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逼我二选一？我反手掏出爷爷金条跑路！巨大冰冷小说推荐完本_热门小说大全父母逼我二选一？我反手掏出爷爷金条跑路！(巨大冰冷)

父母撕破脸那天，逼我二选一。“跟你妈，以后别想拿我一分钱！”父亲摔了茶杯。“跟我，

明天就送你出国！”母亲指甲掐进我胳膊。我转身拖出爷爷留下的旧皮箱，

金条在绒布里叮当响。“谁都不跟。”我拉开门走进寒夜。

第一章客厅里那盏水晶吊灯亮得刺眼，光打在父亲油亮的脑门上，

也打在母亲新做的、猩红的指甲上。空气像是冻住了，吸一口都带着冰碴子。“离！

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母亲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把锥子，猛地扎破了凝滞的空气。

她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精心描画的眉毛高高挑起，“这房子，这车，

还有公司股份，该我的，一分都不能少！”父亲没立刻接话，他坐在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像座沉默的山。他慢条斯理地端起面前那杯早就凉透的茶，杯沿凑到嘴边，却没喝。

他的眼睛，透过镜片，阴沉沉地扫过母亲，最后，钉子一样钉在我身上。

我站在客厅和餐厅交界的阴影里，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哼，

”父亲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手腕猛地一抖。那只描着金边的白瓷茶杯脱手而出，

狠狠砸在光洁的柚木地板上。“啪嚓！”刺耳的碎裂声炸开，

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和锋利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我的裤脚上，

留下深色的斑点。“钱？车？房子？”父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狂暴，

“你他妈做梦！这些年你往娘家搬了多少？真当我是瞎子？”他猛地站起身，

沙发被他带得向后一挪，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几步就跨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瞬间把我完全笼罩。

浓重的烟味和一种说不清的、属于中年男人的油腻气息扑面而来，呛得我喉咙发紧。

他粗糙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林晓！你给我听清楚！今天，

就现在，选！跟你妈，”他另一只手指着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的母亲，

“以后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母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尖叫着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又长又尖，隔着薄薄的校服袖子，

深深掐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差点叫出来。“林晓！别听他的！跟我！

”她用力把我往她那边拽，声音因为急切而变了调，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尖利，“明天！

就明天！妈立刻送你出国！去最好的学校！离这个疯子远远的！你选妈！

”两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着我。父亲的咆哮，母亲的尖叫，还有地上那片狼藉的碎瓷片，

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脑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胳膊上的剧痛反而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选？选谁？

选那个只会用钱和暴力解决问题的父亲？

还是选这个永远只想着逃离、把我当成最后一件行李的母亲？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愤怒，猛地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像有根一直绷紧的弦，

“嘣”地一声，断了。“够了！”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母亲猝不及防，

被我甩得踉跄了一下，抓着我胳膊的手也松开了。父亲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反抗。

我没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冲进自己那间狭小的卧室。门板被我摔得山响，

震得墙壁都在嗡嗡作响。门外，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加激烈的、歇斯底里的争吵和互相咒骂，

像潮水一样拍打着门板。我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撞得肋骨生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他们恶毒的言语。

目光在堆满书本和杂物的房间里茫然地扫过，最后，死死钉在床底下那个积满灰尘的角落。

那里，安静地躺着一个东西。一个老旧的、深棕色的硬皮箱子。皮革已经磨损得厉害，

边角泛着白，金属搭扣也蒙着一层厚厚的暗哑。那是爷爷留下的。他去世前，

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我那时看不懂的光，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晓啊…收好…谁也…别告诉…”我扑过去，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顾灰尘呛人，用力把那个沉重的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箱子很沉，落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我颤抖着手，摸索着那冰凉的金属搭扣。扣得很紧，指甲抠了几下才“咔哒”一声弹开。

