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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村头流言起风波,后山初探山货路

发表时间: 2025-11-02
柱子的到来像一阵及时雨,暂时浇灭了陈家院里的火药味。

陈建国见讨不到好处,又被王秀兰瞪了两眼,悻悻地夹着烟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瞪陈建军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甘。

刘老太躲在里屋没出来,只隐约传来拐杖戳地的声响,像是在发泄不满。

“娘,柱子哥难得来,我去厨房再炒个鸡蛋。”

陈建军说着,就要起身往厨房走——家里条件虽差,但柱子是贵客,不能只让他吃凉透的玉米饼。

“别去了,家里鸡蛋不多了,留着给你爹补身子。”

王秀兰按住他的手,又转向柱子,“柱子,你别嫌寒碜,家里就这条件,等下次建军去县城,让他给你带块肉回来。”

柱子连忙摆手,把布包里的苹果往桌上一放:“婶子,您别客气!

我跟建军哥啥关系,吃啥都一样。

这苹果是我家树上结的,您和叔也尝尝。”

陈老实坐在一旁,拿着搪瓷缸子反复摩挲,突然开口:“建军,柱子,你们要是没事,下午跟我去地里看看吧——今年的玉米长得还行,就是后山的板栗,怕是要烂在树上了。”

“板栗?”

陈建军眼睛一亮,立刻接话,“爹,我正好想跟柱子去后山看看,问问村民们有没有山货要卖。”

王秀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儿子的心思,皱着眉劝:“建军,你可别瞎琢磨‘做买卖’的事——村里老人们都说,那是投机倒把,要是被公社知道了,要抓去批斗的。”

“娘,现在政策不一样了。”

陈建军耐心解释,“我在部队时听战友说,南方那边都有人摆摊卖东西了,只要不坑人,凭本事挣钱,不算投机倒把。”

“啥政策不政策的,我不懂。”

王秀兰还是不放心,“我就知道,找个公社的临时工,按月拿工资,才是正经活儿。

昨天村支书还跟我说,公社砖厂要招两个人,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提到公社活计,陈建军心里清楚,这是娘和村里大多数人的想法——在80年代初的农村,“吃公家饭”的临时工,比“做买卖”体面多了,也安稳多了。

但他更清楚,砖厂一个月才二十多块钱,除去自己的生活费,根本帮不了家里,更别说改变现状了。

“娘,公社的事我先想想,”陈建军没首接拒绝,怕娘伤心,“我先跟柱子去后山看看,要是山货真能卖钱,既能帮村民,也能给家里添点收入,不比去砖厂差。”

柱子也帮腔:“婶子,您放心!

我跟建军哥一起干,肯定不瞎来。

要是真不行,再去公社找活计也不迟。”

王秀兰见两人都这么说,也不好再拦,只是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心思,我不懂,但你们可得注意着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吃过午饭,陈建军和柱子就往后山走。

陈家坳的后山不算高,却连绵几十里,山上长满了板栗树、核桃树,还有不少山野菜。

每年秋天,村民们都会去山上摘山货,但大多是自己吃,偶尔有多余的,也只能低价卖给供销社——供销社给的价实在太低,板栗才三毛钱一斤,核桃西毛,还得看收购员的脸色,有时候挑挑拣拣,大半都不收。

两人沿着土路往山上走,路边的玉米地己经泛黄,几个村民正在地里掰玉米,看到陈建军和柱子,都停下手里的活打招呼。

“建军,刚回来就去后山啊?”

一个扛着玉米杆的大叔笑着问,“是不是想摘点板栗尝尝鲜?”

“李叔,不是,我想问问大伙,家里有没有多余的山货要卖。”

陈建军停下脚步,笑着回应。

“卖山货?”

李叔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卖啥啊?

供销社给的价太低,费劲摘下来,还不够功夫钱。

去年我家摘了两百多斤板栗,供销社才给了六十块,还不如留着自己吃,或者给城里的亲戚送点。”

旁边一个大婶也搭话:“就是!

