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轮回

第一节 疲惫的午后

城市的雨总是来得很突然。

林晨站在写字楼前的玻璃幕墙前，看着天色从深灰逐渐转为铁青，玻璃上倒映出自己有些疲惫的脸。二十八岁，在大型互联网公司做了五年的技术总监，年薪百万，但这个位置给他的只有疲惫。

他的脸上没有年轻男性该有的朝气。反而有一种被工作消耗后的沧桑感。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这是长期熬夜的代价。他穿着一身得体的商务装，手表是瑞士名表，可这一切都显得有些疲惫——就像一个精心包装的、充满疲惫的躯壳。

会议室里还在继续最后一项汇报。那是本周的第十五场会议。林晨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部分，一百二十页的系统架构优化方案，预计能为公司节省千万级别的成本。这是他过去三周内完成的工作。每一页都充满了专业的图表和精确的数据。

他习惯性地点开手机，看了一眼父亲发来的微信。那条微信是下午三点二十分发来的——"晚上回家吃饭吗？妈妈想你了。"

林晨看着这条消息，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回复"好"，到晚上的时候，他可能又会因为一个临时会议或者一个突发的技术问题而放鸽子。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父亲早就习惯了他的迟到、缺席和食言。

所以这一次，林晨没有回复。他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看着窗外逐渐变暗的天空。

他听到隔壁销售部传来了骚动声。

"你们听说了没？楼下有个女的出车祸了。"一个同事的声音很大，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隔板清晰地传了进来。

"严重吗？"另一个人问。

"不清楚，救护车已经来了。我看到下面围了一大群人。"

"现在这座城市每天发生多少起车祸啊……"

林晨没有多想，继续低头打字。这座城市每天发生多少起车祸？统计数据显示，平均每天有三十多起。这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但对于这座有两千万人口的城市来说，又是一个很正常的数字。

他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分配给每一个陌生人。他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一个人的能力和效率就决定了他的价值。而林晨，已经把自己的价值完全用在了工作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林晨没有抬头看。他只是继续敲打着键盘，发送着邮件，处理着一个又一个的技术问题。

直到两天后。

第二节 初遇的咖啡厅

咖啡厅位于他们公司楼下的一个商业广场内。这是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厅，每到下午茶时间，就会坐满了各色的上班族。

林晨很少来这种地方。咖啡厅对他来说，就是浪费时间的地方。但今天是王力硬生生把他拖下来的。王力是他的朋友兼部门同事，在技术团队里做数据分析。两个人认识已经有六年了。

"哥们，你这样下去真的要过劳死。"王力强硬地把他推进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你上次出去放松是什么时候？我都不记得了。"

"两周前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过咖啡。"林晨平静地说。

"那叫放松吗？那叫勉强维持生命。"王力坐在了他的对面，"哥们，年纪轻轻的，可别把身体搞坏了。"

林晨没有回应。他接过菜单，随意地扫了一眼。

"对了，我跟你说件有趣的事。"王力打开了他的手机，"你还记得吗？那天楼下出车祸的女的？"

"有这回事吗？"林晨看都没抬头，"我没注意。"

"就是啊！我也是后来才听同事说的。"王力翻出了一个新闻截图，"看，这是前天的报道。那女的叫什么……叫苏念。"

林晨扫了一眼，新闻的标题是《女性遭遇离奇车祸，好心人士出手相助》。配图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周围围满了人。照片的角度很急促，很显然是路人拍的。一时之间，各种谣言在网上传开。有人说这是一场蓄意的伤害事件。有人说这是一场狂欢后的悲剧。但最多的人，是在谈论那个救了她的男人。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林晨将手机推了回去，一边回答一边喝了一口咖啡。咖啡的温度有点烫，但他没有任何反应。他已经习惯了忽视身体传来的各种信号。

"你听我说完。"王力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声音压低了很多，"那个救她的人，叫周衍。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就是啊！我也没听过。但是人家现在整个网络都在扒这个人的身份。有人说他是某个富二代，有人说他是明星，还有人说他是哪个大企业的CEO。总之就是很神秘。最关键的是——"王力停顿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很戏剧化的手势，"人家救了人之后就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没有接受任何采访。就像凭空出现，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一样。"