掀开箱盖。里面没有衣服，没有杂物。只有一层深蓝色的、有些发硬的绒布。我屏住呼吸，

手指捏住绒布的一角，猛地掀开——一片刺目的、沉甸甸的金黄，瞬间填满了我的视野。

是金条。整整齐齐，码放着好几层。每一根都像一块厚重的砖，在昏暗的卧室灯光下，

流淌着冰冷而内敛的光泽。它们沉默地躺在那里，带着爷爷的气息，

带着一种穿越时光的、沉甸甸的分量。门外的争吵声浪越来越高，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

像地狱的噪音。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最上面一根金条。冰凉，坚硬，带着金属特有的质感。

这触感像电流一样窜遍全身，奇异地压下了心头的狂跳和胃里的翻腾。“谁都不跟。

”我低声说，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这四个字，像四块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扯过床上那条用了好几年、洗得发白的旧毯子，

胡乱地把几件常穿的T恤、牛仔裤、还有几本塞在枕头底下的书卷起来，

塞进一个半旧的帆布双肩包里。动作快得有些粗暴。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沉重的金条，

一根，两根……用绒布裹好，再塞进几件衣服做缓冲，最后放进背包的最底层。

背包瞬间沉得像个秤砣，勒得肩膀生疼。背上包，那重量压得我肩膀一沉。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十几年的、此刻却感觉无比陌生的房间。没有留恋。我拉开门。

客厅里，父母正扭打在一起，母亲揪着父亲的头发，父亲则试图掰开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地上满是狼藉的碎片。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我。我径直穿过这片混乱的战场，像穿过一片废墟。

拉开厚重的防盗门。深秋的寒风，裹挟着湿冷的夜气，像无数把冰冷的小刀，

瞬间割在脸上、脖子上，钻进单薄的校服领口。我打了个寒噤，毫不犹豫地抬脚，跨了出去。

“砰！”身后，那扇象征着“家”的门，被我用力带上，隔绝了里面所有的疯狂与丑陋。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然后迅速被无边的黑暗和寒冷吞没。

第二章门在身后关上的巨响，像一记重锤，砸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也彻底砸断了那根名为“家”的细线。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

惨白的光线照着脚下冰冷的水泥台阶，一级一级向下延伸，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

背上那个塞满金条的帆布包，沉得像个铅块，每下一级台阶，肩带就狠狠勒进皮肉里，

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酸痛。冷。刺骨的冷风从楼道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

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脖子上。我只穿了件单薄的校服外套，寒意瞬间穿透布料，

直往骨头缝里钻。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发出细碎的“咯咯”声。胃里空荡荡的，

之前被愤怒和恐惧压下去的饥饿感，此刻像苏醒的怪兽，开始疯狂地抓挠。走出单元门，

扑面而来的寒风让我猛地缩紧了脖子。小区里路灯昏黄，光晕在湿冷的空气里晕染开，

勉强照亮一小片一小片的地面。树影在风里张牙舞爪地晃动，投下扭曲的黑影。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穿过枯枝的呜咽和自己踩在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这寂静比父母的争吵更让人心慌。去哪？这个念头第一次清晰地冒出来，带着茫然和无措。

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电量不足的红色警告。我把它按灭，塞回口袋深处。

不能开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疯狂地打过来，或者……定位？

爷爷那张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清亮的脸，毫无预兆地浮现在眼前。那是在他病床前，

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他枯瘦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嘴唇翕动着，

却字字清晰：“晓…箱子…收好…藏好…谁也…别告诉…亲爹亲妈…也不行…”他喘着粗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

肚皮…这…是爷爷…给你…留的…活命钱…紧要关头…才能动…”当时只觉得爷爷病糊涂了，

说话颠三倒四。现在回想起来，他那双眼睛里，

分明是看透世情的悲凉和对我未来深深的忧虑。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预料到这个家终将分崩离析，而我，会被无情地抛在风暴中心？