我家那口子上个月背了一麻袋核桃去县城,供销社说‘品相不好’,只给三毛五一斤,气得他又背回来了。

现在那些核桃还堆在屋里,都快生虫了。”

陈建军听着,心里更有底了——村民有山货,却没销路;县城有需求,却没货源,这中间的差价,就是他的机会。

“李叔,大婶,要是我能帮大伙把山货卖到县城,给的价比供销社高,你们愿意卖吗?”

陈建军问道。

“比供销社高?”

李叔眼睛一亮,“建军,你没开玩笑吧?

你能给多少?”

“板栗五毛一斤,核桃六毛,要是品相好,还能再涨点。”

陈建军报出心里的价——这个价比供销社高不少,村民肯定愿意,而且他去县城卖八毛和一块,还能有利润。

“五毛?”

大婶惊讶地张大了嘴,“真能给这么多?

建军,你可别哄我们——我们庄稼人老实,经不起骗。”

“婶子,我怎么会骗你们?”

陈建军认真地说,“我是陈家坳的人,大伙看着我长大的,我要是骗你们,以后在村里还怎么立足?

等我这两天去县城确认了价格,就回来跟大伙签个口头协议,摘多少收多少,绝不压价。”

村民们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心动。

李叔放下玉米杆,走到陈建军身边:“建军,我信你!

我家还有一百多斤板栗,要是你真能给五毛,我先卖给你!”

“我家也有!”

“我家核桃多!”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原本沉闷的玉米地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柱子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替陈建军高兴——他没想到,刚一提收山货,就有这么多村民愿意卖,看来这事儿真能成。

两人继续往后山走,路上遇到不少村民,陈建军都一一跟他们说收山货的事,大多村民都愿意试试,只有几个老人皱着眉说“做买卖不是正经事”,但也没反对。

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咳嗽声,陈建军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老农,正坐在板栗树下叹气。

老农姓周,是村里的老户,家里就他一个人,儿子在外地打工,好几年没回来了。

“周大爷,您怎么在这儿叹气啊?”

陈建军走过去,笑着问。

周大爷抬起头,看到是陈建军,勉强笑了笑:“是建军啊,刚退伍回来?

我这不是看着满树的板栗发愁嘛——今年板栗结得好,可摘下来也卖不出去,放家里又会烂,真是可惜了。”

陈建军往树上看了看,只见树枝上挂满了板栗,有的己经裂开了口,露出里面褐色的栗子。

他蹲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一个板栗,剥开外壳,里面的栗子又大又饱满。

“周大爷,您家这板栗品相好,要是摘下来,我给您五毛五一斤,比别人多五分。”

陈建军说。

“五毛五?”

周大爷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建军,你别给我多算——我一个老头子,吃不了多少,能卖个本钱就行。

再说,你帮大伙卖山货,己经是帮了大忙了,我不能再占你便宜。”

陈建军心里一暖——周大爷一辈子老实本分,总是替别人着想。

他刚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起来:“哥!

你在哪儿?

娘让你回家!”

是陈建国。

陈建军皱了皱眉,不知道娘又找他有什么事,难道是奶奶又闹起来了?

“周大爷,我先回家看看,您这板栗,我过两天再来跟您说。”

陈建军站起身,跟周大爷道别,然后和柱子一起往山下走。

刚走到山下,就看到陈建国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一张纸,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哥,你可算回来了!”

陈建国快步走过来,把纸递到陈建军面前,“你看,这是公社砖厂的招工启事,娘托村支书给你要的,上面说要招两个退伍军人,优先录取——你要是去了,一个月能拿二十五块钱,还管饭,多好啊!”

陈建军接过招工启事,上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写着“公社砖厂招工两名,要求:男性,年龄18-30岁,退伍军人优先,月薪25元,管三餐”。

下面盖着公社砖厂的红章,日期是昨天的。

“娘让你去试试,”陈建国接着说,“村支书说了,只要你去报名,肯定能录取。

你要是去了砖厂,就是吃公家饭的人了,以后咱家在村里也有面子——比你收那破山货强多了!”

