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埋葬了小时候的自己

班级旅行，我们被困在了深山老林。所有人的手机都没了信号。傍晚，

班长陆宴舟提议玩一个游戏。输的人，要接受惩罚。后来，天黑了，

输的人被我们关进了废弃的小木屋。第二天，小木屋里只剩下一滩血。他死了。陆宴舟却说，

游戏继续。1. 深山迷途大巴车侧翻在盘山公路的转角，浓烟滚滚。我们三十个学生，

狼狈地从车窗里爬出来，万幸无人重伤。这里是深山，四周是望不到头的墨绿色林海，

连绵起伏，像沉睡的巨兽。所有人的手机都成了废铁，没有一格信号。别慌，我来带路。

班长陆宴舟站了出来。他总是这样，冷静、可靠，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顶住。我们跟着他，

在没有路的林子里穿行了近五个小时。天色由明转暗，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绝望像藤蔓一样缠上每个人的心脏。直到我们发现了一片废弃的营地，

几间摇摇欲坠的小木屋。今晚先在这里休息，等待救援。陆宴舟的声音不大，

却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夜幕彻底降临，山里的寒气浸透骨髓。我们围着一堆篝火，

谁也不说话，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这样干等着太熬人了。陆宴舟忽然开口，

他环视一圈，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微笑，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没人响应。都这种时候了，

谁有心情玩游戏。一个很简单的游戏，抽签。他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把干草，

抽出长短不一的三十根，抽到最短的那个人，要接受惩罚。什么惩罚？

一个叫王晨的男生不安地问。陆宴舟指向最角落那间最破败的小木屋，在里面待一个晚上。

众人哗然。那木屋黑洞洞的，门板都掉了一半，看着就让人发毛。这太过分了吧！

我的闺蜜林淼立刻反对。只是游戏而已。陆宴舟的目光扫过她，平静无波，

规则必须被遵守。不然，在这毫无秩序的野外，我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他的话有一种诡异的说服力。恐惧和疲惫让大多数人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们需要一个领导者，

需要一些规则来获得虚假的安全感。抽签开始了。我攥着手里的干草，手心全是冷汗。

结果出来，王晨抽到了最短的那一根。他脸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我……我不敢……

游戏就是游戏。陆宴舟的语气不容置疑。他的几个拥趸，赵然那几个人，

立刻上前架住了王晨。王晨挣扎着，哀求着，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但没人敢和陆宴舟作对。我们沉默地看着他被拖向那间黑暗的小木屋，

听着他绝望的哭喊被关在门后。那一晚，我几乎没睡。王晨的哭声和拍门声持续了很久，

后来，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彻底消失。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宴舟就叫醒了所有人。

去看看王晨。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去叫同学起床。几个胆大的男生推开木屋的门。

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我们涌过去，只见木屋中央的地面上，

赫然是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半凝固。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王晨，消失了。或者说，

死了。2. 血夜惊魂啊——！林淼崩溃地尖叫起来，跌坐在地。所有人都吓傻了，

几个女生抱在一起哭。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惶。

他死了……王晨死了！报警！我们要报警！手机没信号怎么报警！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混乱中，只有陆宴舟异常冷静。他走到那滩血迹前，蹲下身，

甚至用手指沾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看来，惩罚真的生效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

脸上甚至还带着那种诡异的微笑。我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陆宴舟你疯了！死人了！我忍不住冲他喊道。他看向我，眼神平静得可怕。沈未，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是『游戏』的规则。我们破坏了规则，就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什么狗屁规则！昨晚，是谁提议不要玩游戏的？陆宴舟忽然问。众人面面相觑。