“活命钱…”我下意识地紧了紧背包带，肩上的沉重感似乎带来了一丝奇异的、冰冷的踏实。

爷爷的叮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开了眼前的迷茫和恐惧。不能回学校宿舍，太显眼。

亲戚家？更不行，他们转头就会通知父母。旅馆？需要身份证…而且，背着这一包东西，

哪里都不安全。只能走。先离开这个熟悉得令人窒息的地方。我拉高了校服拉链，

把半张脸埋进领口，低着头，快步走出小区大门。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在空旷的街道上扭曲晃动。偶尔有汽车呼啸着驶过，刺眼的车灯扫过，

瞬间照亮我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嘴唇，随即又把我抛回更深的黑暗里。每一次车灯扫过，

我都下意识地侧过身，把沉重的背包挡在身后，心脏也跟着狂跳几下。不知走了多久，

双腿像灌了铅，又酸又麻。肩膀被背包带勒得火辣辣地疼，估计已经磨破了皮。

胃里的饥饿感变成了持续不断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喉咙干得冒烟。转过一个街角，一片明亮的光晕和温暖的气息猛地扑了过来。

是家24小时便利店。巨大的玻璃窗里，灯火通明，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最诱人的是门口那个冒着热气的关东煮格子，深褐色的汤汁翻滚着，

面浸泡着圆滚滚的鱼丸、金黄的豆腐泡、翠绿的海带结…浓郁的、带着鲜甜气息的食物香味，

霸道地钻进我的鼻腔。这香味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我空瘪的胃。绞痛瞬间加剧，

眼前甚至有点发黑。唾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我几乎是挪不动步子，隔着玻璃窗，

贪婪地看着那些在热汤里沉浮的食物。

一个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年轻店员正百无聊赖地站在收银台后面刷着手机。进去？买点吃的？

这个念头无比强烈。我摸了摸校服口袋，里面还有皱巴巴的几十块钱零花钱。够买两串丸子，

或者一个热乎乎的饭团。我的手已经下意识地伸向了冰冷的玻璃门把手。

就在指尖触碰到金属的瞬间，背包里那沉甸甸的、棱角分明的触感，

隔着帆布清晰地传递到背上。爷爷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带着临终前的喘息：“…紧要关头…才能动…”我猛地缩回了手，像被烫到一样。

胃部的绞痛还在持续，但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现在进去，店员会看到我的脸，

看到我这个时间背着大包独自一人。万一…万一父母报警了呢？万一警察在找呢？

这包里的东西…不能冒任何风险。我强迫自己转过身，背对着那诱人的灯光和香气，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胃里的饥饿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孤独，像冰冷的潮水，

一波波冲击着摇摇欲坠的堤坝。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才勉强把喉咙里那股酸涩的哽咽压下去。不能停。不能回头。我对自己说。爷爷给的，

是活命钱，不是用来买关东煮的。这念头像根冰冷的针，扎在心上，带来尖锐的痛楚，

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夜更深了。风更冷了。我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校服的领口，

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背着它沉重的宝藏，一头扎进城市庞大而冷漠的阴影里。

第三章城市的霓虹在湿冷的夜雾里晕染开，红的、绿的、蓝的，光怪陆离，

像一张巨大的、冰冷的网。我背着那个越来越沉的包，漫无目的地走着。腿脚早已麻木，

只是机械地交替迈步。肩膀被勒得失去了知觉，只有一阵阵火辣辣的钝痛提醒着它的存在。

胃里的绞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空洞的鸣叫，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片饥饿的虚空。

不知拐过了多少个街角，穿过了多少条或明或暗的巷子。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矮，越来越旧。

路灯坏了不少，剩下的也大多光线昏暗，在地上投下大块大块浓稠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垃圾和潮湿水汽的霉味。这里像是被繁华遗忘的角落。

又一阵冷风卷着地上的废纸和落叶吹过，我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

视线被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亮着惨白灯光的招牌吸引——“好邻居便利店”。

和之前那家灯火通明的大店不同，这家店门脸很小，玻璃窗上贴着褪色的促销广告，

灯光也显得有气无力。饥饿感像一只无形的手，再次狠狠攥紧了我的胃。这一次，

它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蛮横。身体的本能压倒了理智的警告。我太饿了，饿得眼前发花，