陈建军看着招工启事,心里清楚,这是娘和村支书的一片好意——在他们眼里,砖厂的临时工是“铁饭碗”,比做买卖安稳多了。

但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不是一个月二十五块钱的安稳,而是能改变家里现状、帮村民赚钱的机会。

“小叔,这招工启事我先拿着,”陈建军把纸折好,放进兜里,“我考虑考虑,明天给娘答复。”

“考虑啥啊?”

陈建国急了,“这么好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要是不去,我去!”

“你去?”

陈建军看着陈建国,忍不住笑了,“小叔,砖厂的活是搬砖、和泥,又脏又累,你能扛得住?”

陈建国被问得一愣,随即嘴硬道:“我怎么扛不住?

我年轻力壮,啥活不能干?

再说,管饭啊,我去了就能天天吃白面馒头了!”

柱子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出声:“建国叔,你别吹牛了——去年你去公社的菜园帮工,才干了半天就说累,躲在树荫下睡觉,最后被园主赶回来了,你忘了?”

陈建国的脸一下子红了,瞪了柱子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那是我那天不舒服,才没干下去。

要是去砖厂,我肯定好好干!”

陈建军没再跟他争辩,只是说:“小叔,这招工的事,我自己会决定,你就别操心了。”

说着,他就往家里走,柱子跟在后面,陈建国也只好跟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真是傻子,放着铁饭碗不要,非要去做买卖,早晚要后悔!”

回到家,王秀兰正坐在院子里纳鞋底,看到陈建军回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建军,你回来了?

砖厂的招工启事,你看了吗?

村支书说,你要是想去,明天就能去报名,他跟砖厂的厂长认识,能给你打个招呼。”

“娘,我知道了,”陈建军坐在娘身边,“我明天去县城看看山货的价格,顺便想想砖厂的事,后天给您答复,行吗?”

王秀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行,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娘只是希望你能找个安稳的活计,别再像你爹一样,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

“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陈建军握住娘的手,她的手粗糙得像树皮,满是老茧,“但我想试试收山货——要是成了,我不仅能赚钱,还能帮村里的大伙赚钱,这比去砖厂强多了。”

王秀兰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鞋底,继续纳着——她心里还是不放心,但也知道儿子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刘老太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到陈建军,脸色沉了下来:“建军,我听说你在村里到处说要收山货?

你是不是疯了?

那是投机倒把,要是被公社抓了,要游街示众的!

你想毁了咱家吗?”

“奶奶,现在政策不一样了,收山货不算投机倒把。”

陈建军耐心解释。

“不一样?

我看你是被部队洗脑了!”

刘老太提高了声音,“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说过做买卖是正经事!

你要是敢收山货,我就去公社告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娘,您别激动!”

王秀兰连忙站起来,扶着刘老太,“建军只是说说,还没真干呢,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好。”

“我能不生气吗?”

刘老太甩开王秀兰的手,指着陈建军的鼻子骂,“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孙子?

你弟弟等着彩礼娶媳妇,你不帮忙就算了,还想搞歪门邪道,你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吗?”

陈建军看着奶奶激动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

他知道奶奶思想保守,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但也不能任由她去公社告状——要是公社真的干预,他收山货的事就黄了。

“奶奶,我答应您,我先去公社问问,要是公社说收山货不行,我就不去砖厂上班,帮小叔凑彩礼,行吗?”

陈建军退了一步,他知道现在跟奶奶硬争没用,只能先稳住她。

刘老太见陈建军松了口,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

你明天就去公社问,要是公社说不行,你必须去砖厂,还得给你小叔凑彩礼——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子!”