"网友真闲。"林晨端起咖啡杯，继续喝着。这是一个很像他会说的评价。"一个陌生人帮助了另一个陌生人，然后各回各的家。这很正常。为什么要把这个事情无限夸大呢？"

"哈，你说得对。"王力笑了笑，但他显然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但现在网友们都在帮那个叫苏念的女孩'追凶'。有人甚至建立了一个寻找周衍的网站。那女孩在医院门口搭了一个帐篷，每天都在那里等着周衍的出现。你说说，这得是多么深的感情啊……"

王力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注意到了林晨的眼神。他停了下来，靠在了椅子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看我。"他叹了一口气，"你这样真的不太像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男人应该有的样子。"

但林晨显然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他搁下了咖啡杯，"那个女孩真的会一直在那里吗？如果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呢？"

"那就说明她真的很执着。"王力打开手机，准备再次展示他的"新闻"收藏，"我告诉你，这女孩真的不错。那天在医院里，医生说她的伤势很严重，但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那个救她的人是谁。她说她想要当面感谢他。"

"听起来她是一个很感恩的人。"林晨说。

"何止是感恩。"王力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我给你看一些照片。"

他翻出了一张比上次更清晰的照片。这次的照片是苏念的脸部特写。虽然她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虽然她的脸色依然很苍白，虽然她的眼睛紧紧闭着，但她的五官却显得很精致。

那一瞬间，林晨停顿了。

他的咖啡杯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呼吸似乎也停顿了一下。

她的眼睛很大，即使在昏迷中也显得很有神。脸上没有浓妆，只有素净的妆容，却显得整个人都很干净。长长的黑发散落在医院的白色床单上，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对比。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医院里，在昏迷中，在伤痛中——她的嘴角还保持着一个淡淡的弧度，仿佛在做什么好梦。那不是一个虚伪的、做给别人看的笑容。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微笑。

"怎么样？"王力注意到了林晨的停顿，坏笑着说，"心动了？"

林晨很快地收回了视线，把咖啡杯放了回去。他的动作有些仓促，咖啡还溅到了他的手指上。但他似乎没有感受到烫的感觉。

"没有。"他说，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自然，"只是觉得她的面部特征有些独特。从人类学的角度来说，她的面部骨骼比例很标准。"

"得了吧。"王力收起手机，一边笑一边摇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林哥，你这样下去真的要单身一辈子。五年了，除了工作，我就没见你关注过什么。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医生，多漂亮啊，你怎么说的？'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我们确实没有共同语言。"林晨说，"我们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话题。除了最基本的社交礼节，我们找不到任何可以继续对话的切入点。"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去主动交流啊。"王力靠在了椅子上，"哥们，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我是在告诉你一个现实——你这样的状态，真的不太健康。"

林晨没有接话。他的心思已经有些散了。他在脑子里反复回放那张照片。那个女孩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微笑。这些细节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循环，就像一个被设置了自动播放的视频。

他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毫无意义的停顿。他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这座城市里每天都有无数个漂亮的女孩经过他的视线。他的工作让他有机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其中不乏聪慧、漂亮、成功的女性。

但这一次的感觉不太一样。

这一次，他的理智似乎短暂地失效了。这一次，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变快了。这一次，他的手指开始微微地颤抖。

但他知道自己在骗自己。

第三节 看不见的吸引

咖啡厅的下午光线很柔和。通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熙攘的人群。每个人都在匆匆忙忙地走着，就像这个城市的快节奏节奏感对他们的影响。没有人会停下来，去欣赏这个下午的夕阳。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思考上。

林晨喝完了咖啡。杯底剩下一些深褐色的液体。他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搅动着，听着勺子和瓷杯碰撞的声音。

"你说，如果我现在去医院找她，她会怎么想？"王力继续说着，"我是说，现在互联网上已经有了很多关于她的信息。我甚至找到了她的社交媒体账号。从她的动态来看，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她经常发一些关于生活的观察。有时候是关于食物的，有时候是关于天气的，有时候甚至是关于陌生人的。"