饿得几乎能闻到背包里金条那冰冷的金属味。我需要热量，需要食物，哪怕只是一点点。

我拖着脚步，几乎是挪到了便利店门口。玻璃门自动滑开，

一股混合着廉价香薰、食物和灰尘的暖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昏昏欲睡的甜腻。

店里很小，货架排得有些拥挤。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

戴着老花镜，正就着台灯的光线看一份皱巴巴的报纸。听到门响，他慢吞吞地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扫了我一眼，没什么表情，又低下头继续看报。这种漠然，

反而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点。我低着头，快步走到最里面的冷柜前，

假装挑选饮料。冰柜的冷气丝丝缕缕地渗出来，让我打了个寒噤。

眼角余光迅速扫过店里——除了老头，没有其他人。货架上，

一排排包装好的饭团、三明治、面包，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我咽了口唾沫，

喉咙干得发疼。走到放面包的货架前，飞快地拿了一个最便宜、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豆沙面包，

又拿了一瓶最便宜的矿泉水。走到收银台前，把东西轻轻放在台面上。老头放下报纸，

慢悠悠地拿起面包，扫了一下条形码，又拿起水。“六块五。”他的声音沙哑，

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我赶紧从校服口袋里掏出那几张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零钱，

数出六块五毛，放在台面上。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微微颤抖着。老头慢吞吞地收钱，

拉开抽屉找零。硬币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在他低头找钱的几秒钟，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后货架最上层。那里，在一堆杂乱的香烟和口香糖盒子后面，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挂着一排小小的、银色的钥匙扣。其中一个，

是那种最普通的、带个小圆环的款式。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我混沌的脑子。

“那个…钥匙扣，”我的声音干涩发紧，指了指，“多少钱？”老头抬起头，

顺着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看我，似乎有点意外。“那个啊，三块。”他随口答道。

“我…我要一个。”我几乎是抢着说，又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三个硬币，放在台面上。

老头没说什么，转身踮起脚，有些费力地取下那个小小的银色钥匙扣，

和找我的零钱一起递给我。冰冷的金属触感落入掌心。我一把抓起面包、水和钥匙扣，

像做贼一样，迅速转身离开了收银台，推开玻璃门，重新投入寒冷的夜色中。

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几乎要撞出来。走出十几米远，

拐进旁边一条更窄、更暗的小巷子。巷子两边是高高的、斑驳的围墙，几乎没有灯光。

我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砖墙，才敢停下来大口喘气。巷子深处堆着些杂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我拧开矿泉水瓶盖，仰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火烧火燎的感觉。

然后，我撕开豆沙面包的包装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粗糙的面包屑刮着喉咙，

甜腻的豆沙馅在嘴里化开，带来一种近乎原始的满足感。

胃里那疯狂的绞痛终于被笨拙地安抚下去。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我抹了抹嘴，靠在墙上，

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这才摊开手掌，看着那个小小的、廉价的银色钥匙扣。圆环很小，

但足够结实。我深吸一口气，把背包从肩上卸下来，放在脚边。拉开主拉链，手伸进去，

摸索着，避开那些用衣服包裹着的金条，在最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带拉链的小夹层里，