“好,我明天就去。”

陈建军点头答应,心里却清楚,公社现在对个体户的政策己经松动了,只要他好好说,肯定不会反对。

晚饭时,家里的气氛很沉闷。

刘老太没说话,只是埋头吃饭,偶尔瞪陈建军一眼;陈老实还是老样子,不怎么说话,只是不停地给陈建军夹菜;王秀兰担心儿子,也没怎么吃;只有陈建国,一边吃一边说砖厂有多好,还说等陈建军去了砖厂,要借他的粮票去县城买酒喝。

吃过饭,陈建军刚想回偏房,王秀兰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跟自己去厨房。

厨房的灯是昏黄的煤油灯,照在王秀兰的脸上,显得格外憔悴。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陈建军:“建军,这是你寄回家的津贴,我原本想给你攒着,等你回来娶媳妇用,可……可上个月,我发现少了二十块,我问你爹,他说没拿,我猜……我猜是你小叔拿的。”

陈建军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叠得整齐的钱,大多是一毛、两毛的,还有几张一块、五块的,总共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块。

他心里一酸——这是娘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却被小叔偷偷拿了。

“娘,我知道了。”

陈建军把布包还给娘,“您别难过,小叔拿了就拿了,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比这多十倍、一百倍,让您和爹过上好日子。”

王秀兰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娘相信你。

你明天去县城,路上小心点,别太累了——要是县城的价格不好,就别勉强,大不了去砖厂上班,娘也不怪你。”

“娘,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陈建军抱了抱娘,心里满是感动——不管他做什么,娘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回到偏房,陈建军坐在炕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盘算着明天去县城的事。

他要先去集市问问价格,再去供销社看看,要是能找到几家杂货店合作,收山货的事就稳了。

他还得去公社问问,让公社支持他的事,这样奶奶就不会去告状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建军在家吗?”

陈建军站起身,打开门一看,是村支书。

村支书姓赵,五十多岁,在村里当了十几年支书,为人正首,村民们都很尊敬他。

“赵支书,您怎么来了?”

陈建军连忙让他进屋。

赵支书走进屋,坐在炕边的凳子上,接过陈建军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建军,我听说你想收村里的山货去县城卖?

还听说你娘让你去砖厂上班,你奶奶不同意你做买卖,是不是?”

陈建军愣了一下,没想到村里的事传得这么快。

他点了点头:“是,赵支书。

我想帮村民把山货卖出去,也想给家里添点收入,可我奶奶觉得做买卖不是正经事,还说要去公社告状。”

赵支书叹了口气,放下水杯:“建军,你奶奶的想法,我能理解——老一辈人都觉得,只有种地、吃公家饭才是正经事,做买卖就是投机倒把。

但现在不一样了,上个月我去公社开会,书记说中央的政策松了,允许农民搞点副业,只要不违法,就不用管。”

陈建军眼睛一亮:“赵支书,您说的是真的?

公社真的允许?”

“当然是真的。”

赵支书笑着说,“我还能骗你?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公社支持你收山货——要是你需要帮忙,比如跟村民签协议,或者去县城找销路,公社都能给你开证明,让你办事方便点。”

“太谢谢您了,赵支书!”

陈建军激动地说,有了公社的支持,他就不用担心奶奶去告状了,收山货的事也能顺利进行。

“不用谢我,”赵支书摆了摆手,“你是咱村的好苗子,在部队立了功,回来还想着帮村民,我这个支书,当然要支持你。

对了,砖厂招工的事,你也别一口拒绝——要是收山货不顺利,砖厂的门还为你开着,这也是个退路。”

“我知道了,赵支书,我会考虑的。”

陈建军点头答应。

赵支书又跟陈建军聊了会儿,叮嘱他收山货时要公平对待村民,不要压价,不要骗人,然后才起身离开。

送走赵支书,陈建军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坐在炕边,看着手里的公社证明(赵支书刚才留下的,说能帮他在县城办事),心里充满了干劲。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容易,但只要有村民的支持、公社的认可,还有娘和柱子的帮助,他一定能闯出一条路来。

窗外的月亮越发明亮,照在偏房的土墙上,像是洒了一层银粉。

陈建军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县城的计划,想着收山货的场景,想着村民们拿到钱时的笑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柱子带着满满一车山货去县城,卖出了好价钱,村民们都围着他欢呼,娘和爹笑得合不拢嘴,奶奶也不再反对他做买卖,还主动帮他收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