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星光孤儿院”，老银杏树的叶子铺了半院金黄。我蹲在石阶上，
给怀里刚满四岁的小七系手工围巾，浅灰色的毛线针脚歪歪扭扭，小家伙却攥着我的衣角，
奶声奶气地喊：“念念姐姐，这个比院长奶奶织的软！”“那是，姐姐织了三个晚上呢。
”我笑着刮她的小鼻子，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黑色宾利慕尚的车身亮得晃眼，
轮胎碾过落叶时发出脆响，与院里褪色的蓝色滑梯、掉漆的秋千架格格不入。车门打开，
男人踩着意大利手工皮鞋走下来。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衬得他肩宽腰窄，
袖口露出的名表表盘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没看周围的孩子，径直往院长办公室走，
却在路过花坛时，被追蝴蝶的小宝撞了个满怀——小宝手里没喝完的巧克力奶，
顺着西装裤腿，一路淌到昂贵的皮鞋上。“哇”的一声，小宝吓得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我赶紧放下小七，冲过去挡在小宝身前，仰头就撞进一双冷得像寒潭的眸子。男人很高，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的阴影完全罩住我，眉峰拧成死结，
声音没带一点温度：“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我是义工，孩子不是故意的。
”我把小宝护在身后，伸手想去擦他裤腿上的奶渍，指尖刚碰到西装面料，
就被他嫌恶地侧身避开。他居高临下地扫我一眼，
目光从我的旧毛衣袖口还沾着毛线头滑到磨破边的牛仔裤，薄唇扯出一抹冷笑：“义工？
看来这孤儿院的管理，和你身上的衣服一样糟糕。”说完，他没再理我，
长腿一迈就进了办公室。我盯着他挺拔却孤傲的背影，心里又气又急——有钱就了不起吗？
可低头看见小宝还在发抖，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又赶紧蹲下来揉他的头：“别怕，
姐姐去给叔叔道歉，他不会怪你的。”办公室的门没关严，我刚走到门口，
就听见院长小心翼翼的声音：“厉总，这孤儿院……是孩子们唯一的家，
能不能再宽限些日子？”“宽限？”男人的声音斩钉截铁，没一丝商量的余地，“三天后，
我要看到这里彻底清空。这块地，我厉氏要建商业中心，没空跟你们耗。”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猛地推开门，厉承爵正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钢笔，闻言抬头看我，
眼底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厉先生，”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这里有二十三个孩子，最小的才两岁，最大的也才十三岁，您不能说拆就拆！
”他放下钢笔，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雪松味的气息裹着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小姑娘，你以为凭你，能改变我的决定？
”他的指尖冰凉，力道大得我下颌生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却倔强地瞪着他：“我知道我没本事，可我不会让你把孩子们赶走！你要拆这里，
先踏过我的尸体！”他盯着我泛红的眼眶，捏着我下巴的手突然松了松，
眼底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这时，助理匆匆敲门进来，低声提醒：“厉总，
晚上的跨国视频会议要迟到了。”厉承爵松开我，从西装内袋掏出钱包，
抽出一沓现金扔在茶几上，语气像在施舍：“这是赔偿你弄脏的西装，还有，管好你的孩子，
别再让他们到处乱跑。”我看着桌上的钱，委屈和愤怒瞬间涌上来。抓起钱狠狠砸在他身上，
纸币散落一地，我红着眼眶喊：“我不要你的钱！厉承爵，你要是敢拆孤儿院，我跟你没完！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黑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我转身就跑，刚到门口，
就听见他在身后咬牙切齿地说：“很好，苏念，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二天早上七点，
我刚到孤儿院，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宾利停在门口。厉承爵靠在车旁，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
外面套着黑色风衣，少了点昨日的凌厉，却依旧气场强大，
让路过的晨练老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他看见我，径直走过来，
手里拎着两个印着进口超市logo的大袋子：“给孩子们买的零食和玩具。”我挑眉，
没接：“厉总这是想收买我们？没用的，孤儿院不能拆。”他没生气，
反而弯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毛绒兔子玩偶，递向正好跑出来的小七。
小七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偷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玩偶，最后还是伸出小手抱了过去，
小声说：“厉叔叔好。”厉承爵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抬头看向我时，
眼底的冷意淡了些：“我没说要拆。昨天的事，抱歉。地皮的事，我会重新考虑。
”这反转来得太快，我有点懵。直到他跟着我进了院，
