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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1-11

第一章 古宅租客我叫苏晚,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连续三个月投出的简历石沉大海,银行卡里的数字锐减到令人心慌的程度。

就在我几乎要被房东扫地出门,考虑是否要露宿公园长椅时,

同城租房软件上那条突兀的信息,像黑暗中伸出的一根蛛丝,脆弱,却是我唯一的希望。

“槐安古宅,市中心独栋院宅,月租五百,押一付一。要求:需守夜,午夜后不得开窗,

不得擅入东厢房及后院。”配图是几张角度单一的照片,青砖黛瓦,飞檐翘角,

透着江南古宅的婉约与……死寂。那价格低得离谱,低到像是在公然挑衅市场规律,

也低到让我这种山穷水尽的人,不得不去忽略它背后可能隐藏的巨大陷阱。“便宜没好货,

但穷能克服一切。”我对自己说,仿佛念一句护身咒语,

指尖颤抖着按下了“联系房东”的按钮。回复来得极快,是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通过电流传来,带着滋滋的杂音,只简单告知了地址和看房时间,便挂了电话。

没有讨价还价,没有多余询问,干脆得近乎诡异。按照导航,我拖着唯一的行李箱,

拐进了老城区蛛网般的深巷。与几步之遥车水马龙的商业街相比,

这里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植物***的气息。巷尾,

一栋老宅孤零零地矗立着,与周围稍显现代化的民居格格不入。朱漆大门斑驳脱落,

露出里面暗沉的木色,门环是锈迹斑斑的铜兽首,瞳孔空洞。门楣上悬着一块蒙尘的匾额,

“槐安”二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仿佛随时会化作粉末消散。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边那棵歪歪扭扭的老槐树,枝桠虬结如鬼爪,墨绿色的叶子层层叠叠,

浓密得几乎不透光。明明是午后阳光最烈的时辰,树荫下却寒气逼人,

站一会儿就觉得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意。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环。

沉闷的声音在深巷里回荡,等了许久,就在我以为无人应答时,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缓缓打开一条缝。

开门的是位穿着洗得发白青布衫的阿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成一个紧实的髻。

她的脸布满深刻的皱纹,像干涸的土地,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黑白分明,

如同浸在冰水里的黑石子,看人时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冷冽。“苏晚?”她开口,

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股陈年木头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是,是我,阿婆您好,我来租房。

”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阿婆没回应,只是侧身让开通道。“跟我来,三楼西厢房,

你的住处。”她转身往里走,青布衫的下摆拂过地面,竟没带起一丝灰尘,

也没有丝毫脚步声。我跟着她跨过门槛,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头、潮湿泥土和淡淡……类似香火却又不太一样的味道扑面而来。

天井不大,铺着青石板,缝隙里长满了厚绒绒的青苔,踩上去软滑,

脚下的石板却发出“咯吱、咯吱”的***,像垂死老人骨骼的摩擦声。天井角落,

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石臼,里面积满了发黑的雨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槐树叶。诡异的是,

此刻并无风,那几片叶子却在水面中央,缓缓地、自顾自地旋转着,划出一圈圈涟漪。

阿婆走得极快,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木质楼梯又窄又陡,扶手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脚踩上去,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更奇特的是那触感,冰凉刺骨,

仿佛踩在刚刚从冰窖里取出的木头上,寒意顺着脚底直往上窜。“这宅子有年头了,

规矩要记牢。”阿婆停在三楼一扇暗红色的木门前,递过来一把铜钥匙。钥匙沉甸甸的,

钥匙柄上刻着一朵模糊的牡丹花纹,花瓣边缘有些磨损,触手一片沁入骨髓的阴凉。

“午夜后别开窗,”阿婆的目光像两枚冰冷的钉子,钉在我脸上,“别去东厢房,

别碰后院的石臼。”她顿了顿,周遭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凝固,“还有,夜里听到任何声音,

别应声,也别开门查看。”我接过钥匙,指尖刚碰到铜柄,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凉意不像金属的冰冷,倒像是活物,顺着指尖的血管丝丝缕缕地往骨头里钻。“阿婆,

这宅子……以前,住过人吗?”我压下心中的不适,鼓起勇气问出盘旋已久的疑问。

阿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就刻板的线条更显冷硬。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有警告,有漠然,似乎还有一丝……怜悯?她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青布衫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楼梯拐角,

