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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09

第 1 章 忌日归来初秋的雨跟冰碴子似的,砸在墓园的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刚立的新墓碑前,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冷清得让人心里发堵。

墓碑上的沈清越笑得温婉,黑长直的头发搭在肩头,

眼里还带着没褪尽的稚气 —— 那是五年前的她,

那个被人精心安排 “***” 的沈清越。人群最前面的一对男女,倒显得格格不入。

白晓月穿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得挑不出错,手里捏着块真丝手帕,轻轻按着眼角,

声音哽咽得恰到好处:“清越啊,都怪我没看好你,早知道你心里这么能藏事,

当初我就该多劝劝你……” 那模样,活像真为好闺蜜痛彻心扉。她身边的陆明宇,

沈清越曾经的未婚夫,伸手揽住她的肩,语气温柔又带着点惋惜:“晓月,别自责,

这不怪你。是清越自己太脆弱,订婚宴上受了点委屈,就寻了短见,谁能料到呢?

”这话不大,却精准地飘进了不远处松柏下的人影耳朵里。那人撑着把黑伞,站在树影里,

离人群远远的。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利落,面料在阴雨天泛着低调的光,

里面的真丝衬衫领口挺括,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脖颈。她身姿笔挺,黑伞压得有点低,

只隐约能看到下颌线绷得很紧。忽然,她抬手挑了下伞沿。

一张美得让人呼吸一滞的脸露了出来。还是黑长直,却梳得一丝不苟,垂顺地贴在肩头。

皮肤白得像雪,一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子里深不见底,没有半分悲戚,

只有冷冰冰的审视。妆容淡得像没化,唯独唇上那抹正红,在这灰蒙蒙的天地里,扎眼得很,

带着股子凌厉的美。她就是沈清越。或者说,是五年后,

改头换面的 Evelyn Shen。

她看着白晓月和陆明宇在父母的墓碑前演戏 —— 没错,这是她父母的墓。

五年前她 “***”,家产被夺,父母受不住打击,三年前相继病逝,

到死都以为女儿是真的想不开。而所谓的 “***”,不过是这对狗男女为了掩盖掠夺罪行,

给她安排的结局。五年前的订婚宴,她还满心欢喜地等着嫁给陆明宇,

却亲眼看到最信任的闺蜜和最爱的男人,联手给她下了套。

他们拿出伪造的 “出轨” 证据,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让她身败名裂,

转头就以她 “精神不稳定” 为由,吞了沈家的公司,逼得父母一病不起。

心口像被冰锥扎着,五年的恨都快溢出来了,可沈清越脸上连个褶子都没动。海外五年,

华商严先生把她往死里练,早就教会她把情绪锁在骨头里。恨是动力,但绝不能成了破绽。

追悼仪式快结束了,白晓月和陆明宇准备离开。转身的瞬间,

白晓月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松柏下的人影。起初只是随意一瞥,可下一秒,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眼睛瞪得像铜铃,脸唰地白成了纸。“啊…… 你…… 你……” 她吓得浑身发抖,

下意识抓住陆明宇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了。陆明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脸上的从容立马碎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慌,

在他眼里转了一圈。他比白晓月镇定些,扶着快瘫软的她,压低声音呵斥:“晓月,

你看错了!就是个长得像的陌生人而已!”沈清越迎着他们惊恐的目光,

缓缓从树荫下走了出来。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嗒、嗒、嗒”,

每一声都像敲在那两人的心尖上。她走到他们面前,距离不远不近,既不失礼,

又透着股无形的压迫感。黑伞再往上挑了挑,露出一张冷艳的脸。“白小姐,陆先生。

” 她的声音清越,却带着秋雨般的凉意,“节哀。”不是 “请节哀”,

少了个 “请” 字,那股居高临下的审视味儿,挡都挡不住。“你…… 你是谁?

” 白晓月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死死盯着她,像是见了鬼。沈清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没到眼底,反倒让凤眼更凉了:“Evelyn Shen。” 她顿了顿,

目光落在白晓月惨白的脸上,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我们长得很像吗?

方才好像吓到白小姐了。”陆明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摆出商界精英的派头,只是眼神里的警惕藏不住:“抱歉,Evelyn 小姐,

你确实和我们一位故人有几分神似。内人情绪不太稳定,失礼了。”“无妨。

” 沈清越微微颔首,目光越过他们,又看向那块冰冷的墓碑,语气摸不透,“看来,

这位故人对二位而言,意义非凡。”说完,她不再多言,撑着伞,与他们擦肩而过。空气中,

只留下一缕清冷的幽兰香,转瞬就被雨丝冲淡了。白晓月僵在原地,

直到那抹黑色身影消失在雨幕里,才猛地抓住陆明宇,声音尖锐得像被掐住脖子:“明宇!

是她!肯定是她!沈清越没死!她回来找我们了!”陆明宇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盯着沈清越消失的方向,咬牙道:“冷静点!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沈清越五年前就死了!这个人只是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那个叫 Evelyn Shen 的女人,眼神里的冰碴子,那股子审视的劲儿,

真的是错觉?一个巨大的问号,伴着深入骨髓的不安,像这缠绵的秋雨,

悄悄渗进了他们心里。而走出墓园的沈清越,坐进了路边等候的黑色轿车里。

驾驶座上的小方,一张娃娃脸,眼神却沉稳得很。“沈总,接下来去哪?”沈清越靠在后座,

闭上眼,指尖轻轻揉着眉心。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一片锐利的清明。

“去会会我们下一个‘合作伙伴’。”第 2 章 完美的猎物市中心顶级写字楼里,

“月华珠宝” 的设计总监办公室,乱得像遭了贼。白晓月把一叠设计稿狠狠摔在桌上,

对着面前大气不敢出的设计团队吼道:“废物!都是废物!