蹲下来陪小宝搭积木——耐心地教他怎么把方块垒得更高，怎么搭出带窗户的城堡，
我才发现，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厉氏总裁，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接下来的一周，
厉承爵每天都来。周一，他带了一箱进口绘本，坐在银杏树下给孩子们读故事。
阳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锋利的轮廓，连声音都放低了八度，
小七和几个小女孩围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周二，他联系了私立医院的儿科医生，
带了全套体检设备来孤儿院，给每个孩子做了全面检查，还特意叮嘱医生，
把孩子们的过敏史、用药禁忌都记在小本子上，交给院长。周三，他居然脱下风衣，
陪男孩子们在院子里踢足球。他射门的时候，黑色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
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我站在走廊上看得有点走神，被他抓了个正着。“在看什么？
”他走过来，额角带着汗，递了瓶常温的矿泉水给我他居然记得我不喝冰水。
“没、没看什么。”我接过水，耳根有点发烫，赶紧转身想走。他却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力道不重，却让我挣不开。“苏念，”他低头看着我，眼底的认真几乎要把我淹没，
“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呛得咳嗽起来，他伸手拍我的背，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烫得我心跳加速。“厉总，你别胡说！
我、我就是觉得你对孩子们好……”他笑了，眼底的冰彻底化了，
变成了温柔的星光：“可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家。
我住的老小区没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还坏了几盏。他走在前面，用手机手电筒给我照路，
每走一步都提醒我：“这里有台阶，慢点。”“小心脚下，有块砖松了。”到了三楼门口，
我掏钥匙时，不小心把钥匙串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起身时，我们的额头撞在了一起。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我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
能看见他眼底清晰的我的倒影。他慢慢靠近，在我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
然后低声说：“晚安，念念。”我靠在门上，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摸了摸被吻过的嘴唇，
嘴角忍不住上扬——这个霸道总裁，好像真的爱上我了。厉承爵的追求，热烈又直接。
他会包下整个甜品店，让我挑最喜欢的提拉米苏和芒果班戟，自己却一口不吃，
只坐在对面看着我笑；会在我熬夜做义工手册时，默默陪在我身边，给我泡热牛奶，
还会帮我把杂乱的资料整理好，按顺序排好；会在我生理期肚子疼时，放下公司的紧急会议，
亲自送我去医院，守在病床前一夜没合眼，
第二天早上还笨拙地给我煮了红糖姜茶虽然有点糊，但我还是喝光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他。小七每天早上都会问：“厉叔叔今天来吗？
”小宝更是直接拉着他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厉叔叔，你娶念念姐姐吧，
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每次都笑着答应，然后看向我，眼神认真得让我心慌。
可就在我快要沦陷的时候，林哲回来了。林哲是孤儿院的老义工，也是我的学长，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总是帮我照顾孩子，我一直把他当哥哥。这次他从国外留学回来，
一到孤儿院就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说：“念念，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孩子们，
好不好？”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见厉承爵站在不远处，脸色黑得吓人。那天下午，
厉承爵没像往常一样陪孩子们玩，而是把我拉到院子角落，语气带着点委屈没错，
是委屈：“你喜欢他？”“谁？林哲？他是我学长，也是哥哥。”我解释道。“哥哥？
”他皱眉，伸手把我圈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发顶，“不行，以后离他远点。你是我的，
只能喜欢我。”他的霸道让我有点无奈，却又忍不住觉得甜。我拍了拍他的背：“知道了，
厉总。那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对孩子们凶，不许再提拆孤儿院的事。
”“我什么时候对孩子们凶过？”他不服气地嘟囔，却还是点头，“好，我答应你。
孤儿院不仅不拆，我还会出钱翻新，给孩子们建个新的游乐场，
再请最好的老师来教他们读书。”我抬头看他，眼眶有点红：“厉承爵，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因为你是苏念啊。是你让我知道，除了工作和钱，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东西——比如孩子们的笑，比如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