只留下一句飘在阴冷空气里的话:“不该问的别问。住得下去就住,住不下去……就走。

”这话听着像是提醒,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宿命感。我握紧冰冷的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西厢房比我想象的要整洁,但也仅止于整洁。

一张式样古旧的雕花木床,一个红漆剥落大半的衣柜,一张木桌,一把椅子。

窗户正对着院中那棵老槐树墨绿色的树冠,枝桠几乎要伸到窗玻璃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尘土味。简单收拾了行李,我打开衣柜想把衣服挂进去。

衣柜很深,里面空荡荡的,只在最底层,摸到一个硬物。我费力地把它拖出来,

是一个尺许见方的红木匣子,没有上锁。心跳莫名加速。我深吸一口气,掀开了匣盖。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件衣服。展开一看,我呼吸一窒——那是一件红嫁衣。衣料是极好的云锦,

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其细腻的质地和隐隐流动的光泽。

上面用金线银丝绣着繁复的缠枝牡丹图案,华美异常。然而,这件嫁衣是残缺的。

它只有右半边身子,左半边袖子齐肩而断,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强行撕裂。

更让人心惊的是,领口位置,沾染着几片暗红色的污渍,已经干涸发硬,

在鲜艳的红色锦缎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我下意识地伸手触摸那云锦,

触手冰凉丝滑,却在那冰凉之下,隐隐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

混合着老木头特有的霉味,钻入鼻腔,让人一阵阵头晕目眩。就在这时,

我注意到嫁衣的右衽衣襟上,缝着一枚铜扣。

铜扣的样式……我猛地拿起身边的钥匙——钥匙柄上那模糊的牡丹花纹,与这铜扣上的纹路,

一模一样!外婆生前苍老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脑海中响起:“红衫沾血,怨气缠骨……丫头,

以后见了不干净的红衣服,要躲远点……”当时只当是吓唬小孩的古老戏言,此刻,

指尖冰凉的触感,鼻尖诡异的腥甜,还有这无法解释的巧合,像无数冰冷的蛇,

缠绕上我的脊椎。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湿漉漉地贴在衣服上。傍晚时分,

我想下楼找阿婆借点热水。一楼厅堂空无一人,寂静得可怕。

只有一座落满灰尘的神龛静立在墙边,里面的神像面容模糊。我喊了两声“阿婆”,

回应我的只有空洞的回音。正准备转身上楼,一阵沉闷的“咚……咚……咚……”的声音,

隐约从后院方向传来。很有节奏,一下,又一下,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捶打着什么。

阿婆的警告言犹在耳:“别碰后院的石臼。”可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魔力,

牵引着我的脚步。我鬼使神差地顺着狭窄的走廊,向后院走去。后院比前院更加荒芜,

杂草几乎没过膝盖。那口石臼,就摆在老槐树巨大的树冠阴影之下。

石臼里的黑水不知何时已经满溢,此刻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像一锅被煮开的毒药。

石臼前,跪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衣,在昏暗的暮色里,红得像一团燃烧的血,

灼痛了我的眼睛。她背对着我,长发乌黑,直垂到腰际。她的手里,握着一根粗大的木槌,

正一下,又一下,机械地捶打着石臼里的东西。那“咚、咚”的声响,就是由此而来。

她在捶打什么?黑水?树叶?还是……民间那些关于横死女子穿红化厉鬼的传说,

瞬间涌入脑海。红色,极阳之色,与死亡相冲,若含怨而死,一口怨气凝而不散,

最易化为凶戾之物。“阿……阿婆?”我声音发颤,试探着喊了一声。女人的动作,

戛然而止。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石臼里黑水冒泡的“咕嘟”声格外清晰。她缓缓地,

缓缓地转过身来。长发依旧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我只能看到她惨白的下巴,和一抹嘴角。

那嘴角,正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弧度向上咧开,形成一个巨大、僵硬、诡异无比的笑容,

几乎要裂到耳根!“你……”她的声音又细又尖,像是生锈的刀片在玻璃上刮擦,

“看到我的嫁衣了吗?”“轰”的一声,我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转身就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楼内跑去!身后,

那停顿的木槌声再次响起!“咚!咚!咚!咚!”不再是之前的缓慢节奏,变得无比急促,

无比响亮,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就贴在我的后背响起!那女人,不,那东西,在追我!

