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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15

第一章 平行的晨昏林薇将画笔重重戳进颜料盘时,**的晨光正漫过叹息桥,

在古老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靛蓝与钛白在瓷盘里翻涌成浪,

像极了顾言昨晚弹断的琴弦 —— 那把十七世纪的古琴此刻正躺在防尘罩里,

弦断处还凝着松香的余温,仿佛还残留着昨夜悠扬又带着一丝急促的旋律。

“又在跟色彩置气?” 顾言的指腹擦过她耳垂,带来松香与雪松香的混合气息,

那气息里还夹杂着清晨运河边特有的湿润水汽。他刚结束晨练,运动服领口沾着运河的潮气,

额角的汗珠顺着清晰的下颌线滑落。林薇偏头躲开他的触碰,笔锋在画布上划出狰狞的折线,

颜料溅起细小的水花:“我要画一场火灾,一场能烧掉所有虚伪的火灾。”画布中央,

穿着洛可可裙装的仕女正从燃烧的画框里挣脱,裙裾的金线在火焰中蜷成灰烬,

每一根丝线的卷曲都像是在无声地呐喊。这是她为下个月的个展准备的压轴之作,

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像此刻窗台上那盆西西里柠檬,

饱满的果皮下总藏着几处褐色的霉斑,不仔细看难以发现,可一旦瞧见,

便觉得那光鲜亮丽的外表下藏着无尽的腐朽。同一时刻,

北纬 40 度的城中村正飘着煤烟味的细雨,雨水混着地上的泥泞,

在坑洼的路面上积成一个个污浊的水洼。苏晴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陈风手里时,

指甲缝里还嵌着汽修厂的油污,那油污是深褐色的,带着机油特有的刺鼻气味,

洗了好几遍都没能彻底清除。男人喉结滚动着咽下食物,粗糙的指腹擦过她唇角的面粉,

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今晚别去码头了,听说那边最近不太平,来了批狠角色。

”他袖口露出新添的淤青,青紫交错,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黄色,

那是昨天替她挡的那一棍留下的痕迹,下手的人用了十足的力气。苏晴没说话,

只是把藏在裤腰里的弹簧刀往深处塞了塞,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皮肤,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巷口的灯泡忽明忽暗,电流通过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照亮墙上 “拆” 字的红漆,

那红漆像是凝固的血,像道未愈合的伤口,在雨雾中散发着破败的气息。凌晨三点,

林薇在工作室打翻了洗笔水,陶瓷盆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靛蓝色顺着地板裂缝渗下去时,在浅色的木地板上晕开,像一幅抽象的画。

她忽然听见玻璃碎裂的脆响,那声音尖锐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顾言冲进来看见她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画布上仕女的脸正慢慢晕开,

原本精致的面容变得模糊,逐渐显露出一张陌生的、沾满污泥的模样,

眼神里带着惊恐与倔强。“做噩梦了?” 他想抱她,却被她猛地推开,

力道之大让他踉跄了一下。林薇盯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本该握着价值连城的画笔,此刻却仿佛攥着生锈的铁丝,掌心传来***辣的疼,

仿佛真的被尖锐的铁丝划破了皮肤。同一时刻,苏晴在码头仓库的阴影里按住流血的手臂,

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染红了灰色的衣袖。碎玻璃扎进掌心,混着雨水流进排水沟,

水沟里散发着腥臭的气味。陈风的怒吼从远处传来,夹杂着铁棍砸在骨头上的闷响,

那声音沉闷得让人心里发紧。她摸出弹簧刀的瞬间,忽然闻到一股松节油的味道,

那味道熟悉又陌生,像极了孤儿院后墙那片野菊,在焚烧垃圾的烟火里开出赤红的花,

脆弱却又带着顽强的生命力。第二章 交错的刀刃林薇的画展开幕当天,展厅里人来人往,

衣香鬓影,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香水的混合气味。顾言在展厅角落发现一幅未命名的素描,