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小东西。我把它掏了出来。是一块小小的、长方形的金属牌，

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刻着一串模糊不清的数字——“A-107”。

这是爷爷塞在箱子最底层夹缝里的，用油纸包了好几层。

他当时只含糊地说：“…留着…有用…”有什么用？我不知道。但爷爷留下的东西，

我本能地觉得重要。我捏着这块冰冷的金属牌，又拿起那个新买的钥匙扣。

手指因为寒冷和紧张而有些僵硬，费了点劲，才把钥匙扣的小圆环掰开一点点，

小心翼翼地将金属牌穿了过去，再用力把圆环捏紧。小小的金属牌挂在钥匙扣上，轻轻晃动。

那串“A-107”的数字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清。我把它紧紧攥在手心，

冰冷的金属硌着皮肤。然后，我拉开背包最外侧一个不起眼的小口袋拉链，

把这个挂着金属牌的钥匙扣塞了进去，拉好拉链。做完这一切，我才重新背起那个沉重的包。

胃里有了食物，身体暖和了一些，但心却沉甸甸的。爷爷的箱子，

这块牌子…它们到底意味着什么？仅仅是财富吗？为什么爷爷要那样叮嘱？

为什么连父母都不能告诉？无数个问号在脑子里盘旋，像找不到出口的苍蝇。

巷子深处吹来的风更冷了，带着垃圾腐败的气息。我拉紧衣领，把背包带又往上提了提，

勒紧那沉甸甸的负担，迈开脚步，继续向城市更深、更暗的褶皱里走去。

钥匙扣贴着大腿外侧，随着步伐，一下下，冰冷地提醒着它的存在。

第四章豆沙面包带来的那点可怜的热量，很快就被深秋的夜寒吞噬殆尽。背上那个该死的包，

越来越沉，像一座山压着，肩胛骨的位置疼得钻心，估计皮早就磨破了，汗水浸着伤口，

火辣辣的。我拖着灌了铅的腿，在迷宫般狭窄、肮脏的后巷里穿行。

两边是高耸的、墙皮剥落的老旧居民楼，窗户大多黑洞洞的，像无数只冷漠的眼睛。

脚下是湿滑的、不知沾着什么污物的水泥地，

空气里混杂着垃圾的酸腐味、尿臊味和潮湿的霉味。

我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找个能避风、能坐一会儿的地方。桥洞？公园长椅？

或者…某个废弃的角落？脑子里乱糟糟的，疲惫和寒冷让思维都变得迟钝。

这条巷子似乎格外长，也格外黑。只有远处巷口一盏坏了一半的路灯，

投下一点昏黄摇曳的光，勉强勾勒出堆积在墙角的破旧家具和垃圾袋的轮廓。巷子深处，

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就在我快要走到那点微弱的光晕边缘时，身后，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不是错觉！我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停住脚步，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巷子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里，

一个瘦高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分离出来，像从墨汁里浮出的鬼魅。他走得很快，

几步就逼近了那昏黄光晕的边缘。惨淡的光线勉强照亮了他——一张瘦削得颧骨突出的脸，

眼窝深陷，里面嵌着两颗浑浊、毫无温度的眼珠，像死鱼的眼睛。

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黑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遮住了额头。最刺眼的，

是他右手反握着的、一把在微弱光线下闪着森然寒光的弹簧刀！刀尖微微上挑，

正对着我的方向！“站住！”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凶狠。

恐惧像冰水，瞬间浇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最原始的警报在疯狂尖叫：危险！跑！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僵硬。

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猛地转身，拔腿就向巷口那点光亮狂奔！沉重的背包剧烈地晃动着，

狠狠撞击着我的后背，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被无形的绳索绊着。“妈的！叫你站住！

”身后传来一声低吼，脚步声瞬间变得急促、沉重，像索命的鼓点，紧紧追了上来！

巷口的光亮就在眼前！只有不到十米了！就在我即将冲出黑暗的刹那，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后面撞上我的背包！我整个人被撞得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紧接着，一只冰冷、铁钳般的手死死抓住了我背包的肩带，用力向后一拽！“呃！

”我闷哼一声，被巨大的力量扯得向后倒去，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砖墙上！后脑勺磕了一下，

眼前金星乱冒。浓重的、混合着汗臭和烟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个瘦高个已经贴到了我面前，

那张瘦骨嶙峋、眼窝深陷的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无比狰狞。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凶戾的光，死死盯着我背上的包。“小子，跑挺快啊？