是林淼。赵然立刻指向我的闺蜜。林淼吓得浑身一抖，连连摆手，

我……我只是觉得……是谁在王晨被关进去后，还偷偷去门边安慰他，

说我们很快会放他出来的？陆宴舟的声音越来越冷。我的心一沉。那个人是我。

是我们所有人，都默许了这场游戏。所以，我们都有罪。陆宴舟环视众人，

一字一句地说，现在，只有继续游戏，找出那个最终的『赢家』，我们才能活下去。

他的话荒谬至极，却像魔咒一样蛊惑了人心。在极度的恐惧下，人们放弃了逻辑，

只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陆宴舟，就是那根稻草。现在，开始第二轮。

他拿出那把干草，面无表情。没人敢反抗。这一次，我们不再是玩闹，而是赌命。

每个人抽签的手都在抖。我死死盯着那把干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结果出来，

输的是一个叫李倩的女生。她当场就瘫了，抱着陆宴舟的腿哭喊：班长，我不想死！

求求你了！陆宴舟轻轻推开她，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这是规则。李倩被拖走时，

目光绝望地扫过我们。这一次，没人敢再表露出一丝同情。我们都成了冷漠的帮凶。当晚，

李倩的哭喊声比王晨的更加凄厉。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睁着眼直到天亮。

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天亮后，惨剧再次发生。李倩也消失了，只留下一滩血。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啜泣。游戏，继续。陆宴舟的声音像丧钟。

就在他准备开始第三轮时，我站了出来。等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陆宴舟，我直视着他，你一直说这是『游戏』的规则，那这个『游戏』到底是什么？

是谁创造了它？为什么我们要遵守？陆宴舟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公然质问他。

这是山神的规则。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们打扰了山神的安宁，必须献上祭品。

山神？我冷笑一声，你编故事之前，能不能先找个好点的理由？我转向众人，

你们真的相信吗？什么山神，什么祭品！这一切分明就是陆宴舟在搞鬼！

他想杀了我们所有人！人群一阵骚动。赵然立刻跳出来维护他：沈未你别血口喷人！

要不是班长，我们早就死在森林里了！是吗？我一步步逼近陆宴舟，

你这么了解这座山，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废弃的营地，还恰好知道『山神的规则』。

陆宴舟，你是不是早就来过这里？陆宴舟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你，到底是谁？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3. 真相初现我的质问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激起了层层涟漪。

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的目光在我和陆宴舟之间游移。陆宴舟的镇定出现了裂痕，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沈未，我知道你害怕，但不要用这种方式来煽动大家。他叹了口气，

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团结。团结起来，

然后一个个被你送去死吗？我毫不退让。够了！赵然再次打断我，他指着我的鼻子，

我看你就是想扰乱军心，下一个死的就该是你！那就试试。我冷冷地看着他。

气氛剑拔弩张。陆宴舟抬手，制止了赵然。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

既然大家有疑虑，那今天的游戏，我们换个玩法。他忽然说道。他捡起一根树枝，

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我们投票。陆宴舟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

我们投票选出一个人，接受惩罚。这样，最公平。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这是阳谋。

他知道我在煽动大家，所以他把选择权交给了大家。在恐惧和猜疑之下，

这个刚刚被我建立起来的、脆弱的信任联盟，会立刻分崩离析。人们会为了自保，

毫不犹豫地将屠刀挥向身边的人。我提议，投沈未。赵然第一个开口，她质疑班长，

破坏团结，居心叵测！立刻有几个人附和。对，我也觉得她怪怪的。

她是不是想害我们啊？林淼急得快哭了，拉着我的手，小未……我安抚地拍了拍她。

陆宴舟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仿佛在说：你看，这就是你想要保护的人。

我没有看那些同学，我的目光只锁定在陆宴舟身上。投票可以。我平静地开口，

但在投票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我转向赵然：赵然，你入学时，

因为助学金名额的事和王晨吵过一架，差点动手，对吗？赵然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

我又看向另一个女生：周雅，李倩是不是抢了你准备了很久的交换生名额？

那个叫周雅的女生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我们这个班，

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谁和谁没有点龌龊？王晨和李倩，恰好都是班里人缘不算太好的。

他们的死，是不是让某些人松了口气？现在，陆宴舟给了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一个可以名正言顺除掉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机会。你们难道不兴奋吗？我的话像一把刀，

剖开了众人伪善的面具。许多人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你……你这是挑拨离间！

赵然气急败坏。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转向陆宴舟，班长，你说对吗？

陆宴舟的笑容消失了。他没想到我敢把事情挑得这么明。看来，你很想第一个接受惩罚。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审判。我一字一句地说，尤其是你。

我猛地冲向那间关死人的小木屋。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

我用力撞开了那扇破败的门。一股浓烈的、混杂着铁锈和腐烂气味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冲到那滩血迹前，蹲下身，用手沾起一点。不是闻，而是尝。我把它放进嘴里。

一股甜腻的、带着化工味道的腥气在舌尖炸开。这不是血。

这是糖浆和某种化学制剂混合的产物。我站起身，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和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的陆宴舟。陆宴舟，我举起染红的手指，冷笑着说，你的魔术，

