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我捧着苗绣畅想山外的天地,被直升机的轰鸣吓呆。
来旅游的矜贵小少爷落地,冲我发号施令。
“阿栀妹妹喜欢蝴蝶,你去捉来,要房要车要什么我都给你!”
摔下悬崖的瞬间,我握住了扑闪的翅膀。
燕昱祺接过沾了血的蝴蝶,哭着说会对我一生负责。
不久后,一座悬索桥连通山寨与县城公路。
我走出了大山,走出了蒙昧,走到了燕昱祺身边。
可现在,一张冰冷的房卡塞进我的领口。
他再次下令。
“你去给顾同济下个苗族情蛊,阿栀就不用赔上清白了。”
我强忍眼眶酸涩,说自己不通巫蛊。
“那你放得开,会叫,就够了。”
……苗人敬神。
但燕昱祺比神明先照亮了我。
由他亲手打磨,一个只会唱山歌的小蛮女,长成了燕氏集团最得力的关特助,流言里的“准少夫人”。
然而被我仰望的燕昱祺,也信奉着自己的神明。
哪怕她如今落了凡尘。
曾经风光无限的乔家,因为投资失利,被商业巨头顾家打压得摇摇欲坠,濒临破产。
乔栀哭着扑进燕昱祺怀里。
“呜呜阿祺,我爸要把我送给顾同济换他高抬贵手,可他到底出身……怎么能和你比……”燕昱祺忍不住窃喜,拍拍她后背说女人多的是,送谁不行?
分析顾家家主以往的约会对象,多为苗族女性,猜测喜欢异族风情。
调查报告这样写,燕昱祺大喜过望。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栀被娇宠惯了,哪能服侍人?
若水你就最合适了!”
我苦笑。
顾同济可比蝴蝶难捉多了。
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
燕昱祺察觉我的迟疑,但没再劝。
没过几天,人事部的股权激励名单上,我的名字排在第一。
紧接着,我那个被搁置了半年的苗寨文旅项目,提上了集团的核心议程。
爸妈诚惶诚恐地打来电话,说燕总派人上门重修老家的小楼,所有家电都换了新。
“阿女,你在公司可得好好干,报答燕总照顾你这么多年……”我只能乖巧应下。
直到现在,苗族礼服和燕昱祺的信息一起送达。
下周的酒会你跟着我参加,顾同济也在。
我回复,收到,燕总。
下一秒,燕昱祺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心里有情绪?”
“如果搭上顾同济,不光能救阿栀,你自己的事业也能再上一层楼。”
“若水,你是聪明人,应该想得通吧?”
我自嘲,“没,就是觉得顾总见多了绝色,我何德何能……”燕昱祺轻笑,细心指导。
“顾同济这种被捧惯了的人,你把身段放得太低,他反而瞧不上。
你越端着,他越好奇……”我打断,“你也是吗?”
他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
我抚过桌上的指甲划痕,“那套苗装我就不穿了,太刻意。”
电话挂断前,燕昱祺叹口气,叫住了我。
“别有太大压力……也不是非要你和他怎么样。”
“乔家的生意我在想办法,说不定有转机,那你就不用……”听筒那边传来清脆的鸟叫虫鸣。
他又在南郊的异宠生态园,为乔栀搜罗稀有蝴蝶。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
“没事,真要能被顾总看上,那是我高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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