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奖五千万后，嫂子骂我寄生虫

手机弹出中奖通知时，我正挤在早高峰地铁里啃冷包子。税后五千万。我僵在原地，

被身后的人群推搡着往前涌。晚上回到家，

嫂子把剩菜摔在我面前：“三十岁的人了还赖在家里白吃白住。”我捏着那张滚烫的银行卡，

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冷饭。我爸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掩不住的高兴：“你嫂子怀孕了！

咱们老林家要有后了！”挂掉电话，我看着嫂子尚未显怀的肚子，突然笑了。

第二天我就辞了职，给嫂子包了个二十万的红包。家庭聚餐时，我故意叹气：“失业了，

以后只能靠爸妈养了。”嫂子瞬间变脸，筷子一摔：“林江你还要不要脸？就知道啃老！

”我慢悠悠掏出手机，把银行余额拍在她面前。冷。这是林江对这个世界最直观的感受。

清晨六点半，地铁像个塞满了沙丁鱼的巨型铁皮罐头，在幽暗的隧道里轰隆隆地前行。

、廉价香水味、早餐包子的油腻味、还有不知谁口袋里漏出的蓝牙耳机里动次打次的音乐声，

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沌。林江被前后左右的人紧紧夹在中间，

身体随着车厢的晃动而摇摆，像一棵无根的水草。他一只手死死抓着头顶的扶手，

另一只手拿着半个已经冷透、硬得像石头的香菇青菜包，机械地往嘴里塞。包子皮很硬，

馅料冰冷，嚼在嘴里味同嚼蜡。但他必须吃下去，

为了支撑到中午那顿或许能稍微热乎点的外卖。胃部传来隐约的不适，不知道是冷的，

还是长期饮食不规律留下的老毛病。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一下，他费力地腾出两根手指，

掏出来。屏幕亮着，是垃圾短信拦截提示。他习惯性地想划掉，指尖却顿住了。

发件人不是一串乱码，而是“国家体育彩票管理中心”。标题很简洁：兑奖通知。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随即失笑。又是骗子吧。

他每个月都会固定买几注彩票，金额不大，纯粹是给灰暗的生活留个念想，

从未中过超过五十块。他随手点开，准备清理掉。然后，他僵住了。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又在下一次心跳时疯狂地奔涌起来，冲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死死地盯着那几行字，

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尊敬的林江先生：恭喜您在本期超级大乐透中，获得一等奖1注，

奖金总额人民币****元。扣除个人所得税后，实际可得奖金为人民币50，000，

000.00元......后面还有一长串关于兑奖流程和注意事项的说明，

但他已经看不清了。五......五后面是几个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像个坏掉的复读机，反复默数着那个数字。个，十，百，千，万......千万？五千万？

税后？！冷包子从无意识松开的手指间滑落，掉在不知谁的鞋面上，滚了两圈，

消失在密密麻麻的腿脚之间。但他毫无所觉。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尖锐地响起，车门打开，

身后的人流像决堤的洪水般将他裹挟着往外推。他像个木偶，脚步虚浮，

被推搡着、踉跄着涌出了车厢，站在了熙熙攘攘的站台上。

周围是行色匆匆、面容模糊的人群，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动作，

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不真切。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

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颤抖着，再次点亮手机屏幕，把那短短几行信息翻来覆去地看，

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不是幻觉。不是做梦。那串零，真真切切地躺在那里，

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光芒。五千万。税后。他林江，

这个三十岁还一事无成、挤在父母家里、被嫂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男人，中了五千万？

不知在站台上坐了多久，直到巡逻的保安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他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

腿有些发麻，但他感觉不到。他整理了一下被挤皱的衬衫，像往常一样，

随着人流走出地铁站，走向公司所在的那栋写字楼。只是今天，他的脚步不再沉重，

反而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阳光刺眼，他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明亮。

口袋里那张薄薄的、平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银行卡，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烫得他心口发慌，又带着一种近乎疼痛的狂喜。一天的工作浑浑噩噩。对着电脑屏幕，

那些曾经让他头疼不已的代码、需求文档，此刻都失去了意义。同事抱怨甲方的奇葩要求，

领导在办公室里拍桌子，他都只是淡淡地应着，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下班回到家，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用钥匙打开门，一股熟悉的、令人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嫂子王莉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音量开得很大，是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见他进门，