这就是你们熬了半个月弄出来的东西?庸俗!老气!一点新意都没有!

拿什么去跟梵悦抢市场?”她胸口剧烈起伏,精心画的眼线都快绷不住了。三年前,

她靠着从沈家偷来的资源和启动资金,开了这家 “月华珠宝”。一开始靠着模仿国际大牌,

再加上营销 “独立设计师” 人设,倒是在上流圈子站稳了脚跟。

可抄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公司设计瓶颈越来越明显,近一年业绩不仅不涨,还往下滑。

竞争对手梵悦珠宝步步紧逼,新系列都快预热好了。要是再拿不出亮眼的作品,

“月华” 迟早得被边缘化。这也是她最近脾气越来越爆,

连在沈清越父母墓前都装不好悲伤的真正原因。“总监,不是我们不尽力啊,

实在是灵感枯竭了。” 设计总监阿莫翘着兰花指,一脸为难,“现在的客人眼光刁得很,

哪像几年前那么好糊弄?”这话直接戳中了白晓月的痛处。她刚要发作,

秘书的内线电话打了进来:“白总监,

星图品牌咨询的 Evelyn Shen 女士到了。”白晓月一愣。

Evelyn Shen?那个在墓园碰到的女人?她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她强压下心里的疑虑和不安,整理了下衣服和表情,沉声道:“让她进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沈清越走了进来。她换了一身浅灰色西装套裙,还是真丝衬衫打底,

整个人显得专业又干练,跟办公室里乱糟糟的氛围格格不入。“白总监,又见面了。

” 沈清越微微一笑,目光快速扫过满地狼藉和垂头丧气的设计师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白晓月挤出一个热情的笑,迎了上去:“Evelyn 小姐,真是没想到。

不知你这次来是?”“冒昧打扰了。” 沈清越递过去一份装帧精美的计划书,

“我是星图品牌咨询的创始人 Evelyn Shen。

听说月华珠宝最近在找品牌升级的方案,我不请自来,想跟白总监谈个合作。

”白晓月将信将疑地接过计划书,翻开第一页,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精准的市场分析,

犀利的品牌诊断,

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 定位模糊、设计没灵魂、过度依赖营销噱头,

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让她想反驳都找不到理由。更让她心动的是,

计划书后半部分提出的 “新中式轻奢” 重塑方案。把东方美学和现代工艺结合,

打造有文化底蕴又时尚的珠宝系列,正好能跟一味追求西化的梵悦形成差异化竞争。这方案,

简直是为困境中的 “月华” 量身定做的!“Evelyn 小姐,

这份计划书确实很精彩。” 白晓月压下心里的震动,抬头看向沈清越,眼神里满是审视,

“但我很好奇,以你的实力,应该有很多大品牌找你合作,为什么会选我们月华?

”沈清越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又从容:“原因有三。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语气平和却很有说服力:“第一,我看好新中式赛道的潜力,

而月华现有的客群和品牌调性,是转型的最佳土壤。第二,月华规模适中,

我能深度参与重塑过程,确保方案落地,这对我和公司都是好机会。第三……”她顿了顿,

目光直视白晓月,

眼里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欣赏:“我欣赏白总监作为女性创业者的魄力和韧性。

在这么激烈的市场里,能把月华做到现在的规模,很不容易。

”这话正好说到了白晓月的心坎里。她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认可她的能力,

尤其是摆脱 “靠沈清越起家” 的阴影。白晓月脸上的疑虑消了大半,

语气也缓和了不少:“Evelyn 小姐过奖了。你的方案确实让我很心动,

不过合作细节和费用……”“细节可以慢慢谈。” 沈清越笑了笑,“至于费用,

我可以按基础服务费加业绩分成来算。这意味着,我的利益和月华的未来绑在一起,

月华成功了,我才能拿到高额回报。这样,够有诚意了吧?”业绩分成?

白晓月心里最后一丝戒备也放下了。这说明对方对方案十足有信心,还愿意共担风险,

简直是雪中送炭!“Evelyn 小姐果然爽快!

” 白晓月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两只手在空中交握。

白晓月的手温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清越的手微凉,却稳定而有力。

看着白晓月眼里满溢的感激和期待,沈清越唇角的笑意深了些,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猎物,已经循着诱饵,一步步走进了她布好的陷阱。第一步,成了。

第 3 章 致命的合约“月华珠宝” 的会议室里,空气都快凝固了。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一侧,坐着以白晓月为首的公司高层,

还有法律顾问和财务总监;另一侧,只有沈清越和她的助理小方。人数悬殊,

气势上却奇异地平衡,甚至沈清越这边还隐隐占了上风。桌面上摊着厚厚的合作协议,

谈判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Evelyn 小姐,

关于创意决策权和项目主导权这一条,” 白晓月的法律顾问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严肃,

“这意味着月华核心产品的生杀大权全在你手上,风险是不是太集中了?

