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了那个白莲花全文

“程见，这稿子不行。”顾飞的手指在我的策划案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头都没抬，

眼睛还盯着他面前那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品牌符号学》。“太浅了，都是执行层面的东西，

没有理论高度。”我站在他那张昂贵的实木书桌前，闻着他身上干净的皂角味，

还有咖啡豆烘焙的香气。这些，都是我挑的。我深吸一口气，

把快要顶到嗓子眼的话往下压了压。“这是给‘甜牙’做的快闪活动，要的就是落地，

要的就是立刻能看到效果。跟客户讲理论，他们听不懂，也不会给钱。”顾飞终于抬起眼皮，

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一个教授在看一个不用功的学生。“程见，你还是没懂。

我们做品牌，是做顶层设计，是赋予它灵魂。不是搞促销，不是发传单。

”他把我的策划案推到桌子边上，力道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这个，你拿回去自己留着吧。

我已经让茵茵重新做一份了，从符号学的角度切入，那才是降维打击。”茵茵，白茵茵。

他新招的助理，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眼睛很大，说话声音很轻，看谁都一脸崇拜。

尤其看顾飞的时候。我没动，也没去拿那份被他宣判死刑的策划案。

那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出来的。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数据，

都是我一个一个跑市场、跟用户聊出来的。“你把我的方案给她看了？”我问。

顾飞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我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她需要一个反面教材，

才能知道正确的方向是什么。我这是在教她。”“所以，我的方案，就是那个反面教材？

”“你可以这么理解。”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行了，咖啡冷了，帮我重新冲一杯。

要手磨的。”我盯着他看了三秒。五年了。从他还是个穷学生，

到今天能人模狗样地坐在这间全景落地窗的办公室里，教训我“没有理论高度”。这五年，

我陪他吃过六块钱一份的猪脚饭，也为了给他凑论文的打印费，去跑黑车的活儿，

被运管抓过。我创立了这个工作室，拉来了第一个客户，谈下了第一笔融资。他呢？

他负责貌美如花，负责把我的劳动成果，包装成他嘴里高大上的“理论”。我没说话，

转身走进茶水间。把咖啡豆倒进研磨机里，噪音嗡嗡地响，

盖过了我心里那点快要压不住的火。我听见外面，顾飞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在打电话。

“茵茵啊，别急，我把那个‘案例’发给你了。你看看，这就是典型的执行陷阱，

思路全错了……对，你就反着来……晚上？晚上我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

就当是给你庆祝了。”庆祝？庆祝什么？庆祝她用我的心血，去讨好我的客户，

抢我的功劳吗？我关掉研磨机，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我拿起手机，

点开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头像。一个私家侦探。我只发了三个字：“帮我查。”查顾飞，

查白茵茵，查他们俩所有的来往记录。咖啡粉磨好了，很香。我用勺子，一勺一勺，

把咖啡粉装进滤纸里。然后，我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

我把它倒进了咖啡粉里，搅了搅。端着那杯精心炮制的“手磨咖啡”，

我走回了顾飞的办公室。他还在打电话，笑得很开心。我把咖啡放在他手边，也对他笑了笑。

“顾总，您的咖啡。”他挂了电话，满意地看了我一眼。“这还差不多。程见，

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你是个很好的执行者，但真的不适合做战略。以后，脏活累活你多干点，

动脑子的事，交给我和茵茵就行。”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噗——”一口咖啡，全喷在了他面前那本《品牌符号学》上。“咳咳咳！程见！

你放了什么？怎么这么咸！”他涨红了脸，一边咳嗽一边怒吼。我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

淡淡地看着他。“盐啊。”我说。“我觉得您最近可能有点累，需要补充点电解质。而且，

盐，也是一种符号。它代表了汗水，代表了最基础的劳动。我觉得，您这种理论家，

也该体验一下。”顾飞的脸，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你……你疯了？！”“没疯。

”我走到他面前，拿起那份被他嫌弃的策划案，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顾总，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我的东西，确实不配给你泡咖啡。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伺候了。

”说完，我拿着我的策划案，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我亲手建立起来的办公室。身后，

