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江水裹挟着我下沉,肺部炸裂般疼痛,最后意识是水下爆破任务的剧烈闪光。
再睁眼,是土炕的粗粝触感,一个妇人哽咽着喊“传武”。
视线聚焦,我看到粗糙的木质窗棂和泛黄的窗纸,空气里是柴火和草药混合的味道。
我叫朱传武,十八岁,山东菜农朱开山家的二儿子。
但这壳子里,是代号“夜枭”的现代特种兵王锐的记忆。
身体虚弱,高烧刚退,母亲正用湿毛巾敷我的额头。
窗外传来零星的枪声和马蹄声,父亲低沉地催促大哥赶紧收拾细软——这是1928年的乱世,外寇的铁蹄正踏向关东。
我的大哥朱传文,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二十西岁,最大的愿望是攒钱娶邻村姑娘。
他看我醒来,松了口气,却又愁眉苦脸:“醒了就好……可这兵荒马乱的,咱家这地刚开出来……”他惧怕冲突,只想偏安一隅。
而我,王锐的灵魂,无法对逼近的战争视而不见。
那些训练、战术、渗透与反渗透的本能,在血液里嘶吼。
我“重生”不是为了再死一次,更不是眼睁睁看着家国沦丧。
父亲朱开山,五十多岁,沉默刚毅。
早年闯过关东,见过血,眉宇间有刀刻般的皱纹。
他察觉我的变化——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愣头青。
夜里,他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突然问我:“传武,你咋看这局势?”
我盯着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睛:“爹,躲不过。
人家要的是整片黑土地,是矿藏,是让我们亡国灭种。
没有家,哪来的地?”
他长久地沉默,烟锅一明一灭。
最终,他重重磕了磕烟袋:“是这理儿。
但拼命,得用脑子。”
他是我第一个盟友,用他积攒的人脉和威望,为我初期脆弱的抵抗铺了路。
对立面是关东军驻当地的中队长,小林健一郎,三十岁左右。
他不是脸谱化的恶魔。
军校毕业,战术精湛,甚至对中华文化有一丝扭曲的“欣赏”。
他奉命清剿“匪患”,为后续移民开拓团扫清障碍。
在他看来,这是“净化”与“秩序”,是高等文明对劣等民族的“拯救”。
他彬彬有礼,却冷血至极。
他也会看着樱花短暂感伤,但下一秒就能下令烧掉整个不肯屈服的村庄。
他的存在让这场抗争脱离简单的善恶二元,变成两种生存意志、两种未来的残酷碰撞。
还有秀儿,村里郎中的女儿,二十岁,被我救下后,眼神里多了些东西。
她起初觉得我“变了,变得吓人”,后来却默默帮我照顾伤员,传递消息。
她的兄长却投靠了伪满警察,时常带人盘查我家,用警惕又夹杂一丝嫉妒的眼神瞪着我——我曾揍过他,因他欺负秀儿。
这种复杂关系网时刻绷紧着神经。
我的动机?
很简单。
王锐为国战死,朱传武的身体里流淌的依然是华夏的血。
我看过未来的历史书,知道这片土地将要经历的深重苦难。
如今我有能力,也有机会,哪怕只是螳臂当车,也要溅那车轮一身血!
这不是选择,是刻在灵魂里本能。
我要用现代战术思维,在这片林海雪原,织一张让敌人窒息的血火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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