我跌跌撞撞冲上三楼,撞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甩上门,手忙脚乱地反锁。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

门外的楼梯间,那急促的捶打声停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我瘫软在地,

冷汗浸透了衣衫。不知过了多久,午夜降临。我被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吵醒。那声音,

并非来自门外,而是……来自房间内部!来自那个掉漆的衣柜!像是有人用指甲,

在轻轻地刮搔着衣柜的内壁,又像是有人在里面翻动着什么单薄的衣料。

我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屏住了。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那声音持续着,

不疾不徐。最终,我鼓起毕生勇气,摸过床头的手机,打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前。

猛地拉开柜门!手电光柱扫过——柜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我挂进去的几件衣服,

以及……依然放在角落的那个红木匣子。不,不对。那半件红嫁衣,

原本被我叠好放回匣子里,此刻,却被人拿了出来,随意地搭在衣架上。

鲜红的云锦在冷白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泽。而且,那衣角,正在极其轻微地晃动着,

仿佛……刚刚有人触碰过它。就在这时——“吱呀——”那扇对着老槐树的窗户,

毫无征兆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开了!阴冷的风瞬间灌入,带着院中泥土和腐叶的气息。

我骇然抬头,望向窗外。老槐树下,那个红衣女人,又出现了。她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仰着头,长发被风吹得向后飘飞,终于露出了整张脸——一张惨白如纸,没有任何生气的脸。

而她的眼睛……那里没有瞳孔,没有眼白,只有两个深不见底、吸收了所有光线的黑洞!

她就用那两个黑洞,“望”着三楼,死死地“盯”着我。冰冷、缥缈,却又清晰无比的声音,

穿透玻璃和风声,直接钻进我的耳朵:“我的嫁衣……少了半件。

”“你能……帮我找回来吗?”篇章二:坊间秘闻那一夜的后半宿,

我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的。窗外那个红衣女人,在我与她对视之后,

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槐树下,仰着头,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第一缕微光穿透浓密的槐树叶时,她的身影才如同融入空气的墨迹,悄然消散。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但衣柜里那件触手冰凉、散发着腥甜气息的半件红嫁衣,

以及指尖触碰铜钥匙时那钻心的寒意,都在无情地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继续蒙在鼓里,恐惧会把我逼疯。清晨,

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地溜出槐安古宅。朱漆大门在我身后无声地合拢,

仿佛一只闭合的诡异眼睛。我几乎是跑着穿过那条幽深的巷子,

直到重新置身于人来人往的老街,沐浴在相对温暖的阳光下,才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巷口有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杂货铺,木板门面,玻璃柜台里摆着烟酒零食,兼卖早点。

我走了进去,想买杯热豆浆定定神,顺便……打听一下。

店主是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坐在柜台后听着收音机里的咿呀戏曲。见我进来,

他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问:“姑娘,要点啥?”“一杯豆浆,两个包子,谢谢。”我付了钱,

状似随意地问道,“老板,跟您打听个事儿,后面那栋槐安古宅,您了解吗?”“啪嗒!

”老头手里的旧算盘直接掉在了柜台上,几颗木珠子滚落在地。他猛地抬起头,

老花镜后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他上下打量着我,

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八度,带着惊疑:“你……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住进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点头:“嗯,昨天刚搬进去。”“哎呀!姑娘!

你胆子也太大了!那是凶宅啊!真正的凶宅!”老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心冰凉,

带着汗湿的黏腻感。他不由分说地从柜台里抓出一把味道刺鼻的薄荷糖塞进我手里,“快,

拿着,驱驱邪!那地方的邪性,老城区没人不知道!都跟那个穿红嫁衣的女鬼有关!

