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苹果醋

只因妈妈问我苹果甜不甜。我就直接下楼打了正在晒太阳的邻居老太太。

老太太气急败坏地辱骂我。还没骂完，她儿子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妙妙，是我妈不对，

你别和她一个无知的老太太一般见识。”面对道歉，我丝毫不理会，只是看向妈妈。“妈妈，

刚刚的苹果好吃吗？”只要她回答的不对，我就随机暴打一名老太太。

1妈妈将刚切好的苹果放在我面前。“妙妙，你尝尝这个苹果甜不甜。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妈妈。“妈妈，这苹果，您觉得甜吗？

”妈妈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甜啊，怎么了？”我眼神一凛，一把夺过苹果，扔到地上，

转身就冲下了楼。楼下花园里，几个老太太正聊得开心。我走过去，在她们惊愕的目光中，

抬手就推了张老太一把。老人猝不及防从石凳上跌坐到地上，引来一片惊呼。“李妙！

你怎么突然打人！”一旁的刘老太率先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我站在原地，揉了揉手腕。

“刘奶奶，我不仅打张奶奶，还打你。”刘老太瞪大了眼睛，后退了两步，直呼我没教养。

张老太则顺势躺在地上，指着我鼻子就骂：“小贱人，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平白无故跑来推我？你家大人怎么教你的！”这时，妈妈也跑了过来，皱眉看着我。“妙妙，

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无缘无故推张奶奶！”我却丝毫不在意妈妈的指责，

而是反问：“妈妈，你觉得刚刚苹果好吃吗？”妈妈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问，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叹了一口气，看着妈妈，语气平静：“妈妈，那我到底为什么打她，

你应该知道吧？”妈妈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反驳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噢，

好吧。”我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走到张老太身边。就在众人都以为，

我想将张老太太扶起来的时候，我突然给了一旁的刘老太太一拳。2刘老太“哎哟”一声，

捂着胳膊踉跄后退，满脸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李妙！你疯了！怎么连你刘奶奶都打？

”其他几个老太太吓得纷纷起身，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越来越多的邻居聚了过来，

对我指指点点。“妙妙这丫头平时挺文静的，怎么今天突然像只疯狗似的乱咬人？

”“我看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出问题了吧？”刚刚被打了一拳的刘老太，

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扯着嗓子就开始干嚎。“我不管！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

我就躺在这儿！让大家看看李慧云养的好闺女，是怎么欺负我们这些快要进棺材的老人！

”妈妈脸色一白，快步走到我身边，挡在我面前。“妙妙，你给我回家！这里交给妈妈。

”我却轻轻推开了她，再次问道：“妈妈，刚刚的苹果，好吃吗？”妈妈不明所以，

愣了一下，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吃。怎么了？”我叹息一声，

继续朝坐在地上的刘老太走去。3看到我步步逼近，坐在地上的刘老太顿时收了声，

手脚并用地往后挪。“快！快来人拦住她！李慧云闺女疯了！疯子要打人了！”我摇了摇头，

脚步不停，语气异常冷静：“我没疯，也不是故意乱打人。我脑子很清楚，知道我在做什么，

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我的语气过于平静，反而让周围的人更加困惑。

隔壁楼栋的赵大爷看不过去，上前拦住了我。“没病你打什么人？

”“本来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不忍心对你说重话，但你要是再这样胡闹，

我可真要报警了！”报警两个字一出，我攥着的拳头松了松，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别！

别报警！”人群外传来一道焦急的男声。众人回头看去，阻拦报警的人却是刘老太的儿子，

冯达强。4他气喘吁吁地挡在我和刘老太之间，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脸色难看的老妈，

又看了一眼我，眼神闪过一抹不自然。“妙妙，叔叔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我妈平时说话就不太中听，今天肯定也是我妈不对在先，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坐在地上的刘老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达强！你说什么！

是这个疯丫头无缘无故跑来打我！你怎么还帮着她说话？”其他邻居也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

“就是啊，达强，我们都看着呢，是李妙先动的手。”“对呀，张老太太也被打了，

这事肯定是小姑娘的错，怎么冯达强一来就偏帮外人？”面对众多指责的声音，

冯达强脸色难看，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朝着自己的母亲大吼。“妈！您别说话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事肯定是你的错！快和妙妙道歉！”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5周围邻居的目光，渐渐地都变得古怪起来。“冯达强在怕什么？

”“难道有什么把柄在小姑娘手里了？”刘老太太看看了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我，

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刚才还厉声斥责我的赵大爷，

此刻已经几步跨到冯达强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说！你是不是欺负了妙妙？

”冯达强被勒得脸红脖子粗，语无伦次地辩解。“没有！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您相信我！”刘老太也顾不得身上酸痛，立马爬了起来，

拽住赵大爷的胳膊劝道：“老赵，你冷静冷静，都是一个小区住几十年的邻居了，

你还不了解我们家达强，肯定有误会。”这套说法，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所有人都认定是冯达强做了错事，才导致我这样。赵大爷再次看向了我，语气放缓。

“好孩子，别怕！赵爷爷和街坊邻居给你撑腰！”“告诉赵爷爷，你刚刚突然打你刘奶奶，

是不是因为冯达强这个混蛋欺负你了？放心，你说出来，我们绝对饶不了他！”一时间，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抬起眼，环视着他们，脸上依旧平静无波。“没有。和他无关。