我们建议设立联合评审机制。”沈清越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双手交叠放在桌前,

从容不迫。她今天穿了件墨蓝色真丝衬衫,衬得皮肤更白,眼神也更沉静。她没有直接反驳,

而是看向白晓月,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白总监,你聘请星图,

是想做彻底的品牌重塑,还是只做表面装修?”她微微前倾身体,

目光锐利:“如果每一步都要经过冗长的内部评审,顾及各方人情,

再好的方案也会变成妥协的产物。月华需要的不是修补,是革命。革命最忌讳的,

就是令出多门。”这话精准地戳中了白晓月的心思。她太想成功了,

太想用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证明自己,堵住那些背后议论她 “靠运气”“没底蕴” 的嘴。

沈清越的方案是她唯一的曙光,她不能因为这点权力让渡就放弃。“王律师,

” 白晓月打断了还想争辩的法律顾问,“我相信 Evelyn 小姐的专业判断。

这一条,按原条款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沈清越,“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份信任。

”“信任是合作的基础,我一定全力以赴。” 沈清越微微颔首,脸上没半点得意,

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接下来,双方在财务条款和分成模式上又拉锯了几轮。

沈清越提出的 “基础服务费 + 高额业绩分成”,

再次展现了她的自信和野心 —— 她似乎更看重月华未来的增值,而非眼前的小利。

但在几个看似不起眼的附属条款上,沈清越却异常坚持。“条款 7.3,

关于信息透明度的部分,” 小方指着合同上的一行小字,代为陈述,

“为了确保品牌诊断和策略制定的精准性,以及后续分成计算的公允,合作期内,

计图纸包括废弃稿、核心供应商名单及成本明细、完整的客户销售数据和市场反馈报告。

”财务总监皱起了眉:“这几乎涉及公司所有核心机密了!Evelyn 小姐,

有这个必要吗?”“全面的数据分析,是避免策略跑偏的基础。” 沈清越语气不变,

解释道,“不了解过去的脚印,怎么规划未来的路径?至于商业机密,

星图有严格的保密协议,我们的利益和月华绑定,泄露机密对我们没任何好处。

这只是专业流程的需要。”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白晓月心里虽有些不安,

但一想到对方连分成模式都这么激进,显然是真心为月华着想,

这点 “信息透明” 的要求,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可以。

” 她再次拍板。谈判接近尾声,秘书重新打印出最终的合同文本。白晓月拿起笔,

笔尖在签名处悬停了片刻,抬头看向沈清越。对方正平静地回望着她,凤眼里深不见底,

没半点波澜。一瞬间,白晓月心里掠过一丝莫名的悸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掌控。

但成功的渴望和眼前的困境,终究压过了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

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清越也随之签下 “Evelyn Shen”,

笔迹流畅而有力。双方交换合同。白晓月握着这份沉甸甸的协议,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主动伸出手:“Evelyn 小姐,合作愉快!月华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沈清越伸手与她相握,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职业化笑容:“合作愉快,白总监。我相信,

这会是一段令人难忘的合作经历。”她的手掌微凉,握力适中,一触即分。

白晓月沉浸在找到 “救星” 的喜悦中,热情地给沈清越安排办公室,介绍核心团队。

她没注意到,在她转身的刹那,沈清越眼底闪过的,是冰冷如刀锋的光芒。

沈清越跟着白晓月走出会议室,目光平静地扫过月华的办公区。这里,

曾经是她父亲公司旗下的一个小型珠宝工作室,如今却被白晓月鸠占鹊巢,

变成了她标榜 “独立事业” 的王国。五年了。她终于以另一种方式,

回到了这片失去的疆土。不是乞求者,而是执棋者。合约已签,棋局布定。

猎手正式进入猎场,她不仅要夺回一切,还要让这对狗男女,在他们最得意的领域,

亲眼看着窃取的一切,化为齑粉。

第 4 章 裂痕初现沈清越的办公室被安排在白晓月隔壁,宽敞明亮,视野极佳。

她入驻的第一天,就展现出了雷厉风行的作风。助理小方拿着授权书,

直接进了公司的档案室和服务器后台。这小子看着是张娃娃脸,做事却快得惊人,

两天时间就把月华过去几年的设计图稿、供应商合同、财务流水、客户数据等核心资料,

分门别类整理拷贝完毕,动作轻得像个影子。设计总监阿莫对此颇有微词。

他是白晓月一手提拔起来的,最擅长模仿国际大牌的热销款。这天,

他扭着腰走进白晓月的办公室,翘着兰花指抱怨:“白总监,那个 Evelyn 的助理,

把咱们的老底都快翻遍了!这合适吗?那些可都是核心机密啊!”白晓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但还是强压着安抚道:“阿莫,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

Evelyn 这是为了全面了解公司,好制定最有效的策略,你得配合她。

”“了解公司也不用把压箱底的设计废稿都调去吧?” 阿莫嘟囔着,

“我看她就是故弄玄虚……”与此同时,沈清越召开了第一次设计团队会议。她没坐主位,

而是站在会议桌前端,身后的投影幕布上,

亲手绘制的概念草图 —— 以 “竹之骨”“兰之韵”“月之华” 为主题的新中式首饰。

线条简洁流畅,意境清雅,跟月华以往堆砌宝石、追求繁复华丽的风格截然不同。

“从今天起,所有带明显模仿痕迹的在研项目,全部停止。” 沈清越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月华需要建立自己的设计语言,

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影子里。”阿莫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指着草图夸张地说:“Evelyn 总监,您这些设计也太素了吧?现在的有钱太太们,

就喜欢闪亮亮、一眼能记住的东西!您这玩意儿,扔柜台里谁能看见啊?