”“红……红婶?”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昨晚那个红衣女人的形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老板的脸色更白了,仿佛我提到了什么禁忌的名字。他警惕地看了看店铺外面,

仿佛怕被什么听见,然后把我往店里间拉了拉,给我倒了杯浑浊的浓茶。奇怪的是,

那茶沫在水面打着旋,竟隐隐约约聚拢成一个模糊的、穿着裙裾的人形影子,

带着一抹说不清是茶叶本色还是别的什么的暗红。“就是她……林红玉。

”老板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了什么,“这传说,都快一百年喽。”他抿了一口茶,

眼神变得悠远而恐惧,开始讲述那段被尘封的悲惨往事。“民国二十六年,兵荒马乱的年月。

林红玉是槐安古宅原主人林老爷的独生女,那可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美人儿,知书达理,

绣工更是了一绝。她与镇上开明乡绅张家的少爷张承轩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家门当户对,

便定了亲事。红玉小姐满心欢喜,亲自绣制自己的嫁衣,就是那件红色的云锦嫁衣,

绣的是缠枝牡丹,听说漂亮得不得了。”“可天有不测风云啊!就在大婚前一天,出事了!

”老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张家被人诬告通敌,证据确凿后来才知道是伪造的,

上面来人,直接抄了张家满门!张老爷、夫人、少爷……全都没逃过。最惨的是张承轩少爷,

头被……被砍了下来,就挂在城门口示众,三天都不让收尸……”我攥紧了手里的茶杯,

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满门抄斩,首级示众……这惨烈程度,

远超我的想象。“那……林红玉小姐她……”“唉!”老板重重叹了口气,“噩耗传来,

红玉小姐当时就疯了。她穿着那件刚刚绣好、还带着喜庆意味的红嫁衣,

冲进了自己的闺房——就是古宅三楼的东厢房。用一截红绸,在房梁上……上吊自尽了。

”我后背一阵发凉,仿佛能想象到那惨烈而绝望的一幕。鲜红的嫁衣,摇曳的尸体,

冲天的怨气。“你知道为啥老辈人都说,穿红衣服死的鬼最凶吗?”老板凑近我,

神秘又恐惧地说,“红色,那是喜服的颜色,极阳,跟白事丧事犯冲!

要是穿着红衣服带着极大怨气死,一口怨气堵在喉咙咽不下去,天地不收,阴阳不管,

连黑白无常都不敢轻易来引渡!只能在死的地方徘徊,怨气越积越重,化成最凶的厉鬼!

而且她是吊死的,舌头伸出来老长,面目狰狞,比一般的横死鬼更难缠!

”这话让我瞬间想起了昨晚那个女人惨白的脸,以及她那咧到耳根的诡异笑容。

难道那笑容之下……我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那……她的嫁衣,怎么会是半件?

”我想起衣柜里那件残缺的嫁衣,追问道。“听说她上吊的时候,挣扎中,

嫁衣的左边袖子被房梁上一根尖锐的木刺勾住了,‘刺啦’一声,硬生生撕下来半幅!

所以她的魂,就守着剩下的那半件嫁衣,执念不散,逢人就问要另外一半。

”老板指了指古宅的方向,脸上满是惧色,“三十年前,有个不信邪的年轻租客,

仗着喝了点酒,说要去帮红婶找嫁衣,结果进了东厢房就再也没出来。

后来……后来有人在老槐树下,发现了他平时穿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上面就缠着几根红色的丝线,跟那嫁衣的料子一模一样!”他顿了顿,

补充道:“你没留意吗?那古宅周围几户人家,门框上都挂着桃木枝,窗台上摆着八卦镜?

就是怕红婶的怨气跑出来,殃及池鱼啊!”我回想了一下,古宅门口光秃秃的,

确实没有任何辟邪之物。心里的恐慌如同野草般疯长。“姑娘,听我一句劝,赶紧搬出来!

多少钱都不能住了!”老板苦口婆心,“前几年,隔壁街有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好奇心重,

半夜拉着丈夫想趴墙头看看古宅里有啥,结果就看了一眼,第二天就疯了!

就念叨两句:‘红衣服……找嫁衣……我的嫁衣……’到现在还在城西的精神病院里关着呢!

