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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语气里透出不解，"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还进修什么？女孩子啊，差不多就行了，别总想着往上爬。你看你嫂子，人家本科毕业就嫁给你哥了，现在不也过得挺好？"
我闭上眼睛。
挺好。
她不知道，这个进修机会我争取了多久。
她不知道，这笔钱我攒了多少个夜班。
她只知道，我的钱，理所应当地，可以被她随意支配。
"妈，我还有事。"我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上，还躺着一条未读消息，是医院进修班报名的最后通知：逾期未缴费视为自动放弃。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最终，我点了放弃。
那天晚上下班，我没有回家。
我一个人坐在医院天台的角落里，看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想起三年前，我穿上白大褂的那天。
导师拍着我的肩膀说："小苏，好好干。你有天赋，将来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我当时眼睛都亮了。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我就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可现在我才明白。
在这个家里，无论我多努力，我永远只是那个应该付出的女儿。
而我的哥哥，我的嫂子，他们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主人。
手机又震动了。
是宋雨薇发来的语音："苏晚，你明天休息对吧？陪我去商场看看，我想买个新包。对了，那个专家号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别让我失望啊。"
我看着那条消息，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我关掉手机，站起身，走向楼梯口。
身后，是这座我奋斗了三年的医院。
而我不知道的是，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我。
周末的家庭聚餐上，气氛出奇的凝重。
妈妈做了一桌子菜,却都是哥哥和嫂子爱吃的。
我对海鲜过敏这件事，她又一次忘了。
宋雨薇夹了一筷子虾，漫不经心地说："苏晚，听说你们医院最近在评优秀员工？"
我放下筷子："嗯，下个月公示。"
"那你能评上吗？"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
"应该有机会。"
我平静地说，"我今年的业绩考核是科室第一。"
"哦？"宋雨薇挑了挑眉，"第一啊。那奖金应该不少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妈妈接口道："晚晚啊，你哥和你嫂子最近要买房，首付还差二十万。你那个奖金要是能下来……"
"妈。"我打断她，"我的奖金已经有安排了。"
"什么安排？"苏明远皱起眉，"比买房还重要？"
"我想考主治医师资格证，需要报培训班，还要买一些专业书籍。"
"考什么考？"
宋雨薇冷笑，"你现在的工作不就挺好的吗？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事业再好有什么用？"
"可这是我的职业规划。"我努力压抑着怒火。
"职业规划？"她嗤笑一声，"我看你是被那些女权思想洗脑了。你知不知道，你哥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大学毕业就开始工作，这些年赚的钱全都贴补家里。现在他要买房成家了，你这个做妹妹的，帮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我看向苏明远。
他低着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就像每一次，他都选择沉默。
"晚晚。"
妈妈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哀求，"妈求你了。你哥哥他……他不容易啊。你就帮帮他吧。等他买了房，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他一定会帮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