”沈清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动怒,反而问了个问题:“阿莫总监,

去年咱们销量最高、溢价能力最强的单品,是哪一款?”阿莫一愣,

下意识报出了一个系列的名字 —— 那是他模仿某个欧洲奢侈品牌设计的。

“同样的材质和工艺,贴上原品牌的标签,和贴上月华的标签,市场价值能差多少?

” 沈清越继续追问。阿莫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其他设计师也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

狠狠戳破了月华看似繁荣的表象 —— 他们的品牌附加值,低得可怜。“一味模仿,

永远只能拾人牙慧,赚点微薄的加工费。” 沈清越环视众人,语气坚定,“我们要做的,

是让‘月华’这个品牌本身,变得值钱。这个过程或许痛苦,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她的话像一块巨石,在设计部引发了轩然***。一些有想法却一直被压抑的年轻设计师,

眼里开始冒光;而像阿莫这样靠 “借鉴” 生存的老人,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会后,

沈清越把一份分析报告送到了白晓月桌上。报告里数据详实,逻辑清晰,

直指阿莫负责的项目存在严重的资源浪费和设计缺陷。白晓月越看脸色越难看。

她一直知道阿莫能力有限,却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对比沈清越带来的专业和新鲜血液,

阿莫的固步自封显得愈发不合时宜。一股无名火在她心里升腾 —— 既气阿莫不争气,

也气沈清越这么快就抓住了公司的痛脚,让她有种微妙的失控感。恰在此时,

陆明宇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最近听说了月华引入外部顾问的事,

语气带着惯有的审视:“晓月,你签了个很厉害的品牌顾问?还是业绩分成模式?

背景查清楚了吗?别被人利用了。”平时听着是关心,可此刻在压力和烦躁的驱使下,

这话听着更像是质疑她的决策能力。“我的公司,我自己能做主!” 白晓月语气冲得很,

“Evelyn 能力很强,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很多问题。不像有些人,只会放马后炮!

”电话那头的陆明宇沉默了一下,声音冷了几分:“我只是提醒你。

别忘了我们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谨慎永远是第一位的。”“我当然没忘!

” 白晓月猛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窗外的繁华街景,

又低头看了看沈清越那份鞭辟入里的报告,再想到陆明宇怀疑的语气,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合作才刚刚开始,裂痕,已经在信任的基石上悄然蔓延。而沈清越,正冷静地站在一旁,

看着这裂痕,等着把它扩成无法逾越的鸿沟。

第 5 章 第一颗棋子就在月华内部掀起改革风暴的时候,

城市另一端的 *** 核心区,一间名叫 “晞光” 的私人形象定制工作室,

悄然挂牌营业了。没有盛大的开业典礼,也没有铺天盖地的广告,只在一些特定的小圈子里,

流传着关于神秘形象顾问 Evelyn 的传说。工作室装修极简又高雅,

米白、浅灰搭配原木色,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室内灯光柔和,

陈列架上摆着几件剪裁非凡的定制服装和独具匠心的配饰,透着低调的尊贵。王太太,

当年第一个拉黑沈清越、如今在上流社交圈依旧活跃的阔太,成了晞光的第一位客人。

她是被一位交好的夫人引荐来的,那位夫人跟她一样,总想着追求 “独特”。

坐在宽敞的咨询室里,王太太打量着眼前这位气质卓绝的 Evelyn 顾问,

心里暗自惊讶。对方太年轻,也太漂亮了,但那双眼睛里的沉静和洞察力,却让她不敢小觑。

“王太太,您的底子非常好。” 沈清越仔细端详着她,语气温和又专业,

“但您过去的造型,太追求 logo 和流行元素的堆砌,反而掩盖了您自身的气质。

比如这件 D 家的新款外套,设计本身不错,可并不适合您的身形和肤色,

显得有点用力过猛了。”王太太脸上有点挂不住,但对方说得在理,

她只好讪讪地笑了笑:“那 Evelyn 老师觉得,我适合什么风格?

”沈清越没直接回答,从小方手里拿过一个 IPAD,

调出几张图片 —— 正是她为月华设计的 “竹”“兰”“月” 系列概念图,

只是做了些微调,更偏向高级配饰而非纯粹的珠宝。

“我觉得您可以试试‘新中式优雅’风格。” 沈清越把 IPAD 推过去,

“摒弃过于外放的炫耀,转向内涵表达。比如穿一件剪裁精良的素色旗袍或改良中式上衣,

搭配我们晞光独家设计的、有东方哲思的玉饰或金属配件……”她从色彩搭配、面料选择,

讲到发型妆饰,为王太太勾勒出一个全新的形象 —— 既高级又显气质,

跟她以往的风格截然不同。王太太看着屏幕上雅致的设计,听着沈清越精准的分析,

眼睛越来越亮:“妙啊!Evelyn 老师,您说得太对了!

我一直觉得那些大牌穿在身上别扭,原来是这么回事!就按您说的办!

”就在王太太沉浸在焕然一新的期待中时,沈清越看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说起来,

月华珠宝最近好像也在做品牌转型,方向也是新中式。他们白总监还邀请我去做顾问呢。

”王太太正对沈清越无比信服,闻言撇了撇嘴,下意识说道:“月华?白晓月那个牌子?

