。

“剑鞘修好了?”

布丽奇特抬头,把羊皮纸叠好塞进怀里,目光落在罗亚递来的绸布包上。

她解开绸布时动作很轻,指尖碰到剑鞘上的矮人符文,微微顿了顿:“加了符文?”

“老铁匠说能挡点暗影魔法。”

罗亚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视线不敢停留在她脸上,只盯着她腰间的佩剑,“明天远征的路线我查过了,从东瘟疫之地北上,绕过被遗忘者的怨毒镇,能少遇点麻烦。”

布丽奇特“嗯”了一声,拿起剑鞘摩挲着,火光在她眼底晃了晃,像有细碎的星子:“泰兰刚当上圣骑士时,这剑鞘还是我父亲送的,说‘要护着剑,更要护着心里的正义’。”

她忽然抬头看罗亚,眼神里少了平时的锐利,多了点罗亚看不懂的柔软,“你说,我们去诺森德,真的能净化天灾吗?”

罗亚的心猛地一跳,他没想到布丽奇特别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攥了攥手里的羊皮水袋,声音比平时更轻:“将军去哪,我们就去哪,只要您坚信圣光,就一定能。”

这话不是敷衍——他见过布丽奇特在战场上的样子,挥剑时圣光裹着剑刃,连最凶的天灾骷髅都能劈开,可他也见过她深夜在壁炉前发呆,手指反复摸着凉掉的汤碗,像在怀念什么。

布丽奇特没说话,拿起剑鞘往腰间一挂,刚好和新剑配在一起,旧木的温润和新铁的冷硬撞在一起,倒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她起身走向门口,经过罗亚身边时,突然停住:“你昨晚去藏书室了?”

罗亚的后背瞬间绷紧,以为她要责怪自己,刚想解释,就听见布丽奇特说:“里面有本《诺森德生存纪要》,在第三排书架最左边,你拿去看看,明天路上可能用得上。”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罗亚冻得发红的耳朵,“外面冷,多穿件披风。”

说完,她就推门走进了晨雾里,红色披风像团火,很快就融进了雾里。

罗亚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没递出去的羊皮水袋,袋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心里,烫得他耳朵更红了。

他赶紧走到藏书室,找到那本《诺森德生存纪要》,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张纸条,是布丽奇特的笔迹,写着“北风苔原的冰缝多,走有海象人标记的路”。

那天剩下的时间,罗亚都在整理行装,却总忍不住摸怀里的纸条。

傍晚时,他去厨房帮布丽奇特打汤——她最近总忘了吃饭,上次罗亚发现她的餐盘里,面包都硬了还没动。

厨房的老厨师叹着气把热汤装进锡壶:“将军这阵子太累了,天天跟达索汉大人议事到半夜,汤都凉了好几回。”

罗亚提着锡壶走向领主大厅,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是布丽奇特的声音,带着点怒意:“那些平民没有感染天灾,不能处决他们!”

“将军,达索汉大人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是为了十字军的安全!”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十字军的副官。

罗亚的心提了起来,他知道达索汉一首在蛊惑布丽奇特,可他没想到会这么过分。

他正想推门进去,就听见布丽奇特说:“我是十字军大将军,我说了算!

那些平民我会派人送到圣光教堂,谁也不许动他们!”

副官没再说话,很快就推门走了出来,看到罗亚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罗亚没理会,推门走进大厅,布丽奇特正站在壁炉前,背对着他,红色披风垂在地上,像落了片晚霞。

“将军,该喝汤了。”

罗亚把锡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热气裹着肉汤的香味飘了出来。

布丽奇特转过身,眼底还有点红,却努力挤出个笑:“还是你细心,我都忘了吃饭。”

她拿起锡壶,喝了两口,温热的汤滑过喉咙,她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些,“刚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

“将军做得对。”

罗亚站在一旁,看着她小口喝汤,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羊皮水袋,“这个您拿着,明天路上渴了喝,我捂热了。”

布丽奇特接过水袋,指尖碰到罗亚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

她很快收回手,把水袋塞进披风内侧,声音轻得像雾:“谢谢你,罗亚。”

那天晚上,罗亚值夜,就站在领主大厅门口。

后半夜时,布丽奇特推开门走了出来,身上没穿盔甲,只披了件厚披风,手里拿着泰兰·弗丁的旧剑。

她走到院子里的石凳旁坐下,月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罗亚没敢靠近,只远远站着,看着她轻轻擦拭旧剑,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珍宝。

过了一会儿,布丽奇特抬头望向诺森德的方向,轻声说:“泰兰,我会守住正义的,对吧?”

风把她的声音吹到罗亚耳边,他攥紧了手里的剑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胀。

他想走过去告诉她“你不是一个人”,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首到布丽奇特起身回大厅,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夜里冷,别冻着”,他才敢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里默默说了句“晚安,将军”。

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跟布丽奇特说晚安,也是最后一次看她在月光下擦拭旧剑。

诺森德的寒风己经在路上了,带着死亡的气息,而他能做的,只有把那本《诺森德生存纪要》紧紧揣在怀里,像揣着一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