”6沸腾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赵大爷揪着冯达强衣领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些。

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毕竟看我平淡的反应，也确实不像是被冯达强欺负了的表现。

妈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妙妙，

你是不是因为之前听见她们在背后说你什么难听的话了？”我依旧摇了摇头，

否认了妈妈的猜测。“今天没听到，从前也没听到。妈妈，难道她们在我背后说我坏话了吗？

”妈妈脸色一僵，倏然沉默了下来。我再次叹息了一声，对妈妈问道：“妈妈，

刚刚苹果明明是苦的，是腥的，是臭的，你为什么非说它很甜？”在我这一次次逼问，

妈妈有些崩溃了。“好，妙妙，苹果不甜，一点都不甜，你快住手吧，跟妈妈回家。

”我却摇了摇头。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谁也没料到，我再次有了行动。

我几步来到孙老太面前，在她没反应过来之时，抬手就是一掌。孙老太惨叫一声，

踉跄着撞到身后的人才没摔倒。7我推孙老太这一下，

比刚刚打刘老太和张老太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毕竟孙老太甚至不是刚才在花园里晒太阳那拨老太太之一，

她只是刚刚闻声出来看热闹的围观邻居。这下，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真的疯了。

“无缘无故连着打好几个老人，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赶紧打120吧，太吓人了！

”被打懵的孙老太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掏出老年机，就在快要拨通电话的时候，

一只手猛地伸过来，一把抢走她的手机。来人正是孙老太的女儿。她脸上堆起生硬的笑，

目光在空中与冯达强短暂交汇，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有同样的惊惶。“妙妙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多好的孩子，怎么会有病？妈，您也是，跟着瞎起什么哄？”孙老太了解自己的女儿曹玉仪，

平时最是泼辣计较，现在却劝她息事宁，其中必有蹊跷。她心里打了个突，顺着女儿的话，

讷讷地说了两句。“孩子嘛，可能心情不好。算了，算了，反正我老婆子也没有事。

”坐在地上的张老太却不干了。“凭什么算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这就给邹平打电话！

让他赶紧回来看看他女儿干的好事！”邹平是我继父的名字。张老太说着就要掏手机。然而，

她手还没抬起来，刚刚还扶着刘老太的冯达强和站在孙老太身边的曹玉仪，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张姨，一点小事，惊动邹平干什么？他平时多忙啊！

”两人不由分说，半架着张老太往后拖。他们一边拖，一边还对着我道歉。“妙妙，

你别生气，张姨她老糊涂了，乱说话。”“对对对，没事了，妙妙，都是误会，

没人给你爸打电话，你放心。”邻居们看着始终平静的我，

又看看行为反常的冯达强和曹玉仪，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深。就在这时，

刺耳的警笛声远远地响起。渐渐地越来越近，像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来的。“谁真的报警了？

”周围的邻居基本都是老头、老太太，大多连怎么拨号都不会。冯达强脸色骤变，

猛地看向我。“可能警车就是路过！咱们这儿都是老邻居了，一点小摩擦，

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怎么可能会报警。”然而下一秒，警察就出现在了花园广场。

待到警察走近，冯达强又突然指着我大喊。“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快抓住她！

她是杀人犯！”与此同时，孙老太的女儿曹玉仪，也站出来指证我。“是啊，警察同志，

终于等到你们过来了。我也看见了，她们家客厅有血，好多、好多血，还有尸体！”8哦，

不对，他们指的好像不是我，而是站在我面前的妈妈。我心头猛地一沉，

下意识地抓紧了妈妈的手。妈妈的手好凉、好凉，甚至还有些僵硬。妈妈，你是害怕了吗？

别怕妈妈，我会保护你。我抬头看她，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其他的情绪，

还安抚般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别怕，妙妙。没事的。”她附到我耳旁，声音轻得像羽毛。

“客厅里不会有血的，妈妈已经擦干净了。他们在说谎，他们肯定看不到有血迹。

”妈妈牵着我的手，跟着警察一起上了楼。打开家门，客厅地板光洁如新，

沙发套铺得整整齐齐。午后的阳光照进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妈妈说得对，

果然处理得很干净。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可冯达强和曹玉仪却依然固执地指着妈妈，

说她就是杀人凶手。警察们面面相觑，却还是决定听取冯达强和曹玉仪的建议，

四周搜寻了起来。他们在客厅里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那个一旁巨大的冰箱上。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走上前，戴上了白手套。“把冰箱打开看看。”我的心猛地一跳，

没来由的恐慌爬满了我的脊背。妈妈却在我身边，发出了几不可闻的一声轻笑。难道说，

妈妈已经将冰箱里的尸体转移了？9但这次再也没有侥幸。当冰冻柜被拉开的瞬间，

警察们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皱紧了眉头。冰冻柜里，

继父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在里面，双目圆瞪，青白的皮肤上覆着厚厚的冰霜。

妈妈的反应仍是很平静，她甚至往前凑了凑。待探头看清冰箱里的景象后，

她轻轻“嘘”了一声，然后转头对离她最近的警察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他睡着了。

他喝醉了就爱发脾气，睡着了就没事了，别吵醒他。”我看着她恍惚的神情，

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来气。我走上前，用力地抱着她，像小时候她安抚我那样，

拍拍她的背。“妈妈，你别害怕，妙妙会保护好你。”我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