眼皮都没抬一下。母亲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小江回来啦？饭在锅里，

自己热一下。”他应了一声，换鞋进屋。狭小的客厅被各种杂物塞得满满当当，

属于他的空间，只有那个不足八平米的、朝北的次卧，冬天阴冷，夏天闷热。他走到厨房，

揭开锅盖，里面是中午的剩菜，一点炒青菜，几块吃剩的红烧肉，油已经凝固成了白色。

他默默地盛了一碗冷饭，就着冰冷的剩菜，坐在狭小的餐桌旁，开始扒拉。刚吃两口，

王莉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哟，还知道回来吃饭啊？

这么大个人了，天天在家里白吃白住，水电煤气物业费，你交过一分钱吗？三十岁的人了，

一点出息都没有，我看着都嫌丢人！”这些话，林江听了无数遍。往常，他会觉得屈辱，

会觉得愤怒，会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但今天，他只是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却没有反驳。口袋里的那张卡，像是一个坚实的堡垒，

将所有的攻击都隔绝在外。他甚至有点想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

他放下筷子，接通电话：“爸。”电话那头，

父亲林建国的声音是罕见的、掩不住的兴奋和高兴，甚至带着点颤音：“小江！小江啊！

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嫂子！你嫂子她怀孕了！刚查出来的！咱们老林家要有后了！

要有孙子了！”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窝在沙发里的王莉，立刻坐直了身体，

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矜持又难掩得意的表情，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还完全平坦的小腹。

母亲也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围裙都没解，脸上是惊喜交加的神色：“真的？老头子？

小莉怀孕了？哎哟！佛祖保佑！祖宗保佑啊！”电话里，父亲还在絮絮叨叨地规划着未来，

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要如何如何照顾孕妇......林江听着，

目光却落在王莉那故作姿态的脸上，落在母亲那喜极而泣的皱纹里，

落在这一室因为一个新生命即将到来而骤然变得“充满希望”的压抑空间里。他突然，

无声地笑了。那笑容很淡，落在嘴角，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嘲讽。第二天，

林江没有去上班。他先是去彩票中心，走完了所有兑奖流程。

看着那串天文数字真正地、安安静静地躺进自己那张普通的储蓄卡里，

他站在银行VIP室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如蝼蚁般奔波的车流人群，

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然后，他回了公司，直接走进了直属领导的办公室，

将一份简单的辞职信放在了桌上。领导错愕地看着他，试图挽留，

甚至暗示最近有个升职机会。林江只是平静地笑了笑，说：“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

”办完离职，他去了本市最高档的商场，走进一家以服务顶级客户著称的银行私人银行中心。

在客户经理恭敬甚至有些谄媚的引导下，他办理了业务，将大部分资金做了稳妥的理财规划，

只留了一部分在活期账户里。最后，他去了商场里的精品店，

挑了一个看起来最贵气、最大气的红包封。然后，在ATM机上，取了二十万现金。

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晚上，他提着那个装着二十万现金的红包，

回到了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今天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同。

父亲林建国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气，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着，餐桌上破天荒地摆了好几样硬菜。

王莉则像个功臣一样，坐在沙发上，指挥着母亲拿这个递那个，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关注。

看到林江回来，王莉习惯性地想刺两句，

但目光扫过他手里那个异常醒目、质感高级的红包时，话又咽了回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

林江走到王莉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甚至可以说是恭敬的笑容，

将那个厚厚的红包双手递了过去：“嫂子，恭喜。这是我一点心意，给未来小侄子的。

”王莉愣了一下，迟疑地接过红包。那厚度，那重量，让她脸上的惊疑瞬间变成了震惊，

然后是狂喜。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捏了捏红包的厚度，手指感受着那扎实的触感，

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连声音都柔和了八个度：“哎哟，小江你看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都是一家人！快，快坐下吃饭！妈！给小江拿碗筷！”父亲和母亲也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但看到家庭气氛如此“和谐”，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饭桌上，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王莉不停地给林江夹菜，语气亲热得像是换了一个人。父亲高兴，甚至小酌了两杯。

母亲看着这“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景象，眼眶都有些湿润。酒过三巡，菜过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