"你在跟踪她？"林晨抬起头，看向王力。

"这不叫跟踪。"王力举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无辜的姿态，"这叫……公开信息的收集。她自己把这些东西放在了互联网上，我只是在观看公开的内容。"

"这是网络时代最危险的地方。"林晨说，"人们把自己的私生活展示在互联网上，然后又对那些看到这些信息的陌生人感到惊讶。"

"你说得对。"王力点了点头，"但这不妨碍我对这个女孩的兴趣。从她的发言来看，她是一个很有热情的人。她喜欢新鲜事物。她喜欢挑战。她似乎对生活有一种很特殊的理解。"

林晨继续搅动着杯底的咖啡。他的目光飘到了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想，每一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奔跑。每一个人都在为了金钱、地位或者爱情而忙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会被看见。他们会在这个城市里默默地生活，默默地死去，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那个叫苏念的女孩，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她开了一家奶茶店。她在医院门口搭起了一个帐篷。她在寻找一个救了她生命的陌生人。她用行动在做着这个时代看起来很"傻"的事情——感恩，执着，和对陌生人的信任。

在这个充满了虚伪和隐瞒的时代，这样的真诚已经成为了一种稀缺品。

"所以呢？"王力见林晨没有继续回应，继续说道，"我现在比较纠结的是，要不要把她的信息告诉这位老兄。"

"不要。"林晨突然说。

"什么？"

"不要告诉任何人。"林晨的声音很坚定，"如果她想要找到那个男人，那就应该由她自己去找。如果她想要放弃，那也应该由她自己去决定。不要把她的隐私暴露给任何人。"

王力看了林晨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哥们，我发现了。"他说，"你虽然嘴上说着对这个女孩没兴趣，但实际上，你已经在为她考虑了。"

林晨没有回应。他转过身，继续看着窗外的景色。

第四节 意外的决定

一周后。

苏念出院了。

这件事林晨是从公司的内部系统里看到的。那是一条新闻推送。王力在部门的群聊里分享了一个链接，是一个微博热搜话题："失踪救命恩人vs执着女孩"。

林晨点进去看了一下。配文是这样的：

"更新：据医院方面透露，那位在车祸中受伤的女性苏念已于今天上午出院。她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虽然仍需要一段时间的康复，但生命体征已经完全稳定。出院后，苏念表示，她仍然没有放弃寻找救她的恩人。她计划在医院楼下的广场搭建一个'寻人启事'帐篷，每天在那里等待那个男人的出现。"

配图是苏念在医院门口的照片。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头上还缠着纱布，但她的脸上带着坚定的表情。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刚刚经历过重大伤害的患者，反而像一个要去进行某种重要任务的士兵。

林晨看着这张照片，他的心跳再次加速了。

他告诉自己，这是不理智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成熟男人身上的情感。他应该继续回到自己的工作中。他应该忽视这种莫名的吸引力。他应该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眼前的技术难题中。

但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听他的理智的命令。

下午两点五十分。林晨的日程表上写着"午间技术研讨会"。这是一个他本该参加的会议。但在两点五十分的时候，他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决定。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了外套。

"林哥，你要去哪里？"他的助理问，"你还有五分钟就要进研讨会了。"

"我出去一会。"林晨用一种他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语调说，"告诉他们我临时有点事，晚一点再过去。"

"但是——"

林晨没有听完助理的话。他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下到一楼用了三十秒。走出电梯到达广场用了一分钟。在这一分钟内，林晨的心里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在问自己：你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事情？你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

但他的双腿已经带他走向了医院的方向。

第五节 帐篷下的相遇

帐篷搭在医院门口的广场上。那是一个很显眼的位置。一个白色的小帐篷，旁边放着一个打印出来的海报。海报上面是一张男人的素描画像，和一些文字说明。

远远地，林晨就能看到那个白色的小帐篷。他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真的要走过去见一个陌生的女孩，只是因为你在一张照片里看到了她？

