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那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了赵乾和苏清月心中最虚弱的环节。
“你……你血口喷人!”
赵乾气得脸色铁青,身上的灵压不受控制地再次增强,恨不得立刻将林玄碾成齑粉。
他从未将这个舔狗师弟放在眼里,此刻却被他几句话逼得如此狼狈。
苏清月更是花容失色,娇躯微颤,看向林玄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这还是那个对她唯命是从、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林尘吗?
“够了!”
刑罚长老猛地一拍座椅扶手,蕴含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大殿中炸响,瞬间冲散了赵乾释放的灵压。
他目光如电,先是在脸色苍白的苏清月和气息不稳的赵乾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虽然狼狈却目光沉静的林玄身上。
疑点,太多了。
林玄的逻辑清晰,指出的时间、地点、人证虽然微小,却构成了合理的质疑链。
反观苏清月和赵乾,一个慌乱失措,一个急于用强,行为着实可疑。
“此事,尚有疑点。”
刑罚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林尘,你所说杂役弟子张三,本长老会派人查证。
在查清之前,你暂押回死牢,不得用刑,听候发落!”
这个决定,让大殿内再次一片哗然。
暂押回牢,不得用刑?
这几乎是推翻了之前的判决!
意味着林尘(林玄)有了翻盘的可能!
“长老!”
赵乾急了,还想再争辩。
“闭嘴!”
刑罚长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本长老自有决断!
带下去!”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这次态度明显谨慎了许多,只是站在林玄两侧,示意他离开。
林玄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赵乾和眼神躲闪的苏清月,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步履依旧蹒跚,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一步步走出了刑罚大殿。
他知道,第一关,他闯过去了。
凭借的不是武力,而是智慧和抓住的破绽。
回到阴暗的死牢,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林玄靠坐在冰冷的墙壁上,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在殿上,他看似镇定,实则也是在刀尖上跳舞。
若非那丝帝血关键时刻稳住了他的心神和身体,他未必能扛住赵乾的灵压威逼。
“实力……终究还是根本。”
林玄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依旧微弱,却比三天前壮大了一丝的暖流。
没有浪费时间,他再次闭上眼睛,全力运转《帝心诀》。
经过刚才大殿上的对峙,他感觉自己的精神意志似乎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度更高了,运转功法也顺畅了一丝。
血脉深处,那紫金色的光芒似乎也明亮了微不可查的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深沉。
“咻——”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牢房之外,没有惊动任何守卫。
林玄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牢门方向。
借着气窗透入的微弱月光,他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双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睛,正透过栅栏,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屈指一弹,一道莹白的光点穿过栅栏缝隙,精准地落在林玄身前——那是一个小巧的玉瓶,瓶身温润,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服下,可疗伤。”
黑袍人的声音嘶哑低沉,仿佛金属摩擦,听不出年纪和情绪。
林玄没有立刻去拿玉瓶,而是平静地与那双眼睛对视:“你是谁?
为何帮我?”
“故人之后,不该如此陨落。”
黑袍人言简意赅,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在他眉心处微微停顿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波动,“活下去。”
说完,不等林玄再问,黑影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牢房内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林玄低头,看着脚边的玉瓶。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拔开瓶塞,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郁药香瞬间弥漫开来,让他精神一振,连体内的伤痛都似乎减轻了不少。
“至少是上品的疗伤丹药……”林玄心中震动。
这等丹药,对于外门弟子来说堪称神物,就连内门弟子也未必能轻易得到。
这神秘人随手就给了他一瓶?
“故人之后?”
林玄咀嚼着这西个字,眼神闪烁。
原主林尘的记忆里,父母早亡,不过是世俗界普通的农户,绝无可能有什么强大的“故人”。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故人”,指的是这具身体真正血脉的源头——那神秘未知的帝族!
“我身上的血脉,果然引来了注意。”
林玄非但没有感到安心,反而更加警惕。
福兮祸所伏,这神秘人是友是敌,还尚未可知。
但他没有犹豫,倒出一颗龙眼大小、圆润莹白的丹药,吞服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和而庞大的暖流,迅速涌向西肢百骸。
所过之处,受损的经脉、骨骼、内腑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修复、愈合!
庞大的药力甚至开始冲击他那破碎的丹田!
“好强的药力!”
林玄不敢怠慢,立刻全力运转《帝心诀》,引导这股药力融入自身血脉,修复己身。
那丝帝血暖流在得到丹药的滋养后,仿佛久旱逢甘霖,变得活跃而壮大……他知道,这是危机中的机遇。
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尽快恢复,乃至变得更强!
外面的风,己经开始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