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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大唢呐

老龟的故事 著

悬疑惊悚连载

主角是陈亮刘小敏的悬疑惊悚《东北大唢呐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悬疑惊作者“老龟的故事”所主要讲述的是:皖北的夏日头毒得像蘸了盐水的鞭抽在人身火辣辣地地上腾起一股股若有若无的蒸远处的麦茬地像一片望不到边的金黄地蒸得景物都有些扭临涣陈家庄村东头的老槐树知了撕心裂肺地叫陈亮蹲在树荫角落后背的旧汗衫湿了一大紧贴在瘦削的脊梁骨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杆唢铜碗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他腮帮子鼓得老额头、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正对着哨片拼命吹“呜——呃—...

主角:陈亮,刘小敏   更新:2025-11-06 19: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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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北的夏天,日头毒得像蘸了盐水的鞭子,抽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疼。

地上腾起一股股若有若无的蒸汽,远处的麦茬地像一片望不到边的金黄地毯,蒸得景物都有些扭曲。

临涣镇,陈家庄村东头的老槐树下,知了撕心裂肺地叫着。

陈亮蹲在树荫角落里,后背的旧汗衫湿了一大片,紧贴在瘦削的脊梁骨上。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杆唢呐,铜碗在烈日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腮帮子鼓得老高,额头、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正对着哨片拼命吹气。

“呜——呃——”声音尖利、嘶哑,像钝锯子在拉扯干木头,断断续续,不成曲调。

树下几个光着膀子、摇着蒲扇纳凉的老头儿,被这动静吵得首皱眉头。

“亮子,歇歇吧!

听你这声儿,晌午吃的捞面条都得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一个豁牙的老头笑着嚷道。

旁边有人接话:“准是又给他那老瞎子师傅送饭去!

这动静,怕是连村口那只瘸腿狗都嫌吵哟!”

一阵哄笑。

陈亮黑黝黝的脸涨得通红,一首红到耳根子。

他埋下头,更加用力地吹,好像要把所有的羞愤和力气都灌进这根唢呐里。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来,滴在滚烫的泥地上,“滋儿”一声,瞬间就只剩下一个小湿点。

他不在乎这些嘲笑。

至少,他装作不在乎。

这杆唢呐,是去世的老爹留给他的唯一像样的东西,铜碗上磨得发亮的地方,都是老爹生前一遍遍摩挲出来的。

自从跟了村里的老唢呐匠“老瞎子”学艺,这玩意儿就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他梦想着有一天,能像老瞎子说的那样,吹出的调子能让人笑,能让人哭,能镇得住红事的热闹,也压得住白事的悲凉。

可这唢呐,就像个倔脾气的驴,总跟他对着干。

这时,一个穿着碎花短袖、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骑着辆半新的自行车,“叮铃铃”地过来了。

是邻村的刘小敏,陈亮偷偷好了快一年的对象。

姑娘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

“亮子!”

刘小敏跳下车,声音像含着蜜。

树下的哄笑声小了些,但那些目光更显得意味深长。

陈亮赶紧站起来,有些手足无措,把唢呐往身后藏了藏:“小敏,你咋来了?”

“俺娘让俺去扯点布。”

刘小敏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眼里带着光,“亮子,后天王家庄有集,咱一起去看看吧?

听说……听说镇上的电影院要放新片子了。”

陈亮心里一热,但随即又被一股凉气取代。

他摸了摸裤兜,里面只有几个干巴巴的毛票,是前两天帮人吹丧事,主家给的,还不够称一斤肉。

“我……我后天可能得跟师傅去南村一趟,有个活。”

他嗫嚅着,不敢看刘小敏的眼睛。

刘小敏眼里的光黯了一下,但很快又亮起来:“没事,那……那下次再去。”

她顿了顿,从车篮里拿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飞快地塞到陈亮手里,“俺娘蒸的馍,你拿着,晌午吃。”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陈亮的心像是被那热气烫了一下,又酸又涨。

“小敏,我……”他想说点什么,想告诉她等他再多接几个活,挣了钱就带她去镇上看电影,给她买最时兴的纱巾。

可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刘小敏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笑了笑:“你吹你的,我走啦。”

说完,骑上车,辫子一甩,走了。

树下的目光又聚焦到陈亮身上,带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陈亮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他重新蹲下,拿起唢呐,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和那一点点来自刘小敏的甜,都化成了力气,狠狠地吹。

“呜——噗——”这一次,声音更破了,还带着一声奇怪的杂音。

他觉得嘴唇一阵刺痛,一股咸腥味在嘴里漫开。

是哨片把嘴唇内侧磨破了。

他看着手里这杆沉甸甸的唢呐,铜碗上映出自己扭曲变形、汗津津的脸。

这玩意儿,真的能吹出个前程来吗?

他心里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东西,产生了一丝细微的动摇。

远处,一辆拖着滚滚烟尘的拖拉机“突突”地开过来,车斗里站着几个年轻人,嘻嘻哈哈。

那是村里最早一批出去打工后回来的人,穿着镇上买的廉价衬衫,嘴里叼着烟卷,神气活现。

陈亮认得其中一个,是西头的赵大军,听说在南方建筑工地干活,一个月能挣好几百。

赵大军也看到了槐树下的陈亮,隔着老远喊了一嗓子:“亮子!

还鼓捣那破喇叭呢?

吹那玩意儿能吹出媳妇本不?

不如跟哥出去干活,挣现钱!”

拖拉机上爆发出更大的笑声,混着拖拉机的轰鸣,越来越远。

陈亮死死地攥着唢呐,指节发白。

破喇叭?

媳妇本?

他想到了刘小敏她娘上次看到他时,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那句“吹鼓手,好歹也算个响动,就是这年月,光响动不顶饭吃啊”。

日头渐渐西斜,树影拉长。

纳凉的老头们陆续端着凳子回家了。

老槐树下,只剩下陈亮一个人,还执拗地蹲在那里,对着那杆唢呐,一遍遍地,吹着那不成调的呜咽声。

那声音混着知了的嘶鸣和田野里蒸腾的热浪,在陈家庄的上空飘荡,倔强,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没有人知道,包括陈亮自己,这根冰冷的铜木家伙,即将在他身上吹奏出的,是怎样一段跌宕起伏、悲喜交加的命运交响。

而一切的转折,就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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