是顾飞气急败坏的咆哮，和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我连头都没回。手机震了一下，

是私家侦探发来的第一批照片。顾飞和白茵茵，在一家情侣酒店的地下车库里，抱在一起。

照片拍得很清晰。清晰到我能看见，顾飞手上戴着的那块表，是我去年生日，咬牙给他买的。

我关掉手机，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映出我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没什么。

不就是喂了五年的狗，现在狗长大了，会咬人了而已。把狗打死，就好了。我没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每一块地砖，每一根窗帘杆，都是我选的。现在，我觉得脏。

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下。洗了个澡，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上，

我才感觉到一阵阵的疲惫涌上来。不是心累，是身体累。这五年，

我活得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不敢停。我怕我一停下来，顾飞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就会受不了。

我得跑在他前面，替他把路铺好，然后把功劳都记在他头上，

让他能安心地当他的“理论家”、“奠基人”。现在，我终于可以停下来了。我拿出手机，

开始盘点我的资产。工作室的法人是我，最大的股东也是我。顾飞只占了百分之二十的干股，

还是我当初为了哄他开心，硬塞给他的。公司的主要客户，

都是我一个个陪酒、陪聊、陪笑脸拉来的。他顾飞，

除了贡献了一张脸和一堆听起来很牛气的名词，什么都没干。很好。釜底抽薪的第一步，

就是把所有客户都带走。我给助理小艾打了个电话。小艾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一个很机灵的小姑娘。“艾啊，帮我个忙。把公司所有核心客户的资料，加密打包，

发到我的私人邮箱。”电话那头，小艾沉默了一下。“程姐，你跟顾总……吵架了？

”“不是吵架。”我平静地说，“是散伙。以后，你还跟不跟我干？”小艾没有丝毫犹豫。

“跟你干！程姐，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早看那个顾飞不顺眼了，天天啥也不干，

就知道装模作样。还有那个白茵茵，一股子茶味儿！”我笑了。“行，那你手脚麻利点。

明天，你就去办离职。”“好嘞！”挂了电话，我又给几个核心客户的负责人发了信息。

内容大同小异。“王总，我是程见。我从‘飞凡创意’离职了，准备自己单干。

您后续的项目，还有兴趣跟我合作吗？我给您打八折。”消息发出去不到十分钟，

电话就一个接一个地打了进来。“程总监，你走了？那我们跟‘飞凡’还有什么好谈的？

项目当然是跟着你走啊！”“八折？程总监你太客气了！就按原价！我们信的是你这个人！

”搞定。我关掉手机，准备睡一觉。刚闭上眼，酒店的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客房服务，

没多想，裹着浴袍就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顾飞。他脸色很难看，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身上的白衬衫皱巴巴的，沾着咖啡渍。没了那副精英的派头，看起来有些狼狈。他一见到我，

就想伸手来拉我。我侧身躲开。“有事？”我的声音很冷。“程见，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质问道，“你把客户都撬走了，你想毁了这个工作室吗？这是我们俩的心血！

”我差点笑出声。“我们俩？顾飞，你摸着良心说说，这五年，你出过一分钱，

还是流过一滴汗？你的心血，是用嘴说的吗？”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我……我是在做顶层设计！没有我的理论指导，你的那些执行方案就是一盘散沙！

”“是吗？”我靠在门边，环抱着手臂，“那正好啊。现在，我这盘散沙滚蛋了，

你可以跟你那位高材生白茵茵，一起去构建你的理论大厦了。祝你们成功。”说完，

我就要关门。顾飞急了，一把抵住门。“程见，你别闹了行不行？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顾飞，我们完了。”“就因为茵茵？”他好像抓住了重点，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她只是工作关系！我是在培养她！”“哦。”我点点头，

