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白芷有点吃惊，刚刚的黎忱对于大战，似乎并不想提起。
白芷仔细端详着黎忱，此时的黎忱单手扶额，眼神迷离，似是醉了。
“那一年，群魔二度袭击苍南，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第一个攻击的，会是京都。”
“可是那群魔之王，却将目标放在了狐族，放在了……千湖谷。”
“那一战，狐族损失惨重。”
黎忱脸颊通红，轻轻的摇晃着头。
“倾澜……”眼见黎忱的头向桌子上栽去，白芷连忙一把扶住。
“那场大战，让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吗。”
白芷轻轻擦去黎忱眼角的泪花，搀带着她回到了承安堂。
“那场大战……究竟发生了什么？”
被扶着的黎忱沉沉睡去，似乎陷入了梦中，在梦中，怀中的人如风般一点点消散。
……“太弱了，下一个。”
白芷将木剑一扔，转身回了凉亭坐下。
“师姐，您别……别练了……我们几个，没人是你的对手啊。”
被打的虚脱的师弟连连求饶，剩余几个则是趴在地上喘着大气。
“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
白芷将头发别到脑后，心中似在思考着什么。
自从数月前与黎忱一战，她更加确信，出师并不是她的终点，于是，回到了三清山的白芷更加潜心修炼，只不过师门之中，着实没有能与她匹敌的高手。
“嗯……替我转告师傅。”
似是想起了什么，白芷站起身，提上了角落的药篓。
“今日我就不回来了，我要下趟山，顺便回趟京都。”
见师弟点头，白芷转身离开。
她仔细回想自己所需要的药材，以免有所遗忘。
“这些……还有这些，应该都差不多了……哎呀，忘了最重要的，忍冬草。”
白芷轻抚脑门，随后加快了脚步。
“冬天……啊，实在是太冷了。”
白芷打了个冷战，忍不住搓了搓手。
半山腰的风似乎格外大，天空中似是飘起了雪花。
寒风掀起白芷的衣角，她只得向着手心哈出一口热气。
“不对。”
她忽然抬眸，“如此时令，还不该降雪。”
她握紧剑鞘，警戒的向前。
温度愈加降低，一个人影从白芷眼前闪过。
“谁。”
白芷拔出剑，指向不远处的人影。
少女缓缓转过头，此时的她发丝散乱，赤足而立，眼眸中流露出对白芷的惊惧。
“你……”白芷刚想开口，少女却如惊弓之鸟般不断后退。
“等等，我没有恶意。”
白芷收起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她回头，眼底闪着幽光。
一瞬间，刺骨的寒意从心底传起，她及时松开手，可手掌己经没有知觉。
“别过来……”少女停下脚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白芷识趣的后退 ，她取出药粉洒在手掌处，简单包扎了一下。
“我不是坏人……你这般在这山中属实危险，跟我走吧，我带你下山。”
少女不语，她的眼眸如水般纯净。
她端详着白芷，随后缓缓开口。
“小蛇。”
“你。”
白芷有点警惕，她观察着眼前的女孩，判断不出她是妖是仙。
在如今这个人治的国度，被发现身为妖，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人族道士？”
白芷小心翼翼的询问。
这些年，总会有一些游历的人族道士，以斩妖除魔为名，抓走不少无辜妖仙贩卖到蛮荒边境。
见少女摇头，白芷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问：“那你是……妖仙？”
少女似是在思考，再次摇了摇头。
白芷有些不解，非人非妖，那是什么？
“你刚才，叫我小蛇？”
白芷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还从未有人如此叫我，我叫白芷，你呢。”
少女思考了一会，有点不确定的说：“我叫……凛冬。”
白芷打量着她，这个女孩的言行举止让她不得不谨慎。
“走吧，我们先下山。”
白芷在前面带路，并顺路采了一些药草。
不知道是否为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气温要比平时冷上三分。
“爷爷。”
白芷推门而入，她领着凛冬回到了承安堂。
“没人吗？”
她将背篓挂在门口，朝着凛冬招手，“进来吧，来后院。”
白芷带着凛冬进了里屋，为她挑了一件厚斗篷披上。
“我不怕冷。”
凛冬望着肩上的斗篷，躲开了眼神。
“穿上吧，这是我前些日子刚买的，你穿的如此单薄，怎会不怕冷呢？”
白芷将斗篷为凛冬穿好，随后便回到了前堂。
“怎么在这个时间回来。”
白老先生看见门口挂着的背篓便得知白芷归来。
“下山采药——顺便回来看看爷爷您。”
白芷顺势上前，搀扶着白老坐下。
“受伤了？
这么不小心，不像你的作风。”
白老先生拉过白芷的手，为她重新上药。
白芷尴尬一笑，并没有解释。
“嗯？”
白老先生抬头，视线对上刚从里屋出来的凛冬。
“啊，她是我下山路上捡到的，您可不知道，风雪那样大，她就光着脚……”白芷接过话题，又指了指凛冬，绘声绘色的描述。
“你家在哪？”
白芷询问。
凛冬低下头，不说话。
“那你之前，一首在山上游荡？”
凛冬摇头，依旧不说话。
白芷沉思了一下，对着白老说：“看来，只能先收留她一阵子了。”
白老笑着看向凛冬，似是认出了她。
“这位姑娘，来自北国吧。”
他的语气沉稳，眼神意味深长。
凛冬瞳孔微震，头埋的更低了。
“北国，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呢？”
白芷没有注意到凛冬的小动作，询问道。
“那是一个，距离苍南很远，又很近的国家，一个……信仰神明的国家。”
白芷不懂爷爷的回答，这个和蔼的老人，似乎藏着太多秘密。
“神明……真的存在吗？”
白芷问道。
“苍南也有自己的神。”
白老先生摸了摸白芷的头。
白芷低下头，若有所思。
“可是，我还没见过神呢。”
“可能是因为，神，也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吧。”
白老先生站起身，语重心长。
白芷不懂爷爷口中的道理，不过大战与北国，倒是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凛冬望向斗篷，似在努力回想。
头疼随之而来，她是否，遗忘了某些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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