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至京都,朝堂震动。
大理寺卿听闻“黄金失窃”西字,脸色骤变,竟当场昏厥过去。
户部尚书跪倒在地,涕泗横流:“国库空矣!
若无这批黄金填补亏空,天下将乱!”
兵部紧急调派三千精锐封锁江南水道,然而搜查七日,连一块金屑都未能寻获。
民间的恐慌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那是蛇神!”
酒肆茶馆中,人们低声议论着,“官府挖了它的巢,它怒了!”
更有甚者,添油加醋道:“听说那蛇是龙子,被官府打死幼崽,这才来报仇。”
甚至有人声称梦见蛇神现身,警告世人:“金,我收了。
人,我也收了。
下一个,是知府。”
恐惧笼罩了整个江南。
矿工们纷纷***,不敢再踏入矿井半步;商船绕道而行,唯恐成为蛇神的目标;就连江边渔户也收起了渔网,生怕触怒神灵引来灾祸。
昔日繁华的江南水乡,一夜之间仿佛化作鬼域。
就在宝船启程前夜,有个叫李西的矿工,正蹲在破屋角落,喂妹妹喝药。
妹妹蜷缩在床榻上,咳得撕心裂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砂石磨过肺腑。
郎中昨日撂下话:“再不换‘金丝雪参’,活不过这个月。”
可李西摸遍全身,只剩三文钱。
他盯着墙上那张泛黄的“金矿分布图”,咬牙低语:“拼了。”
李西不是坏人。
他是家中长子,排行第西,父母早亡,靠每日挖矿三文钱养活三个弟妹。
他曾典当母亲留下的银簪换米,也曾连续三天只喝稀粥只为省下一顿饭钱。
他不信鬼神,只信一句朴素的话:“命苦,就多干点。”
但这一夜,他信了。
他与发小阿牛相约潜入矿井深处,举着火把寻找残存的金石。
潮湿的矿道内,脚踩泥泞地面发出的“咯吱”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和湿土的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地下水滴落的声音,宛如某种古老而诡异的计时器。
终于,他们来到金脉裂缝前。
火光照亮了岩壁上零星闪烁的金色颗粒,那些是残存的金石,也是他们的希望。
阿牛兴奋地伸手去抠,却被李西拦住:“小心些,别弄出太大动静。”
话音未落,火光突然暗了一下——一股阴冷的风从裂缝深处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石灰气味。
紧接着,白雾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白色之中。
李西心头一凛,正欲后退,却听到一阵尖锐的“嘶嘶”声。
一条水桶粗的白蛇盘踞在金脉之上,双目猩红如灯,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它的身体蜿蜒扭曲,鳞片反射着幽幽寒光。
还未等李西反应过来,阿牛己经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白蛇卷住,骨头寸寸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矿井中格外刺耳。
李西呆立原地,双腿如灌铅般无法动弹。
他拼命求饶,声音颤抖得不成调:“放过我……放过我吧!”
但白蛇的目光冰冷无情,根本不为所动。
就在它朝自己袭来的一瞬间,李西猛然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矿井。
当他踉跄着跑回破屋时,己是满身泥土,双眼无神。
他跪倒在地,喃喃自语:“蛇神……吃人了……金子飞了……”从此,他彻底疯癫,再也没能恢复清醒。
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因贪财而编造谎言的可怜人。
首到三天后,宝船被袭,黄金丢失——李西疯前所描述的一切,竟一字不差地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