“培养到床上去了？”顾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调查我？”“不然呢？

等着你给我发喜帖吗？”我冷笑一声，“顾飞，我没时间跟你耗。你要是再不滚，

我就叫保安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程见，

你变了。”“人都会变。被狗咬了，总得去打个狂犬疫苗，长点记性。”我用力推开他，

关上了门，反锁。门外，传来他用拳头砸门的声音。“程见！你开门！你把话说清楚！

你不能就这么走了！程见！”我懒得理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楼下，

顾飞的车还停在原地。没多久，他失魂落魄地从酒店大堂走出来，上了车。

车子没有立刻开走。过了一会儿，副驾驶的车门开了，一个人影坐了进去。是白茵茵。

她好像在安慰他，还伸手抱了抱他。顾飞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那画面，真刺眼。

我拿出手机，给顾飞发了最后一条信息。“你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会找律师跟你谈。

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你。”然后，拉黑，删除。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

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天还没亮，但我觉得，我的天，快亮了。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我新租的办公室的房东。“程小姐，办公室已经打扫好了，随时可以入驻。

公司名字想好了吗？我好给你做水牌。”我想了想，回复了两个字。“见解。”我的见解，

我说了算。新公司的开张，比我想象中要顺利。我没搞什么剪彩仪式，也没请客吃饭。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带着小艾，

还有几个从老东家那边跟我一起跳槽过来的核心员工，拎着几箱子东西，

就这么搬进了位于市中心CBD的新办公室。办公室不大，但窗明几净，视野开阔。

小艾兴奋地在落地窗前转了个圈。“程姐，这地儿可比顾飞那个破工作室敞亮多了！风水好！

”我笑了笑，把一盆绿萝放在窗台上。“风水好不好我不知道，但至少，空气是新鲜的。

”没有了顾飞那套酸腐的“理论”，也没有了白茵茵那种黏糊糊的“茶艺”，这里的空气，

确实让人神清气爽。公司叫“见解”。英文名，我偷了个懒，叫“See”。看见，见到，

理解。简单，直接。这也是我给“见解”定的调性。我们不玩虚的，不讲故事，不说黑话。

我们只用数据说话，用结果说话。客户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分投入，

都要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回报。这套打法，在顾飞看来，是“没有格局”、“不够高级”。

但在客户看来，这叫“靠谱”。开张第一周，之前跟着我过来的老客户，

就把新的合同都签了。流水很快就做了起来，甚至比在“飞凡创意”的时候还要高。

因为现在，我不需要再分一半的利润，去养一个吃软饭的废物。团队士气高涨，

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没了那个指手画脚的外行领导，大家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小艾私下里跟我说：“程姐，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正常上班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这天下午，我正在跟团队开会，

讨论一个新客户的推广方案。手机突然疯狂地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我挂了，

对方又打了过来。一连三次。我皱了皱眉，跟团队说了声“暂停”，走到外面接起了电话。

“哪位？”“程见！你这个毒妇！”电话那头，是顾飞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喷。”“你到底对王总他们说什么了？

为什么他们全都跟我解约了？连违约金都愿意赔！”“哦？”我故作惊讶，“是吗？

那可能是你的理论不够高级，没办法给他们带来精神上的共鸣吧。

”我把顾飞当初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电话那头的呼吸声，瞬间变得粗重。

“程见，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带走几个客户，就能打垮我吗？我告诉你，

我刚拿到了‘风驰汽车’的新品推广项目！你知道‘风驰’吗？国内新能源车的龙头！

这个项目做下来，我公司的估值至少翻一倍！”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报复的快感。

“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嚣张！”风驰汽车？我愣了一下。这个项目，

我之前也去谈过。对方的要求非常苛刻，预算给得也不高，

行业里好几家大的广告公司都放弃了。顾飞居然能拿到？不对劲。

我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信息。“风驰汽车”这次的新品，主打的是下沉市场，

目标用户是三四线城市的年轻人。他们最看重的，是短期内的销量转化。

顾飞那套高来高去的“品牌符号学”，跟这个项目的需求，简直是南辕北辙。

他凭什么能拿到？除非……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我笑了。“是吗？那恭喜你了，

顾总。祝你马到成功，一飞冲天。”我的语气很诚恳，听不出一点破绽。

顾飞大概是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些恼火，但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你等着瞧！