”他嘶哑地开口，带着令人作呕的嘲弄。冰冷的刀尖，带着金属特有的寒意，

毫无预兆地、狠狠地抵在了我的喉咙上！皮肤被压得凹陷下去，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把包放下！”他命令道，刀尖又往前送了送，那股刺痛感更清晰了，

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是血。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冲进鼻腔。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但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

一股更原始、更狂暴的东西，像被点燃的汽油，“轰”地一声在我身体里炸开！是愤怒！

是爷爷箱子被觊觎的愤怒！是被人用刀指着喉咙的屈辱！

是这操蛋的一晚积攒的所有绝望和疯狂！“放你妈的屁！

”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完全不像是自己的、野兽般的嘶吼！

就在他因为我的反抗而微微一愣的千分之一秒！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

被压在墙上的右手猛地向上挥起，不是去挡刀，而是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砸向他握刀的手腕内侧！“砰！”骨头撞击骨头的闷响。“啊！”瘦高个猝不及防，

手腕剧痛，握刀的手本能地一松，刀尖从我喉咙上移开了一瞬！就是现在！

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爆发出全部的力量！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抢刀，

而是死死抓住了他那只被我砸痛的手腕！同时，我猛地低下头，张开嘴，用尽毕生的力气，

朝着他手腕上那块凸起的骨头，狠狠咬了下去！牙齿穿透了粗糙的皮肤，

撕裂了下面的肌肉纤维，狠狠地嵌进了骨头里！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带着铁锈和咸腥的液体瞬间涌满了口腔！“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划破了寂静的暗巷！瘦高个痛得浑身剧烈抽搐，

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他握着刀的手彻底松开了，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湿漉漉的地上。

巨大的痛苦让他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他另一只没被我抓住的手，像铁锤一样，

疯狂地、雨点般地砸在我的头上、背上！砰！砰！砰！拳头砸在骨头上的闷响，

伴随着他歇斯底里的痛嚎和咒骂：“松口！我操你妈！松口！小杂种！老子弄死你！

”剧痛从头顶和后背传来，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全是浓稠滚烫的血，

那铁锈般的腥味直冲脑门，恶心得我胃里翻江倒海。但我死死咬着，像一头咬住猎物的狼，

牙齿深深嵌进他的骨头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撕扯！我能感觉到牙齿在坚硬的骨头上摩擦，

能感觉到温热的血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淌，流进衣领。“啊——！我的手！我的手！

”瘦高个的惨叫声已经带上了哭腔，他疯狂地甩动着手臂，试图把我甩开。

但我像长在了他手上，任凭他另一只拳头如何疯狂地击打，就是不松口！

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他的力量在迅速流失。终于，在一次猛烈的甩动中，

我被他狠狠甩了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巷子另一边的墙上，又滑倒在地。

嘴里还残留着一大块带着血腥味的、破碎的布料和皮肉组织。“呕…”我趴在地上，

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嘴里全是血和恶心的味道。

瘦高个捂着自己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一点森白骨头茬的手腕，踉跄着后退，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见了鬼般的恐惧。他再也没看地上的刀一眼，

也没再看我那个沉重的背包，只是死死捂着手腕，发出不成调的哀嚎，

跌跌撞撞地、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巷口，消失在黑暗里。

巷子里只剩下我粗重得像破风箱般的喘息，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我瘫坐在冰冷肮脏的地上，背靠着墙，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头上的包火辣辣地疼，

后背也疼，喉咙被刀尖划破的地方一跳一跳地疼。嘴里全是血，又腥又咸。我抬起手，

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嘴，袖子上立刻染上一大片刺目的暗红。看着那片血迹，

看着地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弹簧刀，看着空无一人的、死寂的巷口，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混合着巨大的、冰冷的后怕，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挣扎着爬起来，