”老板的话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这不是简单的闹鬼,

这是一个积怨近百年的凶煞!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槐安古宅。

阳光似乎都无法穿透那浓密的槐树荫,宅院依旧笼罩在一片阴冷之中。我冲上三楼,

迅速收拾好自己本就简单的行李,决定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押金,什么便宜房租,

都没有小命重要!拖着行李箱,我快步走到朱漆大门前,伸手去拉门栓。门栓纹丝不动。

我加了把力气,还是没用。好像从外面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或者……卡住了。

我掏出那把冰冷的铜钥匙,插入古老的铜锁锁孔。钥匙进去了,但转动时,

却感到一股异常的阻力。锁孔里面,不像是有金属弹珠,

反而像是被什么软乎乎、湿漉漉的东西给缠住了,堵死了!我甚至能感觉到,

在我用力拧动钥匙时,那东西还在微微蠕动!一股寒意瞬间窜上我的头顶!我猛地回头,

只见阿婆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一楼的楼梯口。她依旧穿着那身青布衫,

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正毫无感情地看着我。“我说过,

”她的声音干涩而冰冷,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住得下去就住,住不下去……也由不得你。

”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我鼓起勇气,声音发颤地质问:“阿婆!你到底是谁?

这宅子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走?那个红衣女人……那个红婶,她到底想干什么?!

”阿婆缓缓走上楼梯,脚步依旧轻得没有声音。她没有直接回答我,

而是走到了我的房间门口,目光越过我,落在了衣柜里那半件红嫁衣上。

她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深深的哀伤,有无奈的怜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我是林家的老管家,姓陈。红玉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阿婆终于开口,

声音里带着岁月的沧桑,“她不是天生的厉鬼,也不是传言里那种滥杀无辜的凶物。

她只是……执念太深,被困在了这里。”她走进房间,伸出布满老年斑的手,

轻轻拿起那半件红嫁衣,指尖拂过领口那暗红色的污渍。“民间传闻,多有夸大。

红玉这些年,真正纠缠过的,只有两类人。”阿婆看着我,眼神锐利,“一类,

是当年参与陷害张家、手上沾了张家鲜血的仇人之后。另一类……就是像你这样,

能‘看见’她,并且有可能帮她找到另一半嫁衣的人。”“这不是血迹,

”她指着领口的污渍,“这是她当年绣嫁衣时,不小心滴上去的朱砂。老一辈绣制重要礼服,

尤其是嫁衣,都会在丝线里掺入少量朱砂,寓意驱邪避凶,保佑平安顺遂。

没想到……这原本用来驱邪的朱砂,最后却混合了她临终的泪水和怨气,

成了她魂灵无法消散的牵绊。”我愣住了,这个解释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那……另一半嫁衣,真的在东厢房?”“在她的灵位前。”阿婆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深深的忌惮,“东厢房是她的闺房,也是她……自尽的地方。那里的阴气,

重得能在夏天结出冰霜。前几年,我好不容易请来一位真正懂行的老先生,他进去看了后,

脸色惨白地出来,说那地方的怨气几乎已经凝成了实体,形成了‘鬼域’。活人进去,

除非能解开她的执念,否则……连魂魄都会被那里的怨气同化,永远带不出来。

”篇章三:夜半低语逃离失败的阴影,如同湿冷的蛛网笼罩着我。

阿婆的话在我脑中反复回响——红玉并非滥杀无辜,

而是执念深重;东厢房是九死一生的鬼域;而我,成了她眼中“可能”帮助她的人选。

“由不得你走。”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我囚禁在这座呼吸着的古宅里。

既然无法离开,恐惧便渐渐被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所取代。

与其在未知的惊惧中等待下一次惊吓,不如主动去弄清楚,哪怕只是为了死个明白。白天,

阿婆依旧神出鬼没,除了三餐时间会默默将简单的饭菜放在一楼厅堂的桌上,

几乎不与我有任何交流。她像这座宅子的一道影子,沉默地履行着某种职责。

我开始壮着胆子,在白天相对“安全”的时段,更仔细地探索这座古宅,

除了被明令禁止的东厢房和后院石臼。宅子比我想象的更大,结构也更复杂。

除了我住的三楼西厢房和紧闭的东厢房,二楼还有几间同样锁着的房间,

门楣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一楼的厅堂后面,还有一间小小的书房,

里面堆放着一些蒙尘的线装书和散乱的旧纸张,大多被虫蛀得厉害,字迹模糊。

我在书房一个破损的砚台底下,发现了一张被折叠压着的、泛黄脆硬的丝绸碎片。

上面用极细的墨笔写着几行娟秀的小楷,似乎是诗句的残片:“……金石锁魂,牡丹为凭。

相思血泪,染就嫁衣。一朝契成,幽冥可渡……”“金石”?