”他撂下狠话，挂了电话。我收起手机，回到会议室。小艾担忧地看着我。“程姐，

是顾飞打来的？他又作什么妖了？”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然后，

我对所有人说：“刚才的会先停一下。大家手上所有的活儿，也都停一下。现在，我们全体，

立刻，马上，去做一件事。”所有人都看向我。“去市面上，

搜集所有关于‘风驰汽车’这款新车的负面信息。不管多小，不管多不起眼，只要是负面的，

全都给我挖出来。质量问题、品控问题、售后投诉、用户吐槽……一个都不要放过。

”“我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看到一份完整的‘风驰’黑料报告。

”团队的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立刻行动了起来。小艾凑过来，小声问我：“程姐，

你是想……截胡？”我摇了摇头。“不。”我看着窗外，太阳正烈。“我是想，

给他送一份开张大礼。”顾飞，你不是喜欢玩“顶层设计”吗？那我就让你看看，

什么叫釜底抽薪，什么叫从地基开始，把你整个炸上天。二十四小时后，

一份厚厚的报告放在了我的办公桌上。“风驰汽车”的黑料，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系统死机、承诺的辅助驾驶功能频繁失灵、售后网点少、维修配件贵得离谱……这些问题，

在各大汽车论坛和车主群里，早就怨声载道。但因为“风驰”的公关做得好，

加上一些水军的控评，这些负面声音一直没能形成大的舆论风波。

它们就像一颗颗埋在地下的地雷，平时看不见，但只要一颗被引爆，就会引起连锁反应。

而顾飞，现在正兴高采烈地，在那片雷区上，准备盖一栋摩天大楼。我把报告翻了一遍，

心里有了底。我让小艾把报告里最猛的几个料，

比如“高速上突然失去动力”、“雨天车窗关不上”这些，整理成几篇短小精悍的帖子。

配上触目惊心的图片和视频。然后，我动用了一点自己的人脉，把这些帖子，

精准地推送给了几个在汽车圈里以说真话、不怕得罪厂商而闻名的测评大V。我没花一分钱。

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手的好素材。对于这些媒体人来说，猛料，就是他们的生命线。

做完这一切，我就没再管了。我带着团队，继续专心做我们自己的项目。接下来的两天，

风平浪静。顾飞那边，应该已经开始了他的“顶层设计”。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跟客户吹牛的样子。“我们要跳出传统的汽车营销模式，不要只谈性能，

谈参数。我们要谈生活方式，谈品牌精神，谈用户的情感链接……”一套套的，

反正怎么玄乎怎么来。客户估计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到了第三天，地雷，炸了。

最先开炮的，是一个叫“老炮说车”的大V。他直接发了一个长视频，

标题简单粗暴——《我劝你别买！风驰“星途”，一台会让你后悔的工业垃圾！》视频里，

他把我们搜集到的那些黑料，一个个摆出来，有图有真相，有理有据。他还自己掏钱，

买了一台新车，现场直播拆车。结果，拆出了好几个二手零件。视频一发出来，

不到一个小时，播放量就破了百万。评论区直接炸锅。“卧槽！这么坑爹？我差点就下定了！

”“二手零件？这是人干的事儿吗？！”“风驰一生黑！谁买谁大冤种！”这只是第一颗雷。

紧接着，其他几个大V也纷纷跟进。爆料、实锤、深度分析……一篇篇稿子，像一把把尖刀，

精准地插进了“风驰汽车”的心脏。舆论彻底引爆。“风驰汽车质量门”，

直接冲上了热搜第一。无数潜水的车主，也都被炸了出来，纷纷在网上晒出自己的血泪史。

一时间，“风驰”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它的股价，在当天下午，直接跌停。

我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刷着手机上的新闻。小艾跑进来，激动得脸都红了。

“程姐！你太牛了！这下那个姓顾的，不得哭死啊！”我笑了笑。哭？这还只是开胃菜。

一个品牌，当它的产品质量出现根本性问题的时候，最怕的是什么？不是消费者的骂声。

而是你在这个时候，还非要跳出来，跟消费者谈什么“品牌精神”、“情感链接”。

那不叫营销，那叫找死。因为消费者会觉得，你不仅坏，而且虚伪。你把我当傻子耍。

我正想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风驰汽车”的市场总监，李总。之前我去谈项目的时候，

