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台,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黑了柳知夏所有的联系方式。
电话,微信,所有的一切。
我要让她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没过多久,我拿到了国外一所顶尖舞蹈学院的进修名额。
我毫不犹豫地办了手续,飞往异国他乡。
我终于自由了。
没有了柳知夏的“施舍”,没有了她那张永远充满疲惫和怨气的脸。
我的生活变得光鲜亮丽。
我在朋友圈晒我和各种肤色的顶尖舞者的合影。
我故意把定位开到最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过得很好。
比跟着她的时候,好一万倍。
我告诉自己,我做对了,离开她,我才能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有时候,深夜梦回,我会突然惊醒。
梦里,是柳知夏那双含着泪的眼睛。
她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哭。
我会被那种眼神惊出一身冷汗。
但我很快就用新的执念把这种不适压了下去。
“她欠我的。”
我一遍遍对自己说。
“如果不是她独吞了爸妈的遗产,我根本不用受那些苦。”
“我今天的成功,都是我自己拼来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我把对她的恨,转化成了练舞的动力。
我的舞蹈风格,变得越来越尖锐,充满了攻击性。
我的动作幅度极大,表情冷漠,刻意模仿着老师口中那种“充满叛逆力量的西方风格”。
我需要向世界证明,没有她柳知夏,我柳溪婷,一样可以成为国际顶尖的舞者。
甚至,更好。
期间,我收到过几个匿名的快递。
一次是最新款的专业舞蹈护膝。
一次是几大罐价格不菲的进口营养品。
我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的某个粉丝寄来的。
我的社交账号上,每天都有无数人对我表白,说爱我。
寄点东西,再正常不过。
我甚至没打开看,就直接扔进了公寓楼下的垃圾桶。
我不知道,那护膝里,藏着一张小小的字条。
上面是熟悉的字迹:“婷婷,训练别太累,注意别受伤,姐姐爱你。”
我更不知道,那些营养品,是柳知夏省吃俭用的钱买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跨国电话。
是社区的张阿姨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
“婷婷啊,你快回来吧……你姐她……没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没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姐……知夏她……死了!”
“死因是……是长期过度劳累,导致器官衰竭。”
“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出租屋里……没气了……”
张阿姨的话,在我耳边炸开。
我握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
死了?
柳知夏,死了?
怎么可能。
她那么会算计,那么爱钱,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我挂了电话,心里一片混乱。
说不清是震惊,还是别的什么。
还没等我从这个消息里缓过神来,门铃响了。
一个快递员,递给我一份国际加急文件。
我拆开,里面是几张纸。
一张,是柳知夏的死亡证明。
另外几张,是法院的传票,和一封《债务继承申请书》。
申请书上,柳知夏的名字签得歪歪扭扭,看得出签下它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她试图在病危时,将父母留下的……一百二十万债务,全部转到她自己一个人的名下。
申请理由写着:
“让妹妹柳溪婷,无债一身轻。”
可这份申请,被法院驳回了。
理由是,这是“夫妻共同债务”,作为子女,我和她,需要共同承担。
我捏着那几张纸,指尖冰凉。
一百二十万……债务?
不是遗产?
是债务?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