我立刻想到了那枚刻着牡丹的铜扣。这似乎印证了铜扣的重要性。“锁魂”、“幽冥可渡”,

这些字眼带着不祥的气息,却又指向某种解决之道。

我还在一本残破的《地方风物志》的夹页里,找到一张褪色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年轻人,

并肩站在一棵树下——依稀能认出是院中那棵老槐树,只是当时看起来更小、更生机勃勃。

男子面容清俊,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的女子身上。女子巧笑倩兮,眉眼如画,

正是我昨夜见到的红衣女人——林红玉!只是照片里的她,眼神清澈,笑容明媚,

与那个惨白空洞的厉鬼判判若两人。她身边那个男子,想必就是张家少爷张承轩了。

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纤细的字迹:“承轩、红玉于槐安宅留影,愿如槐安,枝叶长青。

廿五年春。”民国二十五年春……那是在惨剧发生的一年多前。看着照片上这对璧人,

再想到他们后来的遭遇,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那不仅仅是恐惧,

更添了一份对时代悲剧和个人命运的唏嘘。我将丝绸碎片和照片小心收好,

这些或许都是关键线索。白天的探索收获有限,真正的考验总是在入夜之后。

古宅的夜晚从不平静。除了之前听到的窸窣声和捶打声,

我开始捕捉到更多细微的、难以解释的动静。有时是楼上或者楼下?

传来空灵的、若有似无的哭声,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

听得人心头发紧。有时是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像阿婆那种无声无息,

而是穿着软底布鞋轻轻走过的声音,走到我的门口时会停顿一下,然后继续远去。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几次在深夜,听到门外有极低的、含糊不清的窃窃私语声。

像是有两个人在低声商量着什么,声音模糊,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语调充满了哀怨和焦急。

有一次,我甚至清晰地听到一个词——“……李家……”又是李家!

杂货铺老板和阿婆都提到过的,陷害张家的仇人!这些声音,我都牢记阿婆的警告,

绝不回应,只是屏住呼吸,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铜扣,直到声音消失。红衣女人——林红玉,

她的出现也不再局限于后院槐树下和窗外。有一次,我半夜口渴难忍,

鼓起勇气开门想去一楼厨房倒水。刚拉开一条门缝,就看到昏暗的走廊尽头,

一个红色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我,面朝着墙壁,一动不动。我吓得立刻关上门,

心脏狂跳。过了许久,再悄悄透过门缝看,那身影已经消失了,

只在原地留下一小滩湿漉漉的痕迹,带着淡淡的腥甜气。还有一次,

我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抚摸我的头发,动作很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冰凉。我猛地惊醒,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半件嫁衣在衣柜方向,

似乎散发着微弱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红光。她似乎在用她的方式,

无处不在的提醒我她的存在,她的诉求。这天夜里,我又被那低低的啜泣声吵醒。这次,

声音似乎离得更近,仿佛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僵硬地转过头,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

看到床尾的位置,隐隐约约凝聚着一团暗红色的影子。那影子很淡,不成形,

但哭泣声正是从那里传来。“林……红玉小姐?”我压下喉咙里的尖叫,尝试着低声呼唤。

我没有应和她关于嫁衣的问题,而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哭泣声戛然而止。

那团红色的影子似乎凝实了一些,能隐约看出一个模糊的女性轮廓。她没有转过身,

但一个细弱、飘忽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带着浓重的悲伤:“他……他说……铜扣成对,

方能相见……我等了太久……太久……”铜扣成对!这和我在丝绸碎片上看到的信息吻合!

“另一枚铜扣在哪里?”我急忙在心里追问。

“……被拿走了……李……他们拿走了……信……信也送不出去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充满了无助和怨恨,“东厢……我的盒子……有……”话音未落,那团红影猛地一阵晃动,

仿佛受到了什么干扰,瞬间消散在空气中。房间里的温度也骤然降低,

窗户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与此同时,我听到阿婆的房门似乎响了一下,

有极轻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走过。是阿婆在监视?还是她在保护我,打断了红玉与我的接触?

“东厢……我的盒子……”红玉最后的话在我心中激荡。东厢房里有她的盒子?里面有什么?

是另一件嫁衣?还是关于铜扣的线索?第二天,

我找到在庭院里清扫落叶虽然落叶似乎永远扫不完的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