算了吧!她家东西就知道抄,哪有什么自己的灵魂?跟 Evelyn 老师您这儿的设计,

根本没法比!”沈清越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送走心满意足的王太太,沈清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她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小方,” 她轻声吩咐,

“把王太太作为晞光首位 VIP 客户的消息,还有她对咱们风格的高度评价,

通过 Lisa 那个渠道,不经意地透露出去。重点强调,晞光的独特性和不可替代性。

”“明白,沈总。” 小方点头,立刻去办。沈清越清楚,像王太太这样的 “意见领袖”,

她的选择和评价,在上流社会的太太圈里影响力极大。她不需要自己诋毁月华,

只要让晞光的光芒照进去,自然会有比较,有议论。第一步,是在目标客户的心智中,

埋下一颗种子 —— 晞光代表真正的高级,而月华只是拙劣的模仿。这颗种子,

会在适当的时候,生根发芽。与此同时,在网络深处,技术宅阿 K 正按照周砚深的指示,

悄无声息地监控着陆明宇、白晓月的资金流向和网络通讯。

一条加密的境外 IP 通讯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扶了扶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帽子,

在键盘上敲下一行代码,试图追踪信号的源头。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闪烁,

如同棋盘上悄然落下的棋子。沈清越的棋局已经展开,晞光是她布下的第一颗明子,

而在更深的暗处,周砚深的守护,以及未知的威胁,也在悄然涌动。

第 6 章 昂贵的礼物月华设计部的气氛,像一根绷紧的弓弦。沈清越推行的新中式改革,

遭遇了肉眼可见的阻力 —— 主要来自以阿莫为首的保守派。

阿莫明里暗里拖延新设计稿的进度,对沈清越的修改意见阳奉阴违,还私下里跟白晓月抱怨,

说沈清越的设计 “曲高和寡”,会吓跑月华的老客户。他还想游说白晓月,

重启几个之前模仿大牌、市场反响还不错的旧系列,缓解销售额下滑的压力。

白晓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方面,

沈清越带来的新气象和长远方案让她心生向往;另一方面,

公司账面上日益缩水的数字和股东们的质疑,又让她倍感压力。她对沈清越的信任,

在现实的焦虑面前,开始出现细微的动摇。沈清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急于镇压。

对付阿莫这样的人,正面冲突不是上策,需要一场更精巧的 “手术”。这天,

沈清越带着 “竹韵” 系列的设计定稿,来到了白晓月的办公室。图纸上的项链和耳饰,

以竹节为灵感,白金搭配翡翠,线条利落,意境清雅,跟月华以往的任何产品都截然不同。

“晓月,这是‘竹韵’系列的最终定稿。” 沈清越把图纸铺在桌上,语气平静,

“工艺和材质要求都很高,尤其是主石,需要色泽纯正、种水上乘的翡翠。

我初步筛选了几家供应商,其中‘翠源堂’提供的翡翠品质最好,

合作过的都是顶级高定品牌。”白晓月拿起图纸仔细端详,设计确实惊艳,

但看到沈清越标注的成本,尤其是翠源堂翡翠的预估价格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Evelyn,这个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白晓月面露难色,“我们以前的系列,

从来没用过这么贵的原料。现在公司现金流紧张,能不能用品相稍次,

或者人工合成的替代品?看着也差不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沈清越打断她,

语气温和却坚定,“晓月,我们要树立的是新中式轻奢的标杆,是独一无二的品牌格调。

如果从一开始就在核心材质上妥协,那我们和那些追求短期利润、没灵魂的品牌,

还有什么区别?晞光工作室能迅速打开高端市场,靠的就是对材质和工艺的极致苛求。

”她适时抛出了晞光的成功案例。听到 “晞光” 两个字,白晓月眼神闪烁了一下。

最近圈子里关于那个神秘工作室的赞誉,她也有所耳闻,心里难免有些嫉妒和紧迫感。

沈清越趁热打铁,抛出了一个更诱人的提议:“我知道公司的顾虑。这样,

我可以以个人名义,为这个系列前期最重要的几件主石原料提供担保。

如果系列推出后市场反响不好,这部分超额成本,由我个人承担。

”白晓月震惊地看着她:“Evelyn,这怎么行?”“这代表我对这个系列的信心,

也代表我和月华共进退的决心。” 沈清越看着她,目光坦诚至少表面上是,“我相信,

只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月华的未来,也对得起你对我的信任。”这番话,像一剂强心针,

精准注入了白晓月摇摆不定的内心。感动、愧疚,还有对成功的强烈渴望,瞬间淹没了她。

沈清越连个人资产都愿意拿出来担保,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相比之下,

只会抱怨守旧的阿莫,显得既狭隘又无能。“好!就按你说的办!” 白晓月终于下定决心,

握住沈清越的手,语气激动,“Evelyn,谢谢你!谢谢你对月华的付出!

”沈清越微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离开白晓月的办公室,

沈清越脸上的笑容淡去,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小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沈总,

翠源堂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翡翠品质确实顶级,但价格比市场同行高出三成。另外,

阿莫私下接触过几家报价更低的供应商,想说服白总监。” 小方低声汇报。“嗯。

” 沈清越淡淡应了一声,眼神莫测,“让翠源堂把合同做得漂亮点。

至于阿莫…… 他越是阻挠,白晓月只会越反感。这颗钉子,是时候拔掉了。

”这份 “昂贵的礼物”,不仅是用顶级翡翠堆砌的新系列,

更是沈清越送给白晓月的一道选择题 —— 选看似稳妥的过去阿莫代表的旧路,

还是选充满风险却可能通往辉煌的未来她指引的方向。白晓月的选择,毫无悬念。

而这道选择题背后,是沈清越一步步将月华拖入高成本、高风险运营的阳谋。

她在用真金白银和看似无私的奉献,编织一条更华丽的绞索。

第 7 章 裂痕之声“竹韵” 系列的高额预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

在月华内部激起了千层浪。尤其是白晓月力排众议,签下与翠源堂的采购合同后,

反对的声音达到了顶峰。阿莫几乎是指着白晓月的鼻子嚷嚷:“总监!你疯了?