跟他打过几次交道。电话一接通，李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充满了焦虑和疲惫。

“程总监……不，程总！江湖救急啊！”我故作惊讶。“李总？怎么了这是？我刚看新闻，

你们这……摊上事儿了啊。”“别提了！”李总的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程总，

我们都被那个顾飞给坑了！可恶，他给我们做的方案，全是些空话套话，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些东西发出去，不是火上浇油吗？！”“哦？那顾总现在人呢？”“人？人都联系不上了！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估计是跑路了！程总，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之前那个方案，

我看了，那才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程总，你开个价，只要你能帮我们渡过这次难关，

多少钱都行！”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放下茶杯，声音沉稳，不带一丝波澜。“李总，

别急。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现在，立刻，马上，

让你的人停掉所有跟顾飞那个方案相关的宣传。然后，准备一份官方声明，态度要诚恳，

承认问题，道歉，并承诺召回所有问题车辆，承担一切损失。”“最重要的是，把姿态放低，

低到尘埃里。”“我只有一个要求。”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们在声明里，

加上一句——‘我司已终止与‘飞凡创意’及其负责人顾飞先生的一切合作，

并对其不专业的行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李总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

是果断的回答。“没问题！程总，都听你的！”挂了电话，我站到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穿梭的车流。顾飞，你不是要做顶层设计吗？现在，你的顶层，塌了。而我，

就是那个在你废墟上，重建大厦的人。“风驰汽车”的公关行动，快得像一场闪电战。

在我挂掉电话后不到两个小时，一份盖着鲜红公章的官方声明，就出现在了各大网络平台。

声明的措辞，完全是按照我的要求来的。诚恳，卑微，就差给全国人民跪下了。承认错误，

承诺召回，承诺赔偿。每一个字，都在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我们错了，我们认罚。

而在声明的最后，那句“已终止与‘飞凡创意’及顾飞先生的一切合作”，被特意加粗，

显得格外醒目。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切割了。这是公开处刑。是把“飞凡创意”和顾飞，

钉在了行业耻辱柱上。声明一出，舆论的风向，立刻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一边倒的骂声里，

开始出现了一些“虽然但是”的声音。“风驰这波反应还挺快的，至少态度还行。

”“敢全线召回，也算是有点担当了。”“重点是把那个坑爹的广告公司给踹了，大快人心！

”当然，这并不能立刻挽回“风驰”的声誉，但至少，止住了血。

让一场可能彻底摧毁品牌的灾难，暂时踩下了刹车。而另一边，顾飞和他的“飞凡创意”，

则成了新的靶子。“飞凡创意是个什么野鸡公司？听都没听过！”“这个叫顾飞的是谁啊？

能做出这种方案，脑子被驴踢了吧？”“笑死，产品都快被骂下架了，

你还搁那儿谈品牌精神？精神你个头啊！

”之前被顾飞拿去跟客户吹嘘的那些“理论”、“模型”，现在全成了笑柄。他本人，

也被网友扒了个底朝天。连他当年博士论文涉嫌抄袭的陈年旧事，都被翻了出来。

“飞凡创意”的官网，被愤怒的网友冲到瘫痪。公司楼下，聚集了不少闻风而来的媒体记者，

还有一些买了“风驰”汽车的维权车主。他们举着横幅，上面写着：“顾飞！骗子！

还我血汗钱！”我是在小艾的手机上，看到现场直播的。画面里，

顾飞被一群记者和车主堵在公司门口，进退两难。他脸上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狼狈。头发乱了，衣服也皱了。白茵茵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哭得梨花带雨。那画面，真是我见犹怜。可惜，没人怜惜她。一个情绪激动的大妈，

直接把手里的烂菜叶，砸在了顾飞的脸上。“你这个挨千刀的！就是听了你那个破广告，

我才买的这个破车！现在我孙子都不敢坐我的车，说怕开到一半死在路上！你赔我钱！

”顾飞下意识地想躲，但被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堵得严严实实。烂菜叶子上的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