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是只小狐狸

第一章 灵狐伴生青云宗的山门常年笼罩在紫霞之中，

据说那是开宗老祖以毕生修为布下的护山大阵。我出生那天，紫霞翻涌成金色，

九天之上隐约有剑鸣传来，宗主亲来观礼，

抱着襁褓中的我断言："此子乃千年难遇的剑仙苗子，将来必能光耀宗门。

"父亲是宗门的执法长老，母亲掌管藏经阁，两人都是大忙人。我记事起，

摇篮边总有团毛茸茸的白影。饿了哭的时候，那团白影会用尾巴轻轻扫过我的脸颊，

带着松木般的清香；夜里惊醒时，九条蓬松的大尾巴会像被子似的裹住我，

暖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比母亲的怀抱还要安稳。三岁那年，我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一身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九条尾巴舒展时能铺满半间屋子，

琥珀色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宝石。我咿咿呀呀地叫它"大白"，它会用鼻尖蹭我的手心，

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家里的下人见了它总是毕恭毕敬，连父亲见了都会微微颔首。

有次我骑在它背上，揪着尾巴玩，被管家撞见，那老头吓得脸色发白，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少爷！万万不可对老祖无礼！"我趴在大白柔软的背上，

歪着头问："老祖？大白是我家的老祖吗？"大白用尾巴卷起个野果塞进我手里，

像是在转移话题。直到五岁那年的雪夜，我发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我喂药。

睁眼一看，床边坐着个白衣女子，墨发如瀑，耳尖竖着两撮雪白的绒毛，

身后九条狐尾轻轻摇曳。她的眼睛还是琥珀色的，只是此刻盛满了担忧。"你是谁？

我的大白呢？"我挣扎着要下床，却被她按住肩膀。她的指尖微凉，带着熟悉的松木香气。

"我就是大白啊。"女子轻笑起来，尾尖扫过我的脸颊，"我叫若曦。"我吓得一把推开她，

抓起床头的小木剑指着她："你骗人！你把我的大白藏哪儿了？"木剑是父亲给我做的玩具，

此刻在我手里抖得厉害。若曦无奈地叹了口气，周身白光一闪，

又变回了那只威风凛凛的九尾白狐。她用头蹭了蹭我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那天晚上，父亲才告诉我真相。若曦是活了上千年的九尾天狐，

当年青云宗开宗老祖遭仇家追杀，是她出手相救。老祖感念其恩，封她为荣誉长老，

世代供奉。久而久之，宗门上下便都称她为"老祖"。"若曦老祖脾气古怪，

却唯独对你上心。"父亲摸着我的头，眼神复杂，"你以后要敬重她。"可我只知道，

那个会用尾巴给我当枕头的大白，原来能变成这么好看的姐姐。第二章 狐师伴读六岁那年，

我正式开始修炼。父亲本想亲自教我，却被若曦拦住了。"这孩子的剑骨与我有缘，

还是我来教吧。"她那时刚化为人形，穿着一身素白的道袍，狐耳藏在发间，

不仔细看竟与常人无异。父亲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答应了。他对若曦的敬畏，

似乎比敬重更多些。若曦的剑法自成一派，灵动飘逸，却又暗藏凌厉。她从不逼我打坐练气，

每天清晨带着我去后山练剑。我舞剑的时候，她就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变回狐狸模样，

尾巴懒洋洋地垂在水里。"手腕再稳些，"她的声音透过皮毛传来，带着点毛茸茸的质感，

"剑是手的延伸，不是负担。"我练累了，就扑到她身上打滚。她的皮毛柔软得像云絮，

晒过太阳后带着暖烘烘的气息。我会数她的尾巴，一条、两条、三条……数到第九条时，

总会被她用尾巴盖住脸。"小没良心的，"她闷声闷气地说，"我教你练剑，

你倒惦记起我的尾巴了。"除了练剑，若曦还教我识字。她的书房在藏经阁最顶层，

里面堆满了泛黄的古籍，还有些亮晶晶的狐狸毛。她教我写"剑"字，笔尖在纸上划过，

留下淡淡的白芒；教我读《山海经》，讲到青丘九尾狐时，她会悄悄把尾巴藏到椅子后面。

有次我问她："若曦，你是不是青丘来的？"她正在磨墨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笑道："算是吧。""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她抬起头，

琥珀色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流云，半晌才说："这里有牵挂。"我不知道她的牵挂是什么，

只当是宗门里的供奉。那时候的我，总觉得若曦是无所不能的。

她能凭空变出我爱吃的糖葫芦，能在我被师兄欺负时吓得对方屁滚尿流，

还能在月圆之夜带着我飞上天，看云海里的剑冢。父母常年在外执行宗门任务，

一年也见不到几次。每次他们回来，我都躲在若曦身后，对他们生分得很。"这孩子，

跟你比跟我们还亲。"母亲叹气，语气里带着失落。若曦会把我往前推推，

笑着说："毕竟我天天陪着他。"可我知道，她看我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

有次我练剑伤了手，她背着我往回走，脚步轻快，狐尾在身后轻轻晃着。我趴在她背上，

闻着她发间的松木香气，突然觉得，就这样一辈子也挺好。十岁那年，宗门大比。

我凭着若曦教的剑法，一路过关斩将，竟得了少年组第一。站在领奖台上，

我看见若曦站在人群后面，九尾在身后悄然舒展，眼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下台后，

我扑到她怀里："若曦，我赢了！"她化为人形，笑着揉我的头发："阿澈真厉害。

"这是她第一次叫我的小名。以前她总跟着别人叫我"小少爷"，或是干脆用尾巴戳我。

我愣了一下，脸颊突然发烫。那天晚上，她用狐尾给我编了个花环，上面缀着会发光的灵草。

"以后，要成为比开宗老祖还厉害的剑仙。"她轻声说。我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睛，