这么高的成本,万一卖不动,公司会被拖垮的!那个 Evelyn 就是个骗子,

她想掏空公司!”“够了!” 白晓月猛地一拍桌子,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阿莫!

我看你是怕了!怕新系列成功,显得你无能!怕 Evelyn 威胁到你的位置!

你看看你这些年,除了抄,还会什么?公司现在半死不活,你要负主要责任!”这话像尖刀,

刺破了阿莫最后的脸面。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

指着白晓月气得说不出话:“你…… 你…… 白晓月!你别忘了,

当年是谁帮你……”“闭嘴!” 白晓月厉声打断他,眼神冰冷,“出去!

”阿莫怨毒地瞪了她一眼,又狠狠剜了沈清越一眼,摔门而去。这场激烈的冲突,

很快就在公司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员工们私下议论纷纷,人心浮动。

支持改革的新派和眷恋旧路的守旧派,界限越来越分明。当晚,

陆明宇约白晓月在一家高级餐厅共进晚餐,本想安抚她近期的焦躁,

却在听到她复述了与阿莫的冲突,以及沈清越的 “个人担保” 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晓月,你太冲动了。” 陆明宇切割着盘中的牛排,语气带着不赞同,

“阿莫能力或许有限,但他是公司的老人,对你忠心。那个 Evelyn 来历不明,

手段又激进,现在还牵扯到个人财务担保,这很不寻常。我建议你立刻停止与翠源堂的合作,

重新评估风险。”白晓月正在气头上,听到陆明宇不仅不站在她这边,还替阿莫说话,

质疑她的判断,心里的委屈和叛逆感瞬间爆棚。“评估风险?

就是因为你们永远只知道评估风险,畏首畏尾,月华才一直做不大!” 白晓月放下刀叉,

声音拔高,引得邻桌侧目,“Evelyn 是真正有魄力、有才华的人!

她愿意拿出自己的钱支持公司,这说明她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相信月华的潜力!你呢?

除了泼冷水,你还会做什么?”陆明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向来极度自尊,

最受不了被人质疑能力和眼光,更何况是被白晓月当面指责。“我泼冷水?白晓月,

要不是我当初……”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压低声音,“好,

既然你这么相信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那我拭目以待!但愿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哭着来求我收拾烂摊子!”“你放心!绝不会!” 白晓月抓起手包,猛地站起身,

眼眶泛红,“我的公司,我自己负责!”她转身快步离开餐厅,

留下陆明宇一个人面色铁青地坐在原地。餐桌上精致的食物,此刻索然无味。裂痕,

不仅出现在月华内部,更清晰地显现在这对曾经联手背叛他人的男女之间。而这一切,

很快就通过小方,汇总到了沈清越那里。沈清越正坐在晞光工作室里,

对着一块温润的翡翠绘制设计图。听完小方的汇报,她笔尖未停,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她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

递上那把看似解决问题的 “钥匙”。白晓月和陆明宇之间,

那份源于利益结合、本就脆弱的信任,自然会因为压力和外力介入,分崩离析。阿莫的怨气,

白晓月的固执,陆明宇的猜疑…… 这些裂痕之声,在她听来,如同悦耳的乐章。她放下笔,

拿起旁边一份关于陆明宇公司近期的项目评估报告 —— 这是周砚深通过阿 K 的渠道,

“无意中” 泄露给她的。报告显示,陆明宇正在争取一个重要的政府合作项目,

却遇到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前景并不明朗。

沈清越的指尖在 “竞争对手” 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或许,

她可以再给她的 “前男友”,送一份大礼。让他的烦心事,再多一件。

第 8 章 舆论的刀刃白晓月与陆明宇在餐厅不欢而散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很快就在他们共同的小圈子里流传开来。这背后,

自然少不了红发记者 Lisa 的 “功劳”。沈清越甚至不用亲自授意,

只需让小方在与 Lisa “闲聊” 时,不经意透露几句 “白总监最近压力大,

与陆总似乎因公司战略产生分歧”,

Lisa 自然会脑补出一篇篇引人遐想的豪门恩怨内幕。然而,沈清越的舆论武器,

远不止于此。真正的杀招,是 “捧杀”。

就在月华内部因 “竹韵” 系列高成本争议不断、白晓月与陆明宇关系紧张之际,

数家颇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和生活方式自媒体,

几乎同时刊登了关于白晓月和月华珠宝的深度专访或专题报道。

标题一个比一个炫目:《从邻家女孩到商业木兰:白晓月的破局之路》《摒弃模仿,

拥抱东方:月华的涅槃重生》《她,正在重新定义中国式优雅》文章里,

白晓月被塑造成极具魄力、眼光独到、敢于打破常规的杰出女性创业者。

她痛陈珠宝行业盲目西化、缺乏灵魂的现状,深情阐述自己对新中式美学的理解与追求,

还高调展示了 “竹韵” 系列的设计理念和部分细节,

将其誉为 “打破市场陈规的利刃”“东方美学复兴的先行者”。这些文章文笔华丽,

极尽赞美之能事,把白晓月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它们刻意淡化了她靠模仿起家的历史,

反而将这次转型描绘成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和夙愿。报道刊出当天,白晓月的手机几乎被打爆。

所谓的 “名流好友”、投资人,甚至一些以往对她爱答不理的时尚圈大佬,

都发来祝贺信息。她看着网络上的赞美之词,听着电话里的恭维,

几天前与阿莫争吵、与陆明宇争执的郁闷和委屈,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飘飘然的虚荣和满足。“看到了吗?明宇!这才是大众和业界真正的看法!