踉跄着走到那把刀旁边，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

我把它紧紧攥在手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然后，

我重新背起那个沾了灰尘和污迹、却依旧沉甸甸的背包。肩带勒在磨破的伤口上，

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不能停在这里。那个混蛋可能会叫人回来。

我握紧那把沾着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的弹簧刀，把它塞进校服外套宽大的口袋里。

冰冷的刀柄贴着大腿，带来一种残酷的、令人心悸的触感。

我最后看了一眼巷口瘦高个消失的方向，那里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黑暗。然后，我转过身，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一步，朝着与光亮相反的方向，

更深地走进了城市冰冷、黑暗的腹地。第五章天快亮了。深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

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惨白。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

在一条条空旷、冰冷、弥漫着破晓前死寂的街道上挪动。

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头上的肿块一跳一跳地疼，后背被拳头砸过的地方闷痛，

喉咙的伤口火辣辣，最要命的是肩膀，被背包带磨破的地方，

汗水、血水和粗糙的帆布摩擦着，每一次背包的晃动都像在伤口上撒盐。

那把冰冷的弹簧刀一直揣在口袋里，沉甸甸的，硌着大腿。它是我唯一的“武器”，

也是昨夜那场血腥搏斗的唯一证物。嘴里那股浓重的血腥味似乎还残留着，

每一次呼吸都让我想起牙齿嵌进骨头里的恐怖触感。去哪？这个念头再次浮现，

带着更深的茫然和绝望。公园？长椅太显眼。废弃的工地？太危险。

我甚至不敢再靠近任何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就在我漫无目的地游荡，

几乎要被疲惫和疼痛彻底压垮时，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我身边的路沿，

停了下来。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皮肤粗糙，眼袋很重，

眼神里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疲惫。“喂，小子！”他声音不高，

带着点沙哑的本地口音，“大早上的，背着这么大个包，晃悠什么呢？”我猛地停下脚步，

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耳朵里嗡嗡作响。警察！

他们找到我了？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父母报警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刀柄，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问你话呢！”警察皱了皱眉，

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他个子不高，但很敦实，警服穿得一丝不苟，

腰间的装备带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他走到我面前，

目光锐利地扫过我狼狈的样子——沾着灰尘和暗红血迹的校服，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

还有脖子上那道已经结痂但依旧明显的刀痕。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我背上那个鼓鼓囊囊、沾着污迹的帆布包上。“打架了？

”他盯着我脖子上的伤，语气没什么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喉咙发紧，嘴唇动了动，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攥着刀柄的手心全是冷汗。“身份证，学生证，拿出来看看。

”他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身份证？学生证？都在家里。我出来时什么都没带，

除了爷爷的金条和那块牌子。我僵硬地摇了摇头，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没…没带。

”警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的审视变成了怀疑。“没带？那你这包怎么回事？

装的什么？”他指了指我背上的包，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背包！

我的心猛地一沉！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小步，

攥着刀柄的手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警察的眼睛。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按在了腰间的警棍上。“小子，别乱动！

”他低喝一声，语气严厉起来，“把包放下！慢慢放！”空气仿佛凝固了。

清晨的冷风卷着落叶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僵在原地，大脑一片混乱。放下包？

不行！跑？跑不过警车！反抗？口袋里那把刀…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巨大的恐惧压了下去。袭警？那后果…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警察腰间的对讲机突然“滋啦”响了一声，打破了死寂。他迅速拿起对讲机，侧过身去听。

糊的、断断续续的汇报声：“…西街口…斗殴…有人受伤…手腕…咬伤…很重…”警察听着，

目光却像鹰隼一样，始终没有离开我身上，尤其是我脖子上的伤口和沾着可疑污迹的嘴角。

他对着对讲机简短地应了一声：“收到，这边处理完过去。”他放下对讲机，再次看向我时，

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审视，有怀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呵，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短促笑声。

他从警服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廉价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又摸出一个塑料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橘红色的火苗跳跃了一下，

映亮了他眼角的皱纹和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他深深吸了一口烟，

灰白色的烟雾从他鼻孔里缓缓喷出，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呛人的味道。他弹了弹烟灰，

细碎的灰烬飘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透过烟雾，牢牢地锁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