认真地点点头："到时候，我保护你。"她笑了，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狐耳不经意地抖了抖。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脸上，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第三章 情愫暗生十三岁那年，我已经长得比若曦高了半个头。

她化为人形时依旧是少女模样，站在一起，倒像是我比她大些。

宗门里开始有师姐偷偷给我塞情书，每次都被若曦撞见。她不说话，只是抱着手臂站在旁边，

周身的气温都降了几分。那些师姐见状，往往吓得落荒而逃。"若曦，你干嘛吓她们？

"我有些无奈。"一群心思不正的丫头，耽误你练剑。"她转身就走，

尾巴在身后愤愤地扫了一下。那时候她已经能很好地控制狐尾，只有情绪激动时才会露出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这模样，倒像是……吃醋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我压了下去。若曦是活了上千年的老祖，我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屁孩，

她怎么会对我有那种心思？可有些变化，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她教我练剑时，

指尖偶尔碰到我的手腕，我会心跳加速；她变回狐狸趴在我腿上睡觉时，

我会忍不住摸她的耳朵，看她舒服得眯起眼睛；夜里她用尾巴给我盖被子，我会偷偷睁着眼，

看月光洒在她雪白的皮毛上，一夜无眠。十五岁生辰那天，若曦带我下山玩。

山下的城镇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裙子，狐耳用发带遮住，

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富家小姐。有个卖糖画的老爷爷笑着问："这是你家小媳妇？长得真俊。

"我脸一红，刚想解释，若曦却抢先说道："是啊，他是我夫君。

"我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糖画掉在地上。若曦却冲我眨眨眼，拉着我就跑。跑到没人的巷子里，

她笑得直不起腰："看你那傻样。""若曦！你别乱说！"我又气又急，脸颊烫得厉害。

她突然不笑了，定定地看着我。阳光穿过巷口的藤蔓落在她脸上，

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有星光在闪烁。"阿澈，"她轻声说，"你是不是……长大了？

"我不知道她问的是年龄，还是别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天晚上，

镇上有灯会。我们挤在人群里看烟花，五颜六色的光映在若曦脸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有烟花在头顶炸开，人群欢呼起来，我和她被挤得靠在一起。她的肩膀轻轻蹭着我的胳膊，

带着淡淡的香气。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温热地拂过我的脖颈。周围的喧闹声好像都消失了，

眼里只剩下她近在咫尺的脸。我慢慢低下头，她也没有躲开。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上的光影，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就在嘴唇快要碰到一起时，

她突然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小孩子家家，胡思乱想什么。"她的声音有点哑，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醒。我愣在原地，心里像被泼了盆冷水，凉飕飕的。她转身往回走，

尾巴在身后不安地晃着。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隔着条看不见的河，

我过不去，她也过不来。回到宗门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她依旧教我练剑，

依旧在我看书时趴在我腿上睡觉，只是偶尔，我会发现她看着我的眼神里，

多了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像迷茫，又像挣扎。有次我忍不住问她："若曦，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她正在给我缝补剑袋，闻言手顿了一下，针尖戳到了手指。

血珠渗出来，在素白的布上格外显眼。"当然是……徒弟啊。"她声音很轻，

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看着她指尖的血珠，心里突然很难受。我知道，她又在骗我了。

第四章 历练三年十七岁那年，宗主下令让我外出历练。这是青云宗弟子的必经之路，

意在让我们见识红尘，磨练心性。出发前的晚上，若曦在我房里帮我收拾行李。

她叠衣服的动作很慢，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欲言又止。"若曦，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试图打破沉默。"嗯。"她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东西递给我。

那是个用雪白的狐毛扎成的小狐狸，做工粗糙，却很传神。"想我的时候，就摸摸它。

"我捏着小狐狸，绒毛柔软得像真的一样。"若曦，你会想我吗？"她转过身，

背对着我："修行之人，不应执着于儿女情长。"我知道，她又在说违心的话了。

第二天清晨，我在山门口等了很久，若曦都没有来送我。只有那只狐毛小狐狸在我怀里，

带着熟悉的松木香气。历练的三年，我去过很多地方。见过繁华的都城，

也闯过凶险的秘境；杀过作恶的妖修，也救过善良的凡人。我长高了许多，

脸上添了几道伤疤，剑也换了三把。途中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女子。有热情似火的魔教妖女，

有温婉贤淑的世家小姐，有英姿飒爽的女剑修……她们中有人对我表示过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