” 她忍不住给陆明宇发了条信息,带着扬眉吐气的炫耀,“真正的才华和魄力,

是掩盖不住的!”陆明宇的回复很冷淡:“希望你的才华,能经得起市场的检验。

别被几句吹捧冲昏了头。”白晓月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完全没把警告放在心上。

她沉浸在 “被认可” 的巨大喜悦中,对沈清越更加感激涕零,

认为这些都是沈清越带来的 “好运” 和 “远见”。她不知道,

这些将她捧上云端的文章,正是沈清越通过 Lisa 的人脉,

以及晞光在高端客户中积累的口碑影响力,暗中推动的结果。沈清越深谙人性,她知道,

对于白晓月这样虚荣入骨、爱表演的人来说,

没有什么比众星捧月般的赞誉更能让她迷失自我。把她捧得越高,

她就会越坚定地走在沈清越为她设定的 “转型” 道路上,无视潜在的风险和反对的声音。

同时,这些过高的赞誉,也无形中拔高了市场对 “竹韵” 系列的期待值。

一旦最终产品达不到宣传中的 “划时代” 高度,或者市场反响不及预期,

此刻所有的赞美,都会在未来化作最锋利的刀刃,反噬其身。捧杀,

从来都是一把温柔而致命的刀。沈清越冷静地看着白晓月在媒体聚光灯下忘乎所以,

像看着一个精心打扮、走向悬崖的提线木偶。她甚至亲自给白晓月发了条信息:“晓月,

看到报道了,实至名归。但越是此时,我们越要沉住气,确保‘竹韵’系列万无一失,

才不辜负这份期待。”这条信息,看似提醒,

实则是把白晓月牢牢绑在了 “竹韵” 这艘被她动了手脚的豪华战舰上。

第 9 章 盟友的界限就在沈清越有条不紊推进复仇计划的时候,周砚深的存在,

像一道沉稳的影子,始终停留在她视野的边缘。他没有频繁打扰,却总在关键时刻,

提供不着痕迹的支持。阿 K 提供的关于陆明宇公司动向的信息,

几次让沈清越的布局更加精准。周砚深自己,也利用在科技圈和投资界的影响力,

在一些非公开场合,隐晦表达了对新中式设计领域的看好,

无形中为晞光和转型中的月华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营造了有利的舆论环境。这天傍晚,

沈清越难得提早离开月华,周砚深的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面前。他降下车窗,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温和:“忙了一天,上车吧,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

”沈清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确实需要片刻喘息,

远离那些虚伪的面具和精密的算计。周砚深没有带她去高档餐厅或私人会所,

而是把车开到了城郊一处僻静的山顶观景台。这里视野开阔,

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璀璨灯火,夜风微凉,吹散了白日的喧嚣与浮躁。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一时无话。城市的霓虹在脚下流淌,像一条闪烁的星河。“最近,

月华和晞光的动静都不小。” 周砚深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在夜风中格外低沉,

“舆论造势很成功,但也等于把自己放在了火上烤。”沈清越没有看他,

目光依旧落在远方的灯海上,语气淡然:“我知道。风险与收益并存,想要速战速决,

就必须下猛药。”“陆明宇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周砚深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他极力争取的智慧城市项目,被对手截胡了。据说他怀疑内部出了纰漏,正在彻查。

”沈清越心中微动 —— 这自然是阿 K 的 “杰作”,

她只是提供了一点方向性的 “建议”。她面上不动声色:“是吗?商场如战场,

胜负乃兵家常事。”周砚深侧过头,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穿透她冷静的外表,

看到底下翻涌的暗流:“清越。” 他第一次在没有外人的场合,叫了她以前的名字,

声音很轻,“我知道你目标明确,意志坚定。但仇恨是一把双刃剑,挥舞它的同时,

也要小心别被它划伤自己。”沈清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转过头,

对上他的视线,凤眼里满是戒备的冰冷:“周总这是在提醒我,还是警告我?”“是关心。

” 周砚深回答得坦然,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我欣赏你的才华和韧性,也明白你走过的路有多艰难。我不想看到你被仇恨蒙蔽双眼,

最终迷失在复仇的路上。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他的话里没有指责,

没有劝阻,只有深沉的、带着距离感的关切。像一座灯塔,立在风暴边缘,

提醒着航行者危险的暗礁,却不强行干涉航向。沈清越紧绷的心弦,

因这句 “关心” 微微松动,但随即又被更坚固的冰层覆盖。回不去了?

