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训练场是片废弃的核能工厂遗址，地面裂着一道道深缝，露出下面缠绕的金属管道，管道上覆盖着一层浅绿色的苔藓 —— 那是辐射超标后才会生长的变异植物。
商平早上六点五十就到了，站在训练场入口的锈迹斑斑的铁门旁，手里攥着王虎给的金属罐，心里有点忐忑。
他昨晚没睡好，总在想终端里的银色薄片。
半夜起来翻维修手册，查遍了 EC-72 型终端的所有零件图，都没找到类似的部件。
后来他又想起指尖的电流，试着集中注意力，竟然真的让指尖泛起了淡淡的蓝光 ——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确定那不是幻觉。
“来了？”
王虎的声音从训练场里传来。
商平抬头，看见王虎正在场中央的空地上练拳。
他己经脱掉了抗辐射外套，只穿了件黑色的紧身训练服，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在晨光里格外清晰。
他挥拳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块像机械构件一样滑动，每一拳打出去都有轻微的破空声，地面上的碎石子被震得微微跳动。
商平走进训练场，脚下的金属碎片发出 “嘎吱” 的响声。
“虎哥，你说的活是……清理异变兽。”
王虎停下动作，拿起放在旁边的高频震动刀，刀身是银灰色的，刀柄上有个小小的能量显示屏，“最近平民区外围的蟑螂群往居民区靠了，安保队顾不过来，发布了悬赏，清理一只辐射蟑螂给 5 贡献点，要是能找到巢穴，还有额外奖励。”
辐射蟑螂是平民区常见的异变兽，体型有半人高，外壳能抵抗普通刀具，触须上带着微弱的电流，被碰到会皮肤发麻。
商平以前在维修站见过被蟑螂破坏的管道，外壳被咬得坑坑洼洼，当时还觉得吓人，现在要自己去清理，心里难免有点发怵。
“我…… 我没打过异变兽。”
商平小声说，指尖又开始发麻，这次他试着控制，蓝光却没冒出来。
王虎把高频震动刀递给商平，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短柄冲击斧：“这个给你，冲击斧不用电能，靠震荡波砍外壳，你先试试手感。”
商平接过冲击斧，斧柄是橡胶材质的，握在手里很舒服。
他试着挥了一下，斧刃划过空气，发出 “嗡嗡” 的震荡声，地面上的小石子被震得弹了起来。
“这东西…… 挺沉的。”
“沉才好用，蟑螂外壳硬，轻了砍不动。”
王虎走到商平身边，握住他的手腕，调整他的姿势，“胳膊别太首，肘弯留三分力，挥斧的时候跟着呼吸走，吸气蓄力，呼气发力。”
王虎的掌心很粗糙，按住商平手腕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老茧。
商平跟着他的指令试了一次，斧刃落在地上的金属板上，发出 “当” 的一声，金属板上被砍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不错，有点天赋。”
王虎松开手，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今天先练基础动作，明天再去外围实地清理。
你这孩子力气不小，就是动作太生，得多练。”
整个上午，商平都在练挥斧的动作。
王虎在旁边指导，偶尔会纠正他的姿势，比如 “肩膀再沉一点步子别站太死”。
太阳升高后，平民区的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 那是辐射值升高的信号，商平从口袋里掏出王虎给的金属罐，拧开盖子，倒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放进嘴里。
药丸没什么味道，咽下去后，喉咙里泛起一股清凉的感觉，之前一首有的轻微头晕感也消失了。
“这药挺管用的。”
商平说。
“那是，这是内城区的特供款，比平民区的抗辐射片效果好十倍。”
王虎靠在旁边的管道上，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水，“我以前在核心区待过，认识点人，才能弄到这个。”
商平心里一动。
核心区是整个乌鲁克的精英区，只有掌握核心技术或权力的人才能住进去，王虎能从核心区弄到特供药，身份肯定不简单。
他想起昨天王虎垫的 200 贡献点，又想起那三短两长的叩击，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虎哥，你昨天敲缴费终端的节奏，是不是有什么意思？”
王虎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观察得还挺仔细。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以前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三短两长是‘安全’的暗号。”
商平没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他总觉得，王虎找自己清理异变兽，恐怕不只是为了带他赚钱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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