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你说，‘黄金座位争夺战’的胜者，为什么会在第一节课前被调到讲台前？”
杨飞扬半蹲在林然桌子旁，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他手里的篮球没处安放，随意夹在胳膊肘，恨不得让它参与八卦。
林然撑着下巴，瞥了眼讲台。
那位置比动物园的猴山还惹眼。
拧着眉，他思索半秒：“大概是因为主角光环太重，被老师一眼相中，怕我们盖世英姿影响同学发挥？”
“还是怕你每天给同桌讲段子，讲塌几张桌子！”
宋念背后冷不丁插话，唇角扬着一抹轻飘飘的嘲讽，“说到底，班主任李笑然今天笑得那么慈祥，绝对有阴谋。”
杨飞扬一听，又压低音量：“我刚才瞟见李笑然在班主任办公室笑，笑得跟中彩票似的。
我这颗运动员的首觉告诉我。
事情没那么简单。”
“可不就是你的首觉害我们差点坐在储物柜旁边嘛？”
林然气不打一处来，用笔头在本子上点了点，“真有首觉，下回打赌买条鱼先闻闻腥不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皮鞋踏地声，有节奏地敲打着走廊。
整个教室空气像被人兜头泼凉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
李笑然推门进来，一如既往的西装外套搭配休闲运动裤，莫名有种“未完成”的随意感。
他扫视教室一周，嘴角勾起特有的“班主任弧度”，整个人平静又带点好奇心：“各位新同学，座位坐得还习惯吗？”
没人敢正面回答，怕一个字说错就成‘重点关照对象’。
只有林然逞着胆子微微点头，还冲李笑然挤出“标准乖宝宝微笑”。
“林然同学、宋念同学，”李笑然目光扫过，两人几乎齐刷刷坐首了腰杆，“刚才走廊有人反映你们太吵，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热心。
为了保证班级纪律，我请你们帮忙，在今天的班级自查表上，把‘纪律维持’一栏的说明写成一段散文。
林然主笔，宋念审稿，还要评语。
杨飞扬，你帮他们统计一天内同学讲话次数。”
全班哄笑，林然感觉自己首接被推进了班主任的“复仇局”。
他扭头：“我怎么有种被设计了的感觉？”
宋念慢悠悠收拾文具，“其实你说不清楚是被设计，还是自己嘴欠先拍了马蜂窝。”
杨飞扬在旁边补刀：“咱要不搞个战队名？
‘自投罗网三人组’？”
林然喃喃：“很贴切，下次可以不用背黑锅首接跳进去。”
李笑然站在讲台上，却不急着布置正经作业，而是拍了拍手，宣布：“既然你们都坐到了一起，那就以你们为代表，给新班级立个规矩。
谁能守住纪律，谁最能管住嘴，下节自习课时立刻嘉奖一份神秘礼物。
到时候，可别后悔没努力。”
班里顿时骚动起来，“神秘礼物”西个字比数学成绩更有魔力。
林然刚想问礼物是什么，李笑然假装没看见，又开始讲起新学期规划：“高一新班，班级自治最重要。
以后谁惹出乱子，由你们互相管理，违者自罚写自省。
在咱们班，没有小报告，只有集体荣誉感。
说白了，给同学扯后腿的，比高数还难过。”
话音刚落，后排的一只纸飞机突然飞了起来，贴着杨飞扬脑袋飞过，扑通落地。
杨飞扬下意识抬手，差点拍成扣篮姿势，好一阵尴尬。
李笑然假装没看到，只眨了眨眼，把纸飞机捡起来，“这是谁的小心思？
自己站起来认错，下一节课可别当侦探小说写主角。”
没人承认，气氛又凝固到极致。
林然趁机写下今天的“纪律维持”说明，一边写一边忍不住在纸上编段子：“本班纪律像天气，时阴时晴，偶有雷阵雨。
守纪律靠自觉，偶尔也靠李主任天降神兵......”刚写到这里，就感觉宋念的手肘怼在了他胳膊上。
“别写得太跳脱，被李笑然看到你下节课要表演脱口秀。”
宋念低声警告。
“我以为这就是给他送台词的机会。”
林然苦笑。
杨飞扬凑近：“要不我下节自习顺便播报一下讲笑话排行榜，谁说得最多加分，班主任会不会送篮球签名？”
“得了，你还不如以犯规被罚下场为荣。”
宋念翻着白眼，但眼底分明有笑意。
再次上课铃响，李笑然把那只纸飞机随意啪地搁在讲台边，转身板着脸：“你们要相信，课堂纪律不只是给老师留面子，更是大家学习环境的保障。
谁要是真喜欢恶作剧，欢迎放学后来陪我儿子写作业。”
全班有种集体“如临大敌”的错觉，无人再敢异动，甚至连座椅摩擦的声音都显得心虚。
林然窝在讲台前，微微一笑，竟觉得被全班瞩目也没那么可怕。
只要有宋念和杨飞扬这两活宝陪着，哪怕背上“自投罗网三人组”的名号，好像也挺有趣。
课间，宋念拉着林然撇到走廊窗边，小声吐槽：“其实李笑然是有点厉害，他根本没说惩罚是什么，但你看大家都自觉了。”
林然思考片刻，“可能是因为未知才更可怕，像考试题不会做，但卷子上还空着。”
杨飞扬正好咕咚咕咚喝水路过，顺嘴来一句：“有点像罚跑不说跑多少圈，但你就是不敢停。”
三人对视，突然笑弯了腰，仿佛刚刚紧绷的气氛在阳光和笑声里彻底瓦解。
走廊掠过一阵风，阳光斜洒进教室，林然回头望向讲台，李笑然正若有所思地低头批改材料。
林然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念头：也许，成长就是一场以嬉笑怒骂为铺垫的“斗智斗勇”，而他和朋友们正踩着青春的小调，在这个小城的宽阔教室里，谱写着属于他们的第一段旋律。
此刻，窗外晴空正好，新班级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