被随意地靠在墙角,仿佛被主人遗忘。炭笔勾勒的废墟里,有株倔强的野菊,

花瓣上的纹路与他送给林薇的第一支小提琴弓惊人地相似,那细微的木质纹理,

连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这是谁画的?” 他转身时,

正撞见林薇把一杯红酒泼在批评家脸上,酒液顺着那人昂贵的西装流淌,留下丑陋的痕迹。

“我的画轮不到外行置喙。” 她摔碎酒杯的动作带着某种陌生的狠戾,

玻璃碎片溅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高跟鞋踩过玻璃碎片的姿态,

像极了苏晴踩灭烟头时的决绝,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顾言抓住她手腕的瞬间,

看见她瞳孔深处掠过一片阴霾 —— 那不是艺术家的孤傲,是幸存者的警惕,

像受惊的小兽在暗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此时的苏晴正蜷缩在货运集装箱里,

冰冷的铁皮贴着后背,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入骨髓。陈风的血滴在她手背上,

温热得像小时候孤儿院阿姨给的红糖水,带着一丝甜意,却又烫得让她心慌。

“记住码头三号仓库的密码,3-7-9,千万别记错了。” 他塞给她一张揉皱的纸条,

纸张边缘已经磨损,“找到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欠我们一条命,

当年若不是他卷走了钱,兄弟几个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集装箱门被撬开时,

发出 “嘎吱” 的刺耳声响。苏晴看见手电筒的光柱里浮着无数尘埃,

那些尘埃在光线下疯狂地舞动。她想起昨夜陈风替她包扎伤口时,

指腹的茧子蹭过她皮肤的触感,粗糙却温暖,突然很想告诉他,

其实她早就认识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 在林薇画展的宣传海报上,他是特邀嘉宾,

笑容温和,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林薇在晚宴上第三次打翻酒杯时,

顾言终于忍无可忍地把她拽出宴会厅,走廊里的地毯吸收了他们的脚步声。“你到底怎么了?

从画展开始你就不对劲。” 他抵着她额头,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却在她眼里看见全然陌生的恐惧,那恐惧像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街对面的霓虹招牌忽明忽暗,“码头仓库” 四个大字在雨雾里模糊成血色,

仿佛预示着什么不祥的事情。“我怕。” 她突然抓住他的领带,指甲几乎嵌进他皮肉,

力道之大显示出她内心的极度不安,“顾言,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一件关乎性命的事,

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仓库里的苏晴正用生锈的铁丝撬开通风口,铁丝摩擦着金属网,

发出 “沙沙” 的声响。陈风的惨叫声从外面传来,像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耳膜,

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揪紧。当她终于挤出去,看见的却是陈风倒在血泊里,

身下的地面被染红了一大片,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用擦过血迹的手帕,

优雅地擦拭着指甲 —— 那双手昨天还在她的画展上,轻佻地捏着她的下巴,

说她的画充满了生命力。“原来你在这里。” 男人的皮鞋踩过水洼,

溅起的泥点落在她脸上,冰冷又肮脏,“林小姐的另一个自己,果然藏在这种地方,

真是狼狈不堪。”苏晴摸向口袋里的弹簧刀,却发现指尖沾着松节油的味道,

那味道越来越浓。她忽然想起林薇画里的野菊,在火焰中舒展的花瓣,原来那不是绽放,

是焚烧,是毁灭前最后的挣扎。第三章 碎裂的镜面林薇在剧痛中醒来时,

顾言的小提琴正发出刺耳的杂音,像有无数根针在刺着她的耳膜。她冲进琴房,

看见他正疯狂地用琴弓抽打谱架,木质的谱架发出痛苦的***,散落的乐谱上,

《夜光奏鸣曲》的音符被划得支离破碎,那些黑色的小蝌蚪仿佛在哭泣。“别碰它!

” 她夺过琴弓的瞬间,指腹被琴弦割出鲜血,血珠顺着琴弦缓缓滑落。

血珠滴在琴箱上的刹那,她突然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炸开:货运集装箱的铁锈味,

那味道混杂着海水的咸腥;陈风体温的余温,

在冰冷的夜里格外清晰;弹簧刀刺入皮肉的滞涩感,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阻力…… 还有那双戴着金丝眼镜的眼睛,在她坠入黑暗前,

映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张惊慌失措,一张冷漠无情。“苏晴……” 她喃喃自语的瞬间,

顾言的琴弓掉在地上,发出 “啪” 的一声。他惊恐地后退半步,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你在说什么?苏晴是谁?”林薇冲进洗手间,

看见镜子里的人正在陌生化。原本精致的妆容下,浮出淡淡的淤青,

像是被人狠狠打过;惯用兰花指的手,正无意识地做出握刀的姿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当她试图扯掉耳环,金属的冰凉让她一个激灵,脑海里却突然涌现出更多的画面,

她记得码头仓库的密码,记得陈风血的温度,记得野菊在火焰里最后的芬芳,

那些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自己身上。陈风在医院醒来时,消毒水的味道让他作呕,

胃里翻江倒海。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素描,炭笔勾勒的废墟里,野菊开得灿烂,

每一片花瓣都充满了力量。护士说这是昨天一个戴墨镜的女人送来的,

她站在病房门口看了很久,手指反复摩挲着画框边缘,像在确认什么,

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人看不懂。他摸向画的背面,发现贴着张便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