从五年前那个夜晚开始,从她决定 “死亡” 开始,她就没想过要回去。

“谢谢周总的关心。” 她移开目光,语气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也清楚界限在哪里。”周砚深看着她清冷的侧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有些心结,

需要她自己解开。他能做的,只是在旁边守着,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一件御寒的衣裳,

或者在她即将坠入深渊时,拉她一把。“起风了,回去吧。” 他轻声说。回程的路上,

两人依旧沉默。但某种无形的、微妙的联系,似乎在这片夜色中悄然加深。他是她的盟友,

却又试图成为她冰冷世界里,一簇微弱却固执的烛火。而沈清越紧闭的心门,

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透进了一丝她不愿承认的、名为 “动摇” 的光。

第 10 章 风暴前夜媒体的疯狂追捧,像一剂强效***,

让白晓月彻底沉浸在 “成功女企业家” 的角色中无法自拔。她对沈清越言听计从,

几乎到了盲目的地步。任何对 “竹韵” 系列和沈清越决策的质疑,

都会被她视为 “眼光短浅” 或 “别有用心” 而强力弹压。设计部在阿莫离开后,

留下的要么是唯唯诺诺之辈,要么是被沈清越理念折服的新人,再也无人能挑战她的权威。

白晓月迫不及待地催促 “竹韵” 系列的生产进度,

甚至不顾沈清越 “精益求精” 的建议,要求代工厂加班加点,

务必在计划日期前完成所有成品,筹备一场足以匹配其 “划时代” 名声的盛大发布会。

她亲自敲定了方案 —— 包下本市最顶级的洲际酒店宴会厅,

邀请所有主流媒体、时尚名流、重要客户和投资人,预算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活动。

沈清越 “无奈” 地同意了白晓月的冒进,只是私下里吩咐小方,

更加紧密地监控生产环节,尤其是原材料的使用和成本控制。她知道,欲速则不达,

白晓月越是急于求成,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小方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为了赶工,

代工厂在某些非关键部位的工艺上有所简化;而翠源堂提供的翡翠原料,

在批量加工中也暴露出一些极其细微、若非刻意观察绝难发现的色差和内含物问题。这些,

都被沈清越默默记录在案。与此同时,陆明宇的处境也愈发艰难。项目丢失的打击还未消化,

他又接连遭遇了几次商业挫折 —— 谈妥的融资临时变卦,

看好的技术团队被竞争对手高价挖走,

税务局也 “恰好” 开始对他公司的账目进行 “例行检查”。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

却足以让他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他强烈地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

在暗中给他制造麻烦,但每次追查,线索都断得干干净净。

这种无形的压力让他脾气变得暴躁,与白晓月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两人除了必要的公事往来,几乎不再有私人交流。曾经联手背叛时的那点 “情谊”,

在现实利益的摩擦和猜忌中,消耗殆尽。而沈清越的晞光,在这片暗流涌动中稳步发展。

借独特的设计、顶级的材质和精准的客户定位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王太太等人的口碑传播,

晞光虽然低调,却已在顶级客户群中建立了坚实的声誉和神秘感,

成为真正懂行之人追逐的对象。它与被媒体热炒、走向大众高端市场的月华,

形成了两条截然不同、却终将交汇的轨迹。周砚深将沈清越的疲惫看在眼里。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阿 K 提供了更多关于陆家父子,

尤其是陆振山近年来的商业布局和灰色地带操作的信息,整理成清晰的报告,

送到了沈清越的桌上。他没有询问她要用这些做什么,只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告诉她,

他这里有她可能需要的弹药。所有的铺垫,似乎都已就绪。这天晚上,

沈清越独自一人待在晞光的工作室里。她面前的大桌子上,

细与问题记录、夸张的发布会预算表、媒体邀请名单;旁边还有关于陆明宇公司近况的简报,

周砚深提供的关于陆家的资料,

以及几张***到的、陆振山与几位背景深厚人物会面的模糊照片。

她的目光冷静地扫过这些碎片,大脑飞速运转,将它们一点点拼凑成一张完整的战略地图。

仇恨是冰冷的火焰,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却也赋予了她近乎非人的专注与理智。

小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汇报:“沈总,阿 K 那边传来消息,

陆明宇似乎开始怀疑内部信息泄露,加强了网络安全等级,但暂时还未追踪到我们。另外,

白晓月已经确定了‘竹韵’发布会的最终日期,定在下个月 18 号,

地点是洲际酒店宴会厅。她要求我们必须万无一失。”沈清越点了点头,

指尖在日历的 “18 号” 上重重一划,仿佛那不是日期,而是刑期。

“万无一失……” 她喃喃自语,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当然会万无一失。”风暴,即将来临。复仇的网络已经悄然收紧,

只等在那最志得意满的时刻,发出致命一击。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以及猎手耐心的等待。第 11 章 双星发布会洲际酒店宴会厅,今夜灯火辉煌,

冠盖云集。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

映照着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和衣香鬓影的宾客。背景板上,

“月华珠宝 ‘竹韵’系列新品发布会” 的字样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媒体长枪短炮严阵以待,社交名流、时尚买手、投资人穿梭其间,

交谈声、笑声与悠扬的现场弦乐交织,营造出浮华而热烈的氛围。

这是白晓月梦寐以求的时刻,是她证明自己、走向人生巅峰的舞台。

她穿着量身定制的白色礼服,妆容完美,笑容得体,周旋于宾客之间,

接受着源源不断的恭维和祝贺,像一只终于开屏、极力展示所有华丽羽毛的孔雀。

她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丝因过度开支和赶工生产带来的不安,

用盛大的场面和周围人的赞美麻痹自己。陆明宇也来了。

作为白晓月名义上的男友和潜在商业伙伴,他不得不露面。他穿着一身深色西装,

站在稍显僻静的角落,端着香槟,脸上维持着商业化的微笑,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全场,

带着审视与衡量。他心中的疑虑并未因这场合而消散,

反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 那个叫 Evelyn Shen 的女人,

太过完美,太过顺利,一切都像被精心设计好的剧本。沈清越作为月华品牌重塑的核心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