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

当他走近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荒唐。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但当他看到苏念抬起头，用那双大眼睛看向他时，所有的理由都消失了。

她看起来比照片上的样子更清秀。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她的头发没有完全扎起来，而是部分地散落在肩膀上。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浓妆，只有素净的妆容。但正是因为这种素净，反而显得她的气质更加突出。

"你好。"苏念的声音很温柔，但里面带着一种职业的热情。显然，她已经对每一个靠近帐篷的人都抱有了同样的期待。这个语调显示，她已经对很多陌生人说过很多次同样的话。"请问你有看到这个人吗？"

她递上了一张海报。这张海报的质量很好，显然是用专业的打印机打印的。海报上的男人素描画像很清晰，但林晨注意到，这个男人的长相其实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能够让人记住他。

林晨接过了这张海报。他的手在接触到纸张的时候，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他用了最大的努力才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没有。"他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低沉一些。

苏念的眸子黯淡了一些，但她很快又振作了起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回答。这一周里，她已经收到了几百个"没有"。"没关系。你可以把这个转发出去吗？也许你的朋友会知道。"她说，她的声音里仍然充满了希望。

"好。"林晨看着她，说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你一个人在这里？"

苏念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那些普通的陌生人会问的。他们通常只会问"你看到过这个男人吗？"或者"这是谁？"。但这个男人问的是"你一个人在这里？"。这个问题背后似乎隐含了某种关心。

"对啊。"苏念笑了笑。这是一个很真诚的笑容。"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傻？"

"不是。"林晨听到自己说。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里面却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坚定。"我觉得这很勇敢。"

苏念愣了一下。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样的评价。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同情或者怜悯。很少有人会用"勇敢"这个词。

然后她笑得更灿烂了。那一刻，林晨明白了为什么王力会对这个女孩感兴趣。她身上有一种东西，某种发自内心的温暖，能够感染周围的所有人。这不是一种通过学习或者训练就能够获得的气质。这是一种天生的、来自灵魂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苏念问。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有了新的光彩。

"林晨。"他说。

"林晨。"苏念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记住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像这个名字会在她的生命里占据某个特殊的位置一样。"谢谢你停下来和我说话，林晨。大多数人都是匆匆走过，连停留都没停留。"

林晨突然意识到，他需要想一个理由来继续这个对话。他需要让这个时刻继续下去。他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叫苏念的女孩。

"你的公司是做什么的？"他问。他指向了不远处的一家新开的奶茶店。这家店就在医院的对面，距离他们约一百米。

"哦，你看到那个吗？"苏念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些自豪的表情。"那是我开的。才开了三个月。"

"自己创业？"林晨问。

"对。"苏念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在她的眼睛里有一团火焰，这火焰来自她对梦想的执着。"从零开始的那种。所有的钱都是我自己攒的。虽然现在还在亏损……"她的声音有些黯淡，就像那团火焰突然被浇灭了一些。"但不过我相信它会成功的。"

就是在这个时刻，林晨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拨动了。

他想，这个女孩不仅仅是漂亮。她还有梦想。她还有对生活的热情。她还有一种很少见的、真诚的对未来的信念。在这个充满了现实主义和虚伪的时代，这样的热情已经成为了一种稀缺品。

而他，一个已经被工作完全消耗了激情的男人，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什么久违的、被他自己遗忘了很久的东西。

"你想不想找一个合伙人？"他听到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为这个问题而感到了震惊。这个问题是从哪里来的？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对奶茶行业一无所知。他甚至不太喜欢喝奶茶。但这些理由似乎都不重要了。

苏念的眼睛睁得很大。很显然，她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样的提议。"你……是认真的吗？"她问。她的声音里有了一些不确定。

林晨看着她的眼睛。在这一刻，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会改变他接下来的人生轨迹。这个决定会让他放弃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这个决定会让他投入到一个不确定的、充满了风险的创业项目中。

但在这一刻，这些后果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眼前这个女孩的眼神。重要的只有这个时刻。重要的只有他内心深处那个声音：是的，我是认真的。

"是。"他说。他的声音很平静，但里面却充满了坚定。"我对你的想法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