该谢幕了。4. 猎杀游戏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

他们看着我沾满鲜血的手指，又看看脸色铁青的陆宴舟，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糖浆？

沈未你疯了吧！这怎么可能是糖浆！赵然第一个尖叫起来，仿佛他的信仰崩塌了。不信，

你们可以自己来尝尝。我平静地看着他。没人敢动。够了。陆宴舟终于开口，

声音冷得像冰，沈未，你为了活命，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他向前一步，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既然你这么想证明自己，那不如，我们今晚就把你关进去。

看看明天早上，这里会不会多一滩『糖浆』。他的话音刚落，

赵然和几个男生就朝我围了过来。林淼尖叫着想拦在我身前，却被一个女生死死拽住。

我看谁敢动！我厉喝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对准自己的脖子。

你们再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死在这里！那几个男生迟疑了。让她装！赵然喊道，

她不敢！我看着他，笑了。然后，我毫不犹豫地将石头划向自己的脖子。

一道血痕立刻出现，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不深，但足以震慑所有人。疯子！你这个疯子！

赵然吓得后退一步。所有人都被我的狠劲吓住了。陆宴舟，我无视脖子上的疼痛，

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不敢让我进去。因为那间屋子有秘密，对不对？王晨和李倩，

根本就没死。他们被你藏起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宴舟死死地盯着我，

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狂暴情绪。他似乎在评估，在权衡。良久，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再是伪装的温和，而是充满了疯狂和恶意。沈未，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他鼓了鼓掌，也……有趣得多。他承认了。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王晨他们没死？班长……你为什么要骗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宴舟无视众人的质问，他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游戏，

当然要继续。他慢悠悠地说，只是，既然你揭穿了第一层谜底，那我们就玩点更刺激的。

他拍了拍手。林子的阴影里，走出了两个人。是王晨和李倩。他们还活着！但是，

他们的样子很奇怪。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像两个提线木偶。而且，他们手里，

都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砍刀。现在，游戏规则变了。陆宴舟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响彻在每个人耳边。不再是抽签，也不再是投票。现在是……猎杀时间。他指向我，

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第一个猎物，就是她。抓住她，或者……杀了她。成功的人，

可以获得豁免权，不用参加下一轮游戏。而你们，他环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

都是猎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恐惧、贪婪、挣扎、疯狂……前一秒还是同学，下一秒，就成了不死不休的猎人与猎物。

我握紧了手里的石头，冰冷的恐惧和沸腾的愤怒同时在胸中炸开。没有规则，没有公平，

只有最原始的血腥法则。陆宴舟，他要我们……自相残杀。5. 生死逃亡抓住她！

不知是谁喊了第一声，像点燃了引线。离我最近的一个男生，眼神瞬间变得赤红，

猛地向我扑来。我没有丝毫犹豫，侧身躲开的同时，

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尖石砸向他的太阳穴。他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额角鲜血直流。

这血腥的一幕没有吓退他们，反而刺激了他们骨子里的凶性。杀了她！我们就能活下去！

赵然疯狂地叫嚣着，带头冲了过来。我转身就跑。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紧追不舍。我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冰冷的树枝划过我的脸颊和手臂，留下火辣辣的疼，但我感觉不到。肾上腺素在体内飙升，

大脑前所未有地清晰。陆宴舟要看一场戏，一场名为人性泯灭的戏。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冲进密林深处，利用复杂的地形和他们周旋。我没有他们人多，但我比他们更冷静。

一个男生从侧面抄近路堵住了我，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我没有减速，

反而迎着他冲了过去。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我猛地矮身，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

他巨大的身体失去平衡，惨叫着滚下了一个陡坡。解决掉一个。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我被逼到一棵巨大的古树下，退无可退。赵然手里拎着一根粗壮的树枝，

狞笑着向我逼近：沈未，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要揭穿班长吗？

现在，就是你的死期！他高高举起树枝，对准我的头狠狠砸下。我瞳孔一缩，

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向旁边翻滚。树枝带着风声砸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泥土四溅。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另一个方向，林淼的尖叫声传来。小未！小心！我猛地回头，

看见那个被我以为已经解决掉的男生，不知何时爬上了陡坡。他手里拿着一块人头大的石头，

正恶狠狠地朝我扔过来！前